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來不及說完,鏡子漸漸變得透明,就連傳達而來的聲音都也逐漸消逝,四周的一切景象更如同崩潰般,開始扭曲變形——
下一瞬間,林辰忽然到一陣強烈的腹痛,那感覺強烈得將他的意識隨即被拉出夢中。
林辰猛然張開眼,眼前又是一個半夜襲擊他的人。
「你……」
林辰頓了頓身體,仔細打量著偷襲他的身影,就算那人仍然穿著黑衣、戴著面具,林辰也知道那個人的意圖與真面目。他起了身無奈說:
「太好了,今天晚上又不用睡了。」
不同於克勞斯和路德,克利絲汀的項目建立於求生的基礎上——以警覺心、體力和反應力為大宗。
開課時間,除了林辰指定的沐浴時刻禁止實施之外,任何一個階段、任何一個檔次,無可避免地,克利絲汀都有可能來個隨堂考。讓充實的日子又錦上添花,多了份刺激與樂趣……林辰一向如此安慰自己。
打從林辰表明要奮發向上後,文森就取了林辰的血液與細胞當樣品,日日埋首於藥物實驗裡。
經過混合病毒與各式各樣的化合物之後,文森終於研究出一個能夠讓林辰那未知力量增強的特殊的配方。於是,結束閉關的他終於願意離開實驗室,來到克勞斯的餐廳報到。
那天,林辰獨自在做克勞斯給的功課——沒有意外,依然是直立湯匙。文森帶著他的研究成果來到林辰面前,將裝有獨一無二的調和液的三根針筒放在桌上,說:
「我研發出可以增強你能力的藥,試試看吧。」
對於文森那句試試看,林辰實在沒有好感。過去文森以多少「我又有新的配方了,要不要試試看?」為理由,讓林辰平白挨了多少針不算,對於那些藥效與副作用讓他有什麼好下場,就更不用說了。
林辰露出笑臉,委婉地說:
「我覺得……不靠藥物來增強自己的實力比較好。」
文森沉默了一會兒後,瞇著眼露出不悅地神色說:
「你要拒絕我的好意?」
看文森那陰鬱的神情又出現後,林辰不禁留下冷汗,他撇開視線回答:
「沒、沒有啦……只是,那、那個有毒嗎?」
文森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
「我保證你注射後不會有生命危險。」
林辰看著文森猶豫許久後,才放棄似的捲起袖子,將手腕伸了過去。他想,文森也是基於幫助他的原則下而研發,所以應該不會糟到哪裡去。或許他可以想像成,那是維他命之類的有益糖漿——大概。
當文森分別替林辰注射那三管針筒後,一開始,林辰倒也真的沒有任何感覺,他還是可以繼續練習克勞斯的作業。可是,才過了十幾分,他忽然覺得心悸、血脈憤張。
看見林辰的臉因為腦充血而變紅的模樣,文森退了幾步遠,不禁有些期待。
「喔……開始了。」
此時,林辰的心臟像是重鎚轟擊似的猛烈跳動著,又像被鞭子狠狠抽在胸口上,陣陣刺痛。那無緣由的窒息感,彷彿讓所有的血液都停止流動般,頭暈的他不住難過地緊抓著胸口。
當林辰再度抬起頭時,他的眼已經轉變為金色。如果林辰去照了鏡子,肯定會發現自己笑得有多詭異。
就在文森保持安全距離退到一旁,拿出口袋裡的小冊子快速紀錄藥性發揮的過程時,一個玻璃破碎聲霎時傳來。他轉過頭去發現地板上滿是玻璃碎片,而天花板的燈泡頓時少了一顆。
「不會吧,一次就成功了……」
文森的聲音才落下,此時餐廳內宛如天降無數炸藥般,一面面桌子都無緣無故爆裂開來。他嚇了一跳,趕緊躲到櫃台後,深怕自己也跟著遭殃。
不管是玻璃、木屑亦或是金屬,所有碎片全都漂浮半空。這些大大小小的懸浮物,霎時形成一片迷茫的帳幕,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破壞力還真看不出來,是一臉呆滯的林辰所為。
這時,午後兩點又多一刻,正是克勞斯抵達餐廳的時間。一進門,卻發現上個月剛買的家具宛如慘遭空襲般,全部損毀。
克勞斯不禁錯愕地鬆了手,手中的罐頭霎時散落一地。
躲在櫃台的文森探頭出來說:
「克勞斯,你最好別站在那裡,不然你絕對會有生命危險。」
林辰用那一臉癡呆的神情,在屋內漫無目的移動的模樣,不禁讓克勞斯有些不解。他叫換著林辰名字說:
「辰、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四處遊走的林辰沒有回應克勞斯的呼喚,只見他停在一個完好的物品前時,不管那是製作精美的藝術品,還是粗製濫造的東西,全都一一爆破了。
克勞斯不可置信地指著那移動炸彈,質問文森說:
「這、這是你幹的好事嗎?」
文森燦爛笑著說:
「真是太神奇了克勞斯,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實驗結果非常成功,但是實驗對象完全失控。」
看著文森露出那欠人揍的笑臉,克勞斯不由得氣憤地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壓在櫃台下。克勞斯眼眶不禁有些溼潤,說: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怎麼可以讓辰在我的餐廳裡發生這種事!?」
文森看著克勞斯過於用力的手腕,幾乎快要把他的衣領撕開,他毫無歉意地邪笑著說:
「大白天的,你就將我壓在地上,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你給我閉嘴!那些家具和擺設都是全新的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就在克勞斯恨不得立刻就拔槍斃了眼前這王八蛋時,他伸手一摸,驚覺插在腰後的槍不見了。克勞斯疑惑地回頭一看,林辰正用著奇怪的神色,盯著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象牙槍枝。
在林辰那不合時宜的眼神裡,這世界上的任何一件東西彷彿都非常新奇般,該讓他好好研究才行。
克勞斯留下冷汗說:
「不,辰。那槍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新奇。來,把它還給我。」
遺憾的是,林辰根本沒把克勞斯的話聽進去,因為那把槍正如飛蟲般在空中翩翩飛舞著。
接著,就在他們兩人的目視下,克勞斯的槍突然被無形的巨手給揉擰般,不斷變形扭曲著。直到槍管幾乎迴旋了一百八十度之後,最終,還是難逃破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