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普魯斯和林辰火速跑進電梯裡後,普魯斯趕緊按了最底下的樓層後,反覆按著關門的按鈕,那焦慮的神情,實在表露無遺。
林辰彎腰喘氣的同時,意外發現電梯裡的角落出現了剛剛的小男孩,看著那嬌小的可愛身軀,林辰不禁對他露出笑容。
但是那小小的動作卻惹來普魯斯的不滿,他推著林辰到電梯裡的另一頭,瞪著他說:
「……不要看他!」
林辰有些疑惑,不明白普魯斯為何而生氣,楞了片刻後又問:
「為什麼我的拉姆要追我?」
「就是因為你擅自超越極限後還產生拉姆衝擊,所以你的身體正陷入假死狀態。在假死過程中,除非戰勝拉姆實體,不然你就會被吞噬。」
又有更多陌生的名詞飛出,林辰不禁怔怔地看著普魯斯,說:
「我昏倒後……那其他人呢?」
普魯斯露出厭惡的表情說:
「他們沒事。」
林辰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露出笑容說:
「太好了。」
普魯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他冷冷說:
「你現在被拉姆抓住的話,你就死定了。」
「所、所以,你是來救我的?」
普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他們走出電梯後,林辰不住轉頭指著那還在電梯裡的小男孩說:
「咦……他沒有出來。」
「不用理他。」
「可是,他不就等於你嗎?」
普魯斯回過頭去,像是警告的模樣對林辰說:
「絕對不一樣。拉姆只是一股力量,就算擁有和我們一樣的外表,絕對不等於我們。如果輕看它,是會死的。」
林辰輕聲問:
「你、你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形?」
「當然。在突破極限的狀態下發生拉姆衝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第一階段的蛻變,通常以快樂的回憶來引誘主體。到了第二階段……哼,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
「還、還有第二階段?」
「廢話。你總不可能預防下次發生拉姆衝擊的時候,是否在極限門檻吧?所以到了第二次的蛻變,就會遇上第二階段。」
明明是相仿的十八歲、相仿的面貌,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經歷——林辰看著普魯斯那流暢的解釋,不禁有些佩服。
他們才剛來到空曠又漆黑的地下室,電梯的方向又傳來了巨響。接著,一個尖銳金屬摩擦聲,由上至下順延而來,那滑動速度之快實在讓人感到害怕。
果不出其然,兩排手指竄出了電梯門,一使力,就將門板給往兩旁撐開。那個浴血而出的拉姆,已經追上來了。他緩緩抬起頭,往普魯斯的方向一瞪,就讓普魯斯後飛了出去。
但是普魯斯也不是省油的燈,飛出去的同時,他牙根一咬,就讓暗處裡的車輛急駛而來,衝撞在對手身上。同時,普魯斯讓身後的柱子,化成柔軟的棉墊子,接住他的身體。這樣一摔,他也無關痛癢,很快又站起。
林辰站在一旁看著那過去的形象,他開始有個疑問。這是在西西里島時的自己嗎?他還依稀記得那時候的他,因為憤怒而變得瘋狂,那時候他只想要毀滅一切。
現在想起,林辰雖然還是不認為那時的自己做錯了,但是,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是正確的。因為有人在向他說過,不管發生甚麼事永遠都相信他。所以,林辰也想試著相信自己。
既然無法改變他的過去,也無法捨棄這個力量的話,那他就有責任親手阻止自己的力量——他不能袖手旁觀。
就在血紅的拉姆將兩側撞來的汽車給彈飛出去時,林辰撿起附近的鐵棒,就不加思索地衝了過去。
看見林辰那有勇無謀的身影,普魯斯不禁抱著自己的頭錯愕大叫著:
「笨蛋!你去幹什麼啊!?」
林辰滿載信心,笑著回答:
「當然是要制服他……」
可是他還沒說完,拉姆的手往他的方向一伸,就讓林辰的身體快速飛到他手掌前。很遺憾林辰的雄心壯志,在三秒內,告吹。
一旁的普魯斯看見拉姆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出金色光芒,他不由得開始咒罵林辰的愚蠢。金光的展現,即是吞噬的前兆。
拉姆一手掐著林辰的脖子,一手摟著他的腰,再也不讓他輕易逃走。此時,林辰開始感到疲困,好像好幾夜沒睡上一覺似的,眼皮變得相當沈重。
「你不准睡——!」
如果林辰真的被吸收了,那普魯斯就是前功盡棄,那他大老遠跑到義大利是為了什麼?普魯斯怒視著血紅拉姆,也跟著跑了過去。
普魯斯讓地面凹陷,試圖圍捕他們,可是拉姆帶著林辰漂浮在半空中,並沒有掉入陷阱。
這時普魯斯腳下漸漸凸起了一座雕像,那由羽毛匯聚成型的模樣是一隻巨大的飛鷹。乘著飛鷹,普魯斯也飛了起來,才快速逼近林辰的方向時,想不到拉姆瞪了一眼,就讓那巨大的飛行體在空中摔翻了幾圈,無情墜落。
「該死……根本接近不了。」
從地上爬起的普魯斯吐了一口灰後,開始感到焦慮。這時候從暗處走來了一個男孩,那是普魯斯的拉姆實體。
普魯斯瞥了他一眼說:
「你按耐不住了嗎?」
那瘦弱的男孩點點頭。
「哼,好吧。」
說完,普魯斯眼珠裡的金色光輝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光出現在男孩眼上。
男孩在普魯斯身邊消失後,忽然瞬間出現在染血拉姆的周圍,他漂浮在半空面無表情望著同為拉姆之力的同類。
下一剎那,一個男孩,分化出了另外八個男孩,他們在林辰身邊圍繞成一個圓形,全都用金眼凝視著眼前的獵物。
這時候,林辰的拉姆已不再是冷酷、無動於衷的模樣,他揮著手,要讓那些圍繞的雜蟲消失,可是他們總能輕易閃過那些無形的力量。
在錯綜複雜的隊形之中,那九個小男孩又圍成了一個圈,一齊伸出了右手指著昏睡中的林辰。
這次換他們反擊了。一瞬間,染血拉姆懷中的人,猛然消失,並且往地面墜下。接著,小男孩指尖所發出的金光,在任意兩個斜對角中交織成封閉的反射線,成為星紋的完美幾何——一個完美的監牢快速形成,霎時讓受困的獵物動彈不得。
在拉姆之間的對戰中,普魯斯很快來到林辰身邊,不斷拍著他的臉說:
「喂、快醒來!」
迷濛的林辰半瞇著眼,隱約可以看見空中漂浮著無數的男孩。就在林辰注視的同時,那些小男孩們竟然對著被鎮壓的血紅拉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普魯斯也抬頭望了一眼,不禁喃喃說:
「……要開始了。」
「開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