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則是帶著笑容走到林辰面前,獎勵似的拍拍他的頭說:
「很好,這樣子入門測試就算是通過了。」
林辰不住愣著,說:
「什麼,這是入門而已?」
「嗯……因為辰對戰鬥這方面而言還是生手,所以大家都放水了。」
「咦!?放水嗎?克利絲汀妳也有放水?」
就在林辰吃驚地回頭時,克利絲汀緩緩點頭說:
「一直都是。」
林辰臉色不禁往下沉了。
看林辰備受打擊的模樣,路德勾著他的肩膀說:
「哎呀,訓練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漸進式的過程嘛……如果不小心把你給揍扁了也不好吧?」
「……所以你們剛剛一直都很小心?」
路德搔搔臉頰,赫然離開了林辰。
「慢著、路德,為什麼不回答我!?」
當林辰又看著其他人時,他們不禁笑了出來,彷彿林辰這時的模樣非常逗趣。
「笑、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等、等一下,之前大家都是放水的狀態嗎?」
「……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 * *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那綿密又扎實的特訓,已經持續兩個多月。所以克勞斯提議讓林辰休息幾天,好讓他們想想接下來要如何培育林辰。
白天沒有特訓後,林辰就變得很空閒。於是,在他悠閒地澆花時,他想起了有那麼一天,曾經邀請克利絲汀到城鎮裡逛逛。
那時候,林辰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呢。怎麼辦?還可以再約她嗎?可是如果又被拒絕了,他肯定經不起打擊。當林辰陷入難堪的回憶時,手中的水管,突然沒水了。
林辰覺得奇怪,轉過頭去,想不到克利絲汀就站在他身後。他嚇了一跳,趕緊兩手交叉護在頭部。
不會吧,又要特訓!?這是林辰看到克利絲汀時,都會發生的慣性動作。
但是克利絲汀並沒有對林辰動粗,她只是拿了個信封遞給林辰。因為克勞斯已經跟她說了,現在開始,就是林辰的休息日。
克利絲汀才一伸手,卻又讓林辰以為是飛來的拳頭,他驚呼了一聲,退了一大步。
當克利絲汀輕聲開口時,林辰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她說:
「……這是之前的甜食費用。」
林辰木然放下高舉的手,慎重地接過那信封。他望著克利絲汀,還來不及開口,克利絲汀就轉身要離開了。
「那、那個……克利絲汀。」
女孩停了腳步,回過頭望著林辰。
「那、那個……那個,等一下妳有要做、做什麼嗎?」
克利絲汀點點頭說:
「看書。」
說完又繼續往前走著。
林辰看那越來越遠的身影,才知道自己笨拙的嘴有多沒用。他又趕緊大喊著:
「克利絲汀,謝謝妳……那、那個、那時候在公園,安、安慰我……」
要開口邀請克利絲汀顯然是個高難度任務,林辰不禁越說越小聲,他的臉開始紅了。
「一、一直以來,都是克利絲汀在幫助我。所、所以,如果妳…妳等一下,不介意先別看書的話……」
克利絲汀站在遠處看著林辰,依舊耐心地等他說完,也是一如以往的面無表情。
「我的意思是,克、克利絲汀,最近餐廳擺設的花不夠,妳方便和我一起去買嗎?」
林辰好不容易說完,他立刻對自己這無敵爛的藉口感到失望。什麼鬼理由啊——林辰不禁抱頭,在心裡吶喊著。
「可以。」
什麼答應了?克利絲汀答應了。林辰終於露出開心的笑臉。
「如果辰拿不動,克利絲汀可以幫你。」
呃……這、這是她接受的理由嗎?所以在克利絲汀眼裡,他只是個連花盆都拿不動的男孩?林辰沒有高興很久,反而因為克利絲汀那句話,像熄了火的蠟燭,冷了。
他們往鮮花市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氣氛沉悶得不像話。不管林辰說了什麼,克利絲汀不是緩緩點頭,就是完全不理會他。
林辰尷尬地看著遠方,霎時不知該做何反應。那天在公園裡明明是那麼契合,為什麼現在的距離還是那麼遙遠呢?林辰有些苦腦。
當他們抵達市集時,林辰露出笑容問:
「克利絲汀,妳喜歡花嗎?」
克利絲汀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就朝著市集逕自走去。
林辰不禁拍拍額頭嘆了口氣。真是的,他在期待什麼?期待克利絲汀和他討論花朵們有多美麗?不可能的吧,因為她是克利絲汀啊。林辰垂頭喪氣地尾隨在女孩身後。
克利絲汀來到其中一個攤販,她凝視著一盆蓋著透明盒子的盆栽很久。林辰好奇探頭看著,原來那是生於熱帶的豬籠草。
那用來引誘蚊蟲的紫褐色小籠子,只有拇指般的大小,顯然是經過改良的迷你版本。
克利絲汀發現林辰也在,她露出了淡然的微笑,說:
「好可愛。」
那笑容明明和以往一樣,沒有特別嬌媚,也沒有特別燦爛,但是林辰卻覺得心中好像被什麼給擊中了,他頓時看著克利絲汀的臉發愣。
接著老闆開始介紹植物的特性與培養方式,然後又拿了有一付夾子的補蠅草給她。同樣是迷你版,一個小夾子只有一個指節的大小。
克利絲汀小心翼翼地捧著盆栽,又轉頭對林辰笑著說:
「好可愛。」
林辰不禁對那變得動人的女孩,有些難以反應,微開的嘴巴再也闔不上。是燈光嗎?是天氣關係嗎?為什麼今天克利絲汀看起來這麼可愛!?林辰的內心如此起伏著。
當他們離開販售熱帶植物的攤位時,他們經過了一個編織花環的小鋪,那個老邁的老闆叫住了他們,還順手拿起一個小白花編織的花環,放在克利絲汀頭上,笑著對林辰說:
「吶小伙子,交往是很夢幻的過程,要好好把握喔。」
林辰有些臉紅說:
「哪、哪有……不、您誤會了。我、這……」
「呵呵,不用客氣,看在這可愛的女孩份上。送你們。」
克利絲汀面無表情地看著林辰,才伸手要將花環給拿下時,老伯伯頓時笑咪咪地望著林辰。那眼色好像要林辰適時地稱讚女友幾句。
林辰知道這老伯伯的好心與意圖,他的臉又更加漲紅。什麼交往啊,他跟克利絲汀怎麼可能交往……但是那個花環好適合她。
很漂亮啊克利絲汀,今天的妳真的美極了——當時,林辰耳根已經燒得紅燙,他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心中的話。
可是他卻忽然抓住克利絲汀的手,不讓她立刻拿下花環。林辰不敢直視克利絲汀的臉,撇過頭指著遠方說:
「……拍、拍照。」
女孩疑惑地看著他,完全不懂林辰的意思。
林辰忽然一鼓作氣,就拉著克利絲汀往即時攝像機台的方向跑去。彷彿一放手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似的,他不敢回頭,也不願鬆手。
後頭的克利絲汀,感受到那手心傳來的熱度與情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笑得都比平常還要燦爛。可惜林辰沒機會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