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當他們走在通往餐廳的大街道上時,他們看到一幅奇怪的情景——一群民眾好像參與祭典一樣,雙手伸向高空圍著幾輛警車望著。只是每個人又非常安靜、非常專注,好像那裡正在舉行一個神聖的儀式似的。
林辰好奇走進人群中,一看,三輛警車上各自綁著三個人,那些人兩手都被銬在車頂上,渾然無法動彈。
再仔細一看,由他們身上破碎的衣服裡可清楚看見每個人都遍體鱗傷,已經呈現昏迷狀態。
「克勞斯、文森、路德——!」
林辰焦急一吼,想也不想就穿越人群衝了過去。他來到其中一輛車門旁想要解開他們的手銬,卻徒勞無功。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就在林辰像無頭蒼蠅般,心急如焚的時候,一位男孩從另一輛警車上跳了過來,他蹲在車頂上,低頭望著林辰,笑著說:
「哈囉,我親愛的卡司特哥哥。」
林辰抬頭一看,那宣洩而下的髮絲裡,竟有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他不禁錯愕地大退了一步。
那個人是……那是在夢中看到的人。林辰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夢境、是個空想,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你是誰……」
普魯斯不禁失望地說:
「什麼啊——還要我再說一次嗎?」
接著,一個由遠至進的步伐聲打斷他們的對話。林辰就算沒有轉過頭去,他也知道跑來的是誰。
這沒禮貌的打擾,霎時讓普魯斯露出不耐煩的眼神。
「嘖。」
眼看克利絲汀就要來到他們面前,林辰望著女孩跑來的方向,不禁警告著:
「後面、小心後面——」
聲音還來不及傳開,克利絲汀就已經被接二連三飛撲而出的刑警給壓制在地,普魯斯悠然看著三、五人將少女壓在地上的模樣,說:
「真是的,為什麼卡司特哥哥身邊,有這麼多不受控制的人?吶,卡司特哥哥,為什麼你朋友的意志都這麼強?」
看著克利斯完全被壓制在地,還動彈不得的模樣,林辰的胃部不禁開始發寒著。
現在到底……四周的人群、被壓制的克利絲汀、突然出現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有大家……所有一切都讓林辰感到措手不及。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普魯斯笑著,笑得很大聲、很痛快,他跳下車頂,要制服克利絲汀的人群把她也綁到車頂上。伸出手,悠然對著林辰說:
「……我們才是被選上的王者,而他們,是地上螻蟻,只能任我們擺佈。」
林辰看著普魯斯那白色眼鏡背後,發著亮光的金眼,頓時意會了什麼。林辰困惑地搖搖頭,他不要,他不要這樣。
林辰只想要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只想結束這莫名其妙的狀況。快速撇開臉後,林辰立刻跑到人群之中,試圖解救克利絲汀。
悲慘的是,他不是被狠狠一踹,就是被踢飛到一旁,完全阻止不了那些員警的詭異行為。
由於克利絲汀的掙扎,有越來越多的民眾加入鬥毆,十幾個人、二十幾個人,像肉球一樣圍得她密不通風、沒有退路。
這時,叱吒一時的殺手,渾然像被拔了牙的狼,無計可施。
完全遭到忽視的普魯斯,不滿地瞪著那試圖擠進人群的身影,立刻命令人架起林辰的身體,強制將他帶到面前。
「哎呀,卡司特哥哥,你是笨蛋嗎?都說了我們是被選上的王者,和他們不一樣。」
林辰瞪著他,咬牙切齒說著:
「什麼鬼東西……誰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快放了克利絲汀,放了所有人!」
普魯斯搖搖頭,將雙手背在後腰,搖搖頭說:
「不行、不行。和平需要犧牲,談判需要籌碼。我還不知道哥哥的能力呢。」
「……什麼能力?」
普魯斯笑著說:
「當然是你的『拉姆』。」
林辰愣著,絲毫不能理解那奇怪的名字,他又開始一陣掙扎、吼叫著。
「嗯……你不願意嗎?」
普魯斯失望地看著林辰。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位卡司特哥哥,絕對不會輕易聽從他的意思。畢竟從來沒有見過一次面親人,十八年後卻突然在面前,當然很奇怪吧——所以普魯斯可以原諒他。
畢竟他們是雙胞胎,不僅擁有相同的面貌,就連心靈都更容易相通——與其說是相通,更像是普魯斯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進行偷窺,或是入侵林辰的意志。
普魯斯露出笑容,又雙手捧著林辰的臉。
就在林辰無法動彈的情形下,他瞪大了眼,望著那少年靠在自己的額頭上。一瞬間,有大量的影像滲透進他的腦海,就像一條龐大的資訊,強行突入窄小的容量裡。
林辰痛苦地大叫了一聲,霎時間,普魯斯的身體像被無名的力量一掃,向後滑行了一、兩公尺遠。
「……好痛。」
普魯斯沒有因此跌倒,地上倒是劃出了兩條溝槽,盡頭直直深陷在他的腳下。他伸手摸著臉上意外出現的傷痕,一看,那溫熱的血就輕輕沾在手指上。普魯斯不禁楞了兩秒後,又開始異常地裂嘴抽笑著。
「這就是卡司特哥哥的力量嗎?好厲害啊——」
林辰完全不想理會眼前的詭異男孩,他用那力量讓抓住的人也跌在地上後,就趕緊跑往克利絲汀的方向。
只見林辰一掌伸前,前面那人的手臂頓時開始不受控制地扭轉著,當肌肉纖維到達極限時,林辰卻又突然打消主意了。
雖然擁有力量,他也知道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讓雙手沾滿鮮血。肯定會有其他辦法的——林辰咬了咬牙,手心緊握著。
當林辰又抬頭時,擋在面前的人霎時一個接著一個往左右撲倒。群聚的民眾由如摩西劈開的紅海般,退出一條讓出林辰向前的道路。
林辰發誓,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救出克利絲汀。
「給我放開她——!」
但是,事情顯然沒有林辰想像得順利,當他讓第七個壯漢飛出去時,猛然感到一陣頭痛。那劇痛,幾乎阻斷了林辰的意識,他不由得扶頭跪在地上,眼裡的金光也跟著消失了。
一旁的普魯斯看著林辰的模樣,不禁失望地說:
「……哎?你只有這個程度嗎?」
林辰勉強起了身,集中精神想要再次發揮那股力量,卻又不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