普魯斯怔怔望著林辰想著,如果是這種下場、如果最後會有這樣的待遇——以往對林辰的嫉妒、憎恨與仇視忽然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普魯斯又不禁握緊了拳頭說:
「……我去拜託阿特藍,我去求他原諒你。」
普魯斯下定決心似的立刻轉身就要到去找阿特藍,完全不管現在的時機是否適合。
「不……不要走……」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普魯斯眼眶不由得變得溼潤,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獻上最真誠的道歉,可是他卻說不出口。他深怕說出事實的真相後,林辰永遠不會原諒他,所以他想找到逃避的入口、他想彌補那已經成了萬惡深淵的大裂縫。
「不要……去……普魯斯。」
普魯斯沒有停下腳步,他已經離開實驗室快步走在長廊上,一直到意識裡傳來一股強而有力聲波拉住他的身體時,才停了腳步。
——回來,回來我身邊。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那是一道明確的訊息,普魯斯在原地猶豫片刻後,還是回到林辰的身邊了。
「為什麼要叫住我?只要我去求他,阿特藍肯定會放過你的。」
「不行……我不要……你…去見他。」
「為什麼?難道你想一直被關在這裡嗎?」
「我不允許……你去找他。」
普魯斯瞪著林辰,有些焦慮地大聲說著:
「看到你被關在裡,我很難過啊!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不要擔心……我會……沒事的。」
「不會!絕對不會!這次他一定會殺了你。你根本不瞭解他,他是真的想殺了你啊!」
「普……魯斯……」
「你知道以前阿特藍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在前面好幾十代的雙胞胎基因裡,你知道有多少個只是阿特藍一時興起就隨意處死的嗎?你知道這間研究所裡的人,一旦被他視為麻煩因素會有什麼下場嗎?」
「聽…我說……」
「你才要聽我說——!」
普魯斯吼聲剛出,一抹強大的力量霎時將他的身體推向林辰身邊,那速度之快不住讓普魯斯跌在林辰身上。
普魯斯撐著牆穩住身體,發現林辰手上那用來限制拉姆的手環出現龜裂痕跡,顯然已經漸漸難以負荷林辰的力量了。
「普魯斯……我不會死的,我…保證。所以……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什麼東西?」
「在……口袋裡。」
普魯斯疑惑地伸進林辰的褲袋裡,那藍色天鵝絨的小袋子,霎時握在普魯斯手心裡。他解開束口,才將裡頭的硬物倒在手掌上,一襲明亮的紫水晶戒子不禁讓普魯斯的腦袋空白了片刻。
戒圈是由純銀所雕刻成型的藤蔓設計,而清透的紫水晶即使在黯然的燈光下也依然閃耀動人——這是那時候林辰帶他去市集時所挑選中的戒子。
「終於可以……親手交給你了,我的弟弟……我唯一的親人……以此作為約定,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想不到林辰一直記得這件事,普魯斯突然感到一抹鼻酸,不禁緊掩著雙唇。
「如果你想要住在舒適的地方,我會努力存錢……買一棟房子;如果你想吃美食……我會準備各個國家的菜單,讓你挑選;如果你想要自由……我會成為你的翅膀。所以……請相信我,好嗎?」
普魯斯將戒子緊緊握在手心,掩著口鼻的手也不禁更加用力了,他滑坐在地上時,兩眼已經被熱淚給淹沒了。
普魯斯依然沒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啜泣聲也緊緊壓在喉嚨裡。
「所以……不要流淚,我不想看到你再為任何人流淚……可以和我約定嗎?」
普魯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像洪水般從雙眼傾瀉而下,穿越指縫留下手腕且滴滴浸濕地面,他點點著頭,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回應著:
「……嗯,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