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簡單用過晚餐後,林辰、克利絲汀與亨利,就拿著羅賓的票來到校內附設的音樂廳。那晚,不只他們懷著興奮情感期待演出,幾千名學生也都按耐不住,興奮討論著這次的演奏名單裡,有哪些知名的音樂家。
在鳳凰學院裡,每個學生都為了成績高低而拼命著,不管精神還是肉體,都承載著相當大的壓力,所以校方總會在測驗結束後,舉行一些音樂會、舞蹈表演或是舞台劇等休閒娛樂,來舒緩學生的壓力。
對於校園這個貼心的安排,林辰還第一次感受到學校的親切,因為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每個人都是讓人感到嚴肅與冰冷的。當然除了某些少數的人以外……
演奏準時進行,燈光暗下的同時不再有喧嘩聲,此時這種屏息以待的氣氛,幾乎連一根針掉下都會聽得一清二楚,每個人無不專注於黑暗的布幕,就在開始之前,一個圓形焦點燈光打在布幔上,一個人從一旁的階梯走了上來,那名穿著整齊西裝的男人拿著麥克風說:
「在音樂會開始前,容我向各位說一個故事。在十年前,曾經面臨倒閉的巴黎樂團受到了很大的挫折,也因為這個挫折而差點站不起來,但是一路上,曾經給予最大支持的是一位從事藥品開發企業的雷克董事長。要是當初沒有董事長的資助,就沒有今天的巴黎樂團。恰好,聽說雷克董事長的兒子——亨利.雷克,也來到這個晚會欣賞我們的演出,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到舞台上來嗎?」
不只亨利,就連林辰和克利絲汀都對這件事都驚訝不已,可是他們並沒有猶豫的時間,另一束明亮的燈光立刻就打在亨利的位置上,亨利先是一陣錯愕,但是舞台上的那人又不斷叫喊他的名字,亨利只好硬著頭皮走上舞台。
上台前,亨利在心裡想著:父親有贊助巴黎樂團?怎麼這種事完全沒聽過?
一到台上,所有觀眾紛紛熱烈鼓掌著,那人也熱情摟著亨利的肩膀,不停稱頌雷克企業的美好,亨利也只是尷尬微笑,一切似乎都顯得太突然。和所有觀眾致謝後,那男人帶著亨利走下舞台,說:
「那麼,亨利先生,為了表達樂團的敬意,我們安排了一個特別位置給你,請跟我來吧。」
亨利只是淡然笑著:
「不用了,我和同伴一起坐原來的位置就好。」
原本保持笑臉的男人,忽然收起笑容低聲說:
「如果你不來,我會很困擾的。請跟我來吧。」
看著那人目光突然變得銳利的模樣,亨利忽然感到一陣寒顫,他倏然閉上嘴,跟著男人走進前方的門扇。演奏一開始,不見亨利回席的克利絲汀發覺不對勁,她忽然站起身離開了座位,往舞台的方向跑去。
在演奏中走動原本是件容易引起人側目的舉動,但是移動快速又輕巧的克利絲汀並沒引起太多人注意,反而是跟在後頭動作笨拙的林辰,不但完全跟不上克利絲汀的速度,還頻繁在黑暗的階梯上摔倒,他那些粗魯的舉動不時引來眾人側目。
要不是在黑暗中看不見臉孔,不然林辰真想要立刻把自己給埋起來。
好不容易,進到克利絲汀所追出去的門扇,卻不見任何一個人影。那扇門,是音樂廳的出口之一,走出去後,就是連接其他樓層的走廊和階梯,林辰楞在原地,渾然不知道該往上還是往前走去。
林辰頓時像隻慌亂的小鳥,不時在走廊與樓梯間來回奔跑著,但是漫無目的的搜尋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他有些擔心,心裡開始猜測著亨利是不是遇上什麼事故。就在某一個轉角,撞倒了突然出現的人,林辰才要道歉時,那人笑著說:
「林辰同學,怎這麼慌張?你沒有去看演奏會嗎?」
一看,竟然是羅賓,林辰頓時安心了起來,他趕緊說:
「剛剛亨利被叫上舞台後,就突然不見了。雖然克利絲汀有追上去,但是我跟丟了……」
「我有看到亨利唷。」
「真、真的嗎?在哪裡看到的呢?」
「唔——好像跟著幾個人走了,他們說要去賓客專用的停車場……」
「太好了,謝謝你。」
林辰衝衝起身,才剛跨了一大步,又突然轉頭不好意思地問:
「那個……賓客專用的停車在哪個方向?」
羅賓搖搖頭,拍著林辰的肩膀笑著說:
「如果對方真的是綁架亨利的歹徒怎麼辦?這樣你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不、我還是要去。」
「那你有把握打得贏他們,然後順利救出亨利嗎?」
「我……」
羅賓看林辰失落的樣子,又說:
「我陪你去吧。」
「咦!?這、這樣好嗎?」
「我對打架可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多一個人幫忙不是更好?」
「唔、嗯……」
「好——既然要去救人,那我們也要有所準備才行,跟我來吧。」
「羅賓,要、要去哪?」
羅賓拉著林辰,笑著說:
「找裝備。」
被五、六個人強行帶離演奏會的亨利,在走往地下通道前,趁所有人不注意時,突然拔腿就跑。
但不一會兒,又被其中一個壯漢抓住,那人粗壯的雙臂像樹根般,將亨利的身體抱在胸前。那蠻力幾乎要將亨利的肋骨給壓斷,亨利痛苦地說:
「放、放開我!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其中一個留著痞子般長髮的男人,正是在舞台上叫喚亨利的人,他說:
「……沒去哪,這是綁架。」
「為什麼要做這種沒道德的事,難道你們沒有良心嗎!?」
「唷,真巧,打從我出生起,我的父母好像就忘了生一顆良心給我呢。」
「……你們這些人,總有一天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那我還真拭目以待啊。」
「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那痞子男搔搔頭,又吩咐其他人說:
「讓那個嘴巴安靜一點,吵死了……」
那個勒住亨利的壯漢,立刻拿出兩條布,一條塞進亨利的嘴裡,一條又牢牢匝在他的嘴上。順便用繩子捆住亨利的手和腳後,一甩,將他扛在肩膀上。
亨利不甘任人擺佈,他努力晃著頭,嗚嗚叫著,可是被塞住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什麼聲音。一想到自己可能面臨的恐怖下場,亨利就不住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