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作者:六目 更新时间:2015/11/9 11:30:32 字数:2558

在馬泰手下工作,實在是非常悠閒的日子,通常,路德和羅賓一天的行程是——

白天,開車送馬泰的小孩去上小學,順便去載一些**到各個藥頭的住處發配貨物。

中午,在某間有辣妞服務生的甜甜圈店渡過。

下午,在公園裡一邊喂鴿子,一邊吃著路德最愛的哥倫比亞地道下午茶。

晚上,則是比較繁忙的時刻,一些夜店、私人賭場,都要一一巡視,通常處理顧客間的爭執,才是真正會有伸展身體的機會。

還不錯呢,這種悠閒的生活。羅賓買了一份宵夜,吹著夜風,不自主地在心裡讚歎。但是路德就不這麼想了,只見他常常一臉不滿的模樣。

依據羅賓的推測,由於這個殺人狂完全不適應這種安祥的氣氛,就連嚼著麵包時都會發出不耐的低吼聲,表示抗議。

此時,路德正瞪著街道的行人沉默著,神情惡劣得像頭野獸般,嘴裏的利牙好像呼之欲出。

從這禮拜開始,路德傷口已經完全不影響他的行動,失去這惱人的枷鎖,現在他把玩著刀子,指縫間充滿了殺人的衝動。

羅賓看了路德一眼,不禁感歎地遙遙頭說:

「這樣不是很好嗎?很悠閒、很放鬆——」

「……好個屁,都快無聊死了。對了,你要不要陪我玩一下,鬼蜘蛛先生?」

羅賓冷冷地哼了一聲,他可沒和這隻蜜蜂一樣的嗜血,淡然說:

「我跟你不一樣,沒那個興趣。」

「來嘛,反正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誰管你啊……」

羅賓話沒說完,一把刀已經射來插在他的大腿上,強烈的刺痛,不禁讓他低吼了一聲,弄翻了手裡的飲料。

他憤怒地瞪著路德,想不到路德毫無歉意,笑著說:

「現在你有興趣了嗎?」

羅賓拐著腿,推著那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到路德面前說:

「把車開過來。」

「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都是誰害我現在要去醫院包紮的!?」

「唉……你真無趣耶。」

羅賓又更加用力瞪著路德說:

「不是我無趣,是你瘋了。誰會忽然襲擊別人啊?」

路德用非常疑惑地表情說:

「……你不會?」

當然……那個字,羅賓才要說出口忽然又哽在喉嚨裏,偷襲與刺殺本來就是他們每天的工作不是嗎?怎麼回事,忽然覺得那種生活已經離他很遠了。羅賓又不禁愣著。

自討沒趣的路德只好乖乖地將車開到羅賓面前,他們去掛了急診,醫生花了將近十幾二十分的時間縫合後,他們開車回到馬泰提供的簡陋宿舍,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那沉悶的氣息,隨著車裏蔓延著清理傷口的酒精味,一直沒有散去。

好奇殺死一隻貓,無聊殺死一個人——這是羅賓在那個夜晚裡所得到的體會。

當時,羅賓並不生氣,也輕易原諒了路德的白目行為。但是,隔天太陽升起來時,羅賓發現拐著一隻腳有多麼的痛苦、有多麼的麻煩後,他忍不住開始對路德碎碎念:

「如果有什麼意外,或突然發生什麼打鬥的話,我真想把你的身體給切成一百片。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精力旺盛,三不五時就手癢想殺人嗎?——真是不可理喻的傢伙,」

「是、是——」

「也不看看別人的意願,說什麼都要配合你,你以為你是發我薪水的老闆嗎?馬的!說到薪水,你憑甚麼領的比我多,你是不是在馬泰面前說了我什麼?有沒有搞錯?一個禮拜才兩百美金,要不是他有另外提供伙食費,那一點錢,可以讓我吃個屁啊?」

路德曾經以為,羅賓是個沉默寡言、自掃門前雪的冷漠傢伙,但是這一次自從護送馬泰的小孩去上學後,竟然就像女人般碎碎唸個不停。

路德看了窗外,發現太陽都已經接近黃昏,那張嘴卻還說個不停,這讓路德徹底對羅賓改觀。

聽那噪音,路德感覺有些頭痛,但他只要一回嘴,羅賓又更加激烈地與他爭辯著。這就是語言所產生的麻煩嗎?路德看著眼前不斷向後飛碩的街道,依然敷衍的樣子,喃喃回答:

