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娜的出現確實出乎文森所預料,他打從心裡希望克勞斯和朵娜不要碰在一起,因為,他無法想像這兩個人到最後會發生什麼衝突。如果一個不小心,肯定會把所有人牽連進去,一切都會變得很麻煩。
文森只穿著長褲走出門外,當他準備往公用的浴室走去時,恰巧遇見剛洗好澡的克勞斯。
文森假裝沒看見對方般,準備和克勞斯擦身而過。但克勞斯似乎不這麼想,他伸出了手臂,擋在文森的胸膛上冷冷問著:
「……你和那女人是怎麼回事?」
文森沒有回答,只是瞄了克勞斯那冰臉的神情一眼。
面對文森的沉默,克勞斯嘆了口氣說:
「算了,你喜歡和什麼女人一起我沒有興趣知道。但是,我想提醒你,不要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若。」
說完,克勞斯本打算離開,但是那話卻惹來文森的莫名火氣,他忽然抓住克勞斯的衣領,往後撞在牆邊。
克勞斯眼色一變,正要抽出腰間的槍時,文森卻像是已經看透了克勞斯的舉動般,立刻順勢將他的手壓在後腰上。此時,克勞斯又伸出了另一手,作勢要拔槍,那手也被文森用蠻力牢牢釘在臉邊的牆上。
高手過招,短短幾秒間,勝負已出。
文森隱隱笑著,那邪惡的眼神像毒蛇、像尖刺,又像一抹靜默的黑。文森喃喃說:
「克勞斯,你不喜歡被人威脅,我也不喜歡你拿過去的事壓在我身上……你看,我要是想殺你,也是很容易的。」
克勞斯表情依舊冷漠,好像被文森壓制住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他瞪著文森,絲毫沒有半點遲疑和恐懼。
兩人眼神交會,僵持不下,沉默了幾秒後,文森卻忽然嗤笑了出來,笑得不合時宜。他投降似的靠在克勞斯的肩膀上,嘆了口氣後低聲說:
「……克勞斯,冷靜一點吧。我雖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但是我絕對不會背棄對你的誓言。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吧?所以,你冷靜一點吧。」
克勞斯自認很冷靜,但是在這近距離的碰觸下,文森那身剛剛辦完事的腥臭味,只會讓他的情緒更加失控。
克勞斯眉頭一皺,雙手一出力,就將文森推到一旁。他看了被抓出勒痕的手腕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整理衣領。只是冷冷說:
「你最好看著那女人,不要讓她搞什麼小動作……不然,我會讓她永遠沉睡在這間屋子下。」
語畢,克勞斯轉身就走了。
文森看著那冷漠又顯得毫無血色的背影,靠著牆,無奈滑坐在在地上。神情裡,難得露出有些挫折的模樣。文森抬頭望著,看窗外小鳥們正在枝頭上快樂嬉戲,他不禁搖搖頭說:
「……變最多的人不是我,其實是克勞斯你啊。」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因為他們擦身離去而消失,躲在一旁的的朵娜,偷聽到兩人的對話。她驚訝地雙手掩著口。
一直以來,朵娜以為文森是個被關在籠子裡的一隻鳥,失去了選擇的自由。現在,她終於發現文森並不是被剝奪了自由;而是他捨去翅膀,自願住在籠子裡。而那個籠子、那罪魁禍首顯然就是鷹眼。
推測到這裡,朵娜心裡立刻揚起一股怒氣,十分不滿。
一天中最炙熱的陽光已經褪去,黃昏將至;在山巒裡的那道灰煙,也從濃嗆的煙幕漸漸變成纖細的狼煙。枝頭小鳥仍然嬉戲吱啾著,老舊別墅的廚房裡也依舊是林辰在做飯。
林辰環視這簡陋的廚房,又看著那像是在安慰他似的,陪坐在餐桌旁幫忙挑去枯葉與粗枝的幫手——克利絲汀和路德。林辰傻傻笑著,好像有他們的陪伴,就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存在。
這一點,他真的打從心裡感到高興,而且也能讓他不這麼害怕,甚至能夠暫時遺忘裝在脖子上的炸彈。
林辰露出笑容輕聲說:
「謝謝你們。」
路德唇角上揚滿意笑著,克利絲汀則是和以前一樣,好像沒聽見般不予理會,林辰已經習以為常。他悻悻然地拿出發酵完畢的麵粉揉著,今晚,他就決定做水餃了。
當心情愉快的路德又開始鬼叫似的唱歌時,林辰終於將埋藏在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吶,路德,為什麼一直有烤肉的味道?你們今天中午在外面烤肉?」
「喔——勸你別問的好。」
林辰不解地瞄了克利絲汀一眼,又看了路德說:
「什…什麼意思?」
「呃、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