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記得心中有一個想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開槍,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見文森受傷。林辰傻笑著說:
「沒有為什麼,如果是文森,我想文森也會這麼做吧?」
「不會。」
咦、咦!?林辰錯愕地看著他,他怎麼會如此斬釘截鐵呢?
文森嘆了一口氣說:
「……真搞不懂,你不是說了,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嗎?」
「呃…那、那是……非常抱歉,當時心情非常差所以才說了那種話,那個我……」
「為什麼要道歉?」
「我、我認真想過了,說不定貝拉並是那麼喜歡我,說不定只是我會錯意……」
說著、說著,林辰的眼淚又滾落下來。果然心中的傷,並不是這麼容易癒合的。林辰抓著被子遮著臉,說:
「不是文森的錯…只是…只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文森坐在床邊,伸手輕摸著林辰的頭髮。他越來越不懂了,明明林辰是這樣討厭他的,為什麼還要替他檔子彈呢?那天,他的確是故意要傷林辰的心,才親吻貝拉。
因為看著林辰,總會讓文森想起一個人,一個死去已久的人……
文森皺著眉頭,閉上眼,壓抑著浮現在腦海中的臉孔,對林辰輕聲說:
「……對不起。」
林辰不禁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眼淚停了,他坐起身,看見文森躺在隔壁病床上,準備入睡。
「文、文森?」
這時候林辰可以確定,文森確實說了那句話,而且是誠心誠意地說了出來。看著文森的身影,心中好像沒那麼痛,變得輕快了。林辰忍不住笑著說:
「沒關係,我已經原諒你了。」
當林辰正試著獨自下床時,房間的門猛然被踹開,林辰嚇了一跳,又縮回床去。
一看,是路德、克勞斯和克莉斯汀,看見他們,林辰固然很高興,但是視線往下移,發現路德拿了一個隨身瓦斯爐和鍋子,克莉斯汀和克勞斯分別拿著食材和矮桌,這時候,林辰不禁錯愕地問:
「你、你們要在醫院裡煮火鍋嗎?」
路德開心地說:
「當然。俗話說的好,生病的人吃火鍋最快好。」
「誰、誰說的啊——!?」
克勞斯走到林辰面前,輕撫著他的頭,笑著說:
「太好了,看來你沒事呢。」
林辰紅著臉點點頭,瞄見路德已經開始將食材放在鍋裡煮了,忍不住問:
「克勞斯這樣好嗎?這、這裡應該不能這樣吧……」
克勞斯溫柔笑著,伸手擦著領口上的口紅說:
「沒問題,我已經包下這間病房了。而且剛剛我也給護士小姐們遮口費,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路德擺著碗筷,插嘴說:
「對、對、對,你這個病人就別囉唆了,快點出院吧,這幾天我都快餓死了。」
路德又轉頭看著另一張病床,發現文森睡在上面,他走到文森身旁拿出一把刀,邪惡笑著說:
「不然,我們來吃涮肉片怎樣?這個混蛋害你中了一棵子彈,留了這麼多血,算一算可以換成幾片肉呢?」
林辰不禁嚇得臉色翻白,大叫:
「路、路德,住手!」
「說真的,現在割他幾塊肉,他也不會醒來的。」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吧,為了懲罰這個害你受傷的傢伙,等一下幫他穿上護士服和胸罩好了。」
「呃、不…不用……」
林辰嘆了口氣,才緩緩抬頭想要讓路德打消惡作劇的主意,才剛抬頭,赫然發現克莉斯汀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身邊,害他嚇得冒出冷汗。
看克莉斯汀依然面無表情,林辰只是傻笑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間,克莉斯汀卻輕聲說:
「歡迎回來。」
那句話像春風吹起般,林辰心中霎時湧上一絲暖意。這是克莉斯汀第一次和林辰說話,也是第一次主動和林辰接觸,林辰不禁有些驚喜。
「嗯!我回來了。」
一旁的路德看著那奇蹟似的舉動,不禁叫著:
「啊、啊?為什麼你這臭小子可以這麼容易和克莉斯汀攀談?明明是我認識她比較久。」
克勞斯笑著反問:
「你確定克莉斯汀一直都有注意到你的存在嗎?」
「哈?你說那什麼話?明明每天都見面。」
「就算是路邊的電線桿,也是每天見面啊——」
「什、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這還要麻煩你動腦一下。」
不管何時,只要看見克勞斯和路德鬥嘴,林辰就會笑得非常開心。雖然被爺爺莫名其妙的綁架,讓林辰耿耿於懷,但是當他們一起碰撞出這溫暖的火花後,林辰明白了,這就是「旅程」的美妙協奏曲——可以遇見大家真是太好了。
不管是克勞斯、路德、克莉斯汀和文森,都是最棒的朋友。能來到槍與刀叉,真是這一輩子最棒的事。林辰打從心裡快樂地笑著。
爺爺的禮物,林辰確實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