「是、是——」

「喂、喂,你這傢伙不但過份,還超級惡劣!從中午開始,你就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根本就像是我在自言自語嘛!」

「喔——這樣啊——」

羅賓瞪著路德那不在乎的模樣,立刻有股想用線絲勒死這混蛋的衝動,但,看在是路德開車的份上,憤怒的情緒就在破表之前,又漸漸冷卻下來了。

羅賓先是憤憤地哼了一聲,又往後靠在椅背上,釋懷地說:

「唉,要是每天都可以這樣悠閒渡日的話,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看來你的腦袋已經生銹了,而且完全無可救藥。」

羅賓轉過頭去,冷冷說:

「你沒聽過平凡就是幸福嗎?這裡是難得安靜的領域耶!」

「所以我才說你無可救藥。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不是『這邊』的人吶,鬼蜘蛛。」

「這邊?」

「這麼喜歡安靜,怎麼不去當個領固定薪水的上班族?」

羅賓驚訝地看著他,好像那句話裡藏有驚天動地的玄機般。

路德隱隱笑著,繼續說: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世界?這裏是金錢、暴力、慾望組成的大地。每一個成份都經過爛泥、髒汙的洗禮,就連你我都是支配這些財產活過來的……」

路德沉默了片刻,才又喃喃說著:

「別忘了,每個人都是站在相同的水平線上,想要往上,就要踐踏其他支配者。像你這種說著想要寧靜、和平的人……若不是神經亂入,就是已經趴在墳墓裡呻吟的傢伙。」

聽完路德這肺腑之言,羅賓不由得說:

「那我該怎麼辦呢?」

路德看了羅賓一眼說,斬釘截鐵說:

「砍掉重練。」

砍掉重練?砍掉重練?羅賓楞了良久,腦海好像被一個投擲過來噪音,由遠至近,漸漸轟隆著。

去你媽的砍掉重練。下一個意識,他已經立刻戴上手套,抽出線絲。

縱然保持笑臉,但是臉邊爆裂的青筋實在顯而易見,就在羅賓才傾身靠近路德時,路德忽然表情一變,一巴掌抵著羅賓向前的下巴說:

「喂,快看,他們是誰?」

羅賓才眼角一瞄,那畫面立刻讓他咋舌。在接送馬泰寶貝兒子的校門口,有兩個男人比他們更早走到那小夥子面前。

他們先是拿出一些糖果、玩具和小夥子攀談著。忽然間,另一輛黑色箱行車靠近,車廂才打開,其中一人立刻抱起那小夥子往車箱裡鑽。一整個過程,羅賓和路德都看在眼裏。

第一個反應的是羅賓,他驚訝叫著:

「靠!那是綁架!」

路德則是眼睛發亮似的咯咯笑著,他猛踩油門,和箱行車隔了一條街並行著。

在緊追的過程中,他們不惜在人行道上飛車猛衝,逆向、甩尾過彎,剩至撞飛了路邊一堆垃圾。

路德以為自己正開著越野車在山中馳騁,開心笑著說:

「就是這樣、就是要這樣嘛!」

羅賓抓著車門頂上的手把,看著擋風玻璃上的雨刷,正忙碌地清去玻璃上頭的謎樣汁液,心想,現在的路德已經是一匹脫疆的野馬,看那興奮的樣子,就算是馬泰下令禁止隨意殺人的命令,也已經阻止不了了吧?

當他們即將來到綁匪的窩巢前,路德那猛烈追擊的氣勢忽然縮小,變得更為謹慎了,雙手謹慎得顫抖著。

這份顫抖並不是害怕了,而是興奮得不想放過大開殺戒的機會,也不想輕易地打草驚蛇。不經意的,他的眼閃著異常的笑意。

路德操著熟練的跟蹤技術,離目標三公尺遠,靜靜地來到解放之地,那裡,是郊區的獨棟老房子。

路德將車停在街頭上的另一端,開心晃著鑰匙要步行過去之前,他轉頭向著一拐、一拐的羅賓說:

「我一個都不會留給你的。」

羅賓不以為意,嗤笑一聲說:

「隨你便。」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