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裡繞了幾圈後,林辰抬頭看著天空,那烏雲好像越來越厚,此時陽光已經照射不下,大地陷入一片陰暗。林辰趕緊說:
「貝拉小姐,感覺要下雨了,我先回去請人來預備馬車。」
「嗯?老實說我還沒有跑夠呢。」
「那讓主人陪你跑好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回去吧。」
「……好吧,快點回來唷。」
林辰下了馬,點點頭,開心笑著辭別。
此時拉著馬嚼子,從遠處緩緩走來的文森,看著林辰的背影,不解問:
「他要去哪裡?」
「喔,辰說怕下雨,所以他要先去請僕人準備馬車。」
貝拉頓了頓,想到一個好主意後,說:
「文森先生,不然趁下雨前,我們來比賽吧。」
文森淡然一笑說:
「……就算是貝拉小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喔。」
貝拉滿意一笑,高舉韁繩駕起馬立刻急奔而去。霎時,兩人像是流星般,將草原化出了兩道直線。有時若即若離,貝拉感覺好像被追上似的,不服輸的她立刻壓低身子,伏在馬背上,馬嚼子一拉,跑進森林裡。
森林可是她的天下,對於哪裡有倒下的樹幹,哪裡有窪地她可是瞭若指掌,發現文森的馬蹄聲,明顯落後後,貝拉得意地轉頭吐吐舌頭,俏皮笑著。
文森只是淡然一笑,似乎對這短暫的距離,一點也不在意,他也拉了馬嚼子,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當貝拉再度回頭時,文森已經不見蹤影,她降低了速度,有些疑惑,才想說文森是不是在哪迷路了,忽然間,左側不遠的草叢衝出一道黑影,貝拉嚇了一跳轉過頭去,才發現那是迎頭趕上的文森。
文森並列一旁悠然說:
「貝拉小姐,依照妳天份,妳的程度應該不只如此吧?」
貝拉紅了臉,大聲說:
「剛、剛剛我還以為你迷路了,所以才放慢速度的。下次才不會輕易的輸給你呢。」
文森笑了笑,舉起手示意要貝拉先開始。貝拉眉頭一皺,咬著牙,又駕著馬往另一個方向衝去。這次她和馬匹幾乎都是用盡全力在奔跑,但是文森不是可以輕易追上,就是故跟在後頭不超前說:
「貝拉小姐,不拿出真本事,是贏不了我的唷。」
貝拉越是著急,越是難以控制馬匹,一直到她已經使盡渾身解術時,天空開始逐漸滴下雨滴,那雨滴並不是綿綿細雨般細小,而是有著十足的份量。
貝拉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向後長揚一聲說:
「文森先生,要下大雨了,我們趕快回去!」
兩人好不容易趕回馬廄時,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半溼了。當貝拉和文森一邊喘著,一邊把馬牽到相應的馬槽時,貝拉忍不住瞄了文森一眼,紅著臉說:
「……文森先生好厲害,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文森走近貝拉身旁,伸手撥著她絮亂的金髮,笑著說:
「怎麼會呢。貝拉小姐在這個年紀就有如此技術,已經讓我非常佩服了。」
貝拉仰著頭,看著文森的臉龐上披著因為雨水而淋濕的黑髮,讓他顯得更加帥氣與狂野,她不禁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著文森的臉。
文森勾起嘴角,伸手靠在貝拉的脖子旁又輕聲說:
「或許我這樣說有點失禮,但是現在的貝拉小姐,樣子實在非常動人呢。」
貝拉驚訝地抬起頭,忽然被擁有那樣美貌的人稱讚,她有點不知所措。貝拉用手掌掩著臉,害怕自己的耳根發燙得模樣被文森看到。
文森跪在貝拉面前,又伸手拖著她的下巴說:
「為什麼要遮著呢,貝拉小姐的表情非常可愛呢——說不定,我已經被貝拉小姐說吸引了。」
文森又更加靠近貝拉的臉頰說:
「三天後就是貝拉小姐的成年禮了,雖然我沒有準備禮物送給妳,但是現在,我可以給妳一個禮物。」
看著文森美麗的臉龐如此靠近,貝拉的身體早已僵硬得無法動彈,她紅著臉羞怯地說:
「什、什麼禮物……?」
「大人的滋味。」
文森輕輕一笑,立刻在貝拉那小巧的唇瓣上一吻。對文森那誘惑的舌頭,此時的貝拉幾乎已經失去理智,快要腳軟。文森順勢摟著貝拉的腰,開始在那唇瓣上溫柔地肆虐著。
剛剛趕到馬廄門口的林辰,恰巧撞見兩人擁吻的那一幕,他手裡拿著傘,臉上滿滿地錯愕。
早已注意到林辰的文森,並沒有立刻停止,他們又交纏了幾分鐘,文森才滿意地抬起頭。攤坐在文森大腿上的貝拉,那陶醉的神情好像意猶未盡,好不容易回神後,終於發現林辰的存在,她慌亂地起身趕緊離開文森的身邊,低著頭,一臉難為情的模樣。
林辰對這尷尬得氣氛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傻傻笑著,而聲音明顯正在顫抖:
「馬、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主人和貝拉小姐,我們回去吧。」
貝拉什麼話也沒說,就跑出了馬廄,林辰忍不住說:
「貝拉小姐,這裡有傘……」
「不用了!衣服都已經溼了。」
「貝拉小姐……」
林辰無言地看著貝拉上了馬車,而文森則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般,依舊是往常的樣子。在踏上馬車前,對著佇立在原地的林辰說:
「嗯?你站在哪裡幹麻?」
「啊、不……你們先回去吧。我想慢慢走回去……順、順便欣賞下雨的景色。」
「……隨便你。」
林辰無神地望著走遠的馬車,手邊的傘不經意地鬆了手,落在地上。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心像被刀子割傷一樣,好痛……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看著文森和貝拉接吻的模樣,他的心又像是結冰了一樣,令人感到窒息?林辰不斷問著自己。
林辰走在雨裡,卻感受不到雨滴打在身上的痛處,也感受不到那雨聲落地的聲音。這個世界,好像和他失去關聯一樣,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方;這個世界,又好像失去所有顏色般,傾倒下一抹純白,白得將他的思緒吞噬殆盡。
當他回到卡帕萊特宅邸時,僕人看見林辰已經變成落湯雞的模樣,不禁趕緊拿出毛巾披在他身上,焦急問:
「你怎麼會淋雨回來呢?貝拉小姐和文森先生已經在用晚餐了,你趕快去換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
林辰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好好回答,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去哪裡換了衣服。當他有意識時,他已經站在長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滂沱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