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下頭罩,那模樣又立刻讓痞子男驚訝得合不上嘴。
「你、你是……」
羅賓搖搖頭說:
「NO、NO、NO,因為正義必勝,所以你絕對不可能逃走。」
羅賓不預警一腳踢在痞子男的鼻樑上,痛得他往後跌坐在地,才要撿起手槍讓那外星人斃命時,克利絲汀已經來到他的身後,一個輕盈的翻身,就跳到痞子的男身上,將腳尖上的刀刃刺在他的腹部上,他不禁痛苦地大叫著。
羅賓下了車,順勢將掉落地上的手槍踢到遠處,走到車頭處,發覺林辰還窩在地上渾身發抖,他抽起林辰的頭罩,笑著說:
「結束了唷,小白,你表現得很好,所以壞蛋都不見了。」
林辰抬頭一看,發現是羅賓,才綻開笑容。但臉龐上仍然掛著兩條明顯的淚水,他一臉驚悸地說:
「你…你在胡說說什麼啊……」
話沒說完,林辰就瞄到一旁的克利絲汀,嚇得腿軟的雙腳霎時充滿了力氣,他起身,高興地跑到克利絲汀面前說:
「太好了,克利絲汀沒事,那……那亨利呢?」
羅賓拍了拍林辰的肩膀說:
「他當然也沒事,現在應該被丟在後車廂裡吧。」
林辰似乎已經不那麼害怕鮮血淌流的模樣,他跨過倒地的屍體和受傷的人,打開後車門,亨利果然被五花大綁,丟在車裡頭。
亨利一看到是林辰,又激動得發出嗚嗚聲,林辰趕緊將綁在亨利嘴裡的布條和手腳上的繩子給解開。
亨利臉色發青,他渾身顫抖地抓住林辰衣領大吼著:
「混蛋,你們太慢了!我還以為我會被殺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為什麼不早點來!?為什麼不早一點……」
林辰默然看著亨利留下憤怒的淚水,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亨利的心情,因為剛剛他也害怕得蹲在地上,一點用處也沒有。林辰低著頭說:
「對不起。」
亨利拭去臉上的淚水,漸漸恢復以往的神情,他喃喃說:
「哼,你果然一點用處也沒有,真不懂為什麼你要來當護衛。」
看著受害人才一脫離危機,就恢復以往跋扈的模樣,羅賓走到亨利的身後,緊緊勒住他的脖子說:
「你在囂張什麼?看,現在你又被抓住了。」
「你在搞什麼,快放開我!」
「才——不要。」
亨利瞪著羅賓,想要扳開他的手臂,卻完全抵不過他的力氣。覺得自己被當呆子耍著玩的亨利,忍不住叫喚克利絲汀說:
「快點制止他,你們不是我的護衛嗎!?」
羅賓看見克利絲汀準備動身的模樣,忽然抽出刀抵在亨利的脖子上,笑著說:
「克利絲汀小姐,妳最好不要過來,不然我會立刻殺了他喔。不對,這時候應該要稱呼妳跳舞的娃娃吧?」
克利絲汀不禁停了腳步,因為那用力抵在亨利脖子上的刀,刀尖處已經留下血痕。
此時,林辰幾乎被腦海裡颳起的問號,吹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不懂羅賓為什麼現在要這著做,他不敢置信地問著:
「羅…羅賓,你不要開玩笑了……快把刀子收起,亨利的脖子流血了。」
羅賓笑著說: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為、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為什麼啊……林辰同學,當你發覺我和校園裡的學生都不一樣時,你就應該更加小心才對,但是,你卻反而主動告訴了我重要的情報。看來,你比那些書蟲還要來得糟糕呢。」
那番話,就像編織好的美夢瞬間被戳破,更像隱藏的謊言被揭發,林辰愕然地看著羅賓渾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曾經在夕陽下,像個哲學家般分享何謂「智慧」;曾經在球場裡,教導他如何踢足球的那個人,明明是那麼真實的情誼,為什麼今天會忽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林辰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羅賓又拿出一張卡片,丟在地上說:
「如果希望亨利同學安然無事的話,明天下午三點的時候,準時到那個地址來,千萬不要遲到啊。」
說完,一輛羅賓特別安排好的車,從前方的迴廊倒車下來。羅賓依然緊緊抵著亨利的脖子,命令他一起上車後,兩人就隨著那紅色的車尾燈,快速消失在停車場裡。
林辰不禁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說:
「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克利絲汀走向前,撿起卡片低聲說:
「克利絲汀那時候也疑惑過……」
那個時候?林辰忽然想起,那天羅賓送他回教室的時候,克利絲汀曾經拉住他的手,想要說什麼……也就是那時候克利絲汀就發現了嗎?一想到自己的愚蠢,林辰不禁更加難過。
「明天,辰留在這裡。」
林辰無法原諒自己,他緊握拳頭說:
「我也要去,克利絲汀我也要去……」
「辰會礙事。」
「拜託妳,讓我去,如果連克利絲汀也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真的再也……拜託妳,讓我去。」
克利絲汀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林辰一眼,就往校園的方向走去了。林辰抱著自己顫抖的手臂,咬著牙,感到些許憤怒、些許擔憂,和更多的自責。他想著,一開始就拒絕克勞斯的請託,或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 * *
隔天,林辰和克利絲汀轉了兩班公車又攔了一部計程車,花了幾十英鎊才抵達羅賓所指定的位置。由於他們穿著著名學院的學生制服,總是要面對許多人的詢問與關心,林辰不得不編出一套謊言應付他們。就在這時候,林辰才終於發覺自己的用處……
那裡,是接近山腳的一間倒閉工廠。附近了無人煙,彷彿就算發生命案也不會有人發覺,是個極為偏僻的樹林邊。
敞開的大門表面已經被鐵鏽侵蝕得斜倒一旁,好像只要一拉動門把,大門就會像玻璃般碎落。
半掀開的鐵皮屋頂屋頂、裸露的斷壁牆垣、掛在鐵竿上的布條,都因為風化而顯得破舊不堪,寂寥的氣息裡瀰漫著一股詭譎的芬芳。
林辰盯著工廠入口處的黑影,忽然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