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城中来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似乎是内域的大将军,铁面的司令.姓古
本来是没人知道这事情的,望晟作为长陵城主,也是前几天才从安宁那得到消息,说要迎接从边境外救援周人回来的古将军.早就听说内域朝廷有个年纪轻轻却手握大权的将军,是整个周朝土地上,所有铁面的最高管理者,此人位高权重,能让其亲自救援的人物到底是......
望晟不清楚,也不想了解被救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位将军就代表铁面,几乎完全触及他想要知道的秘密,这让他不得不严肃对待这次迎接.
安宁嘱咐望晟一定要大张旗鼓地迎接,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望晟思虑道:
如果古将军乐于被迎接,也应该是从老宋所属的铁面分部那传来风声,可是老宋却对此事丝毫不知,说明很可能是秘密行事,不乐于被人所闻.
但这是安宁的吩咐,必定有他的道理,此番大张旗鼓地迎接也应是安宁所说内域之行,入局的关键.不过望晟不想引起这位铁面将军的太大的反感,念他同是军伍中人,便吩咐手下整理戎装以一个军人姿态迎接古将军,当然武器是不会佩戴的,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望晟带领手下将士几十人摆成两列恭候将军的到来,包括老宋在内的十个铁面则站在队伍最后端,老宋乐呵呵地向望晟走过来,拍了拍望晟的肩膀.说道:"望老爷消息灵通呀,小的怕是这辈子只有这次机会能见一见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不过我上头咋没有一点风声,这要是秘密行动,古司令会不会怪罪于我们"老宋露出些许惶恐的神色.
"我也没打算放礼花,挂彩旗呀,别人古将军风尘仆仆,咱也该尽点城主的迎客之道."
望晟笑着应合,心里也有些打鼓.
过了半个时辰,城外远远地出现了一队人马,待来到近一些的地方,那队人马便停了下来,似乎看见了城门口的阵仗,停止了前行,随后从里面出来个人,骑着马单独向城门靠拢.
靠近了,看清是身穿一身甲胄的士兵,身穿轻甲,腰间挂着面具.拽着缰绳的控马动作流畅又老练,他先是扫了一眼城墙上,然后隔着十米的位置大声喊道:"城门布兵,是何意思?"
"我是长陵城主名望晟,此番为将军洗尘,兄弟请看"同时望晟举起双手,缓缓地原地转了一圈,手下士兵也跟着转了一圈,示意没有武器.
"你是城主?"士兵皱了皱眉,被阳光晒黑的古铜色皮肤背着光,让人看不清具体的样貌,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他取下腰间挂着的面具,递给旁边的士兵.士兵传给望晟.这副铁面具还与老宋他们的不同,面具两旁伴有鎏金色花纹,面容更不是修罗样子,反而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像,但跟修罗面具同样给人一种冷酷静谧的感觉.
"我滴乖乖,将军就是将军,面具明显比俺们上一个档次"老宋在一旁惊呼道.
望晟知道这是身份的证明了,于是掂量了几下面具,差点习惯性把面具扔回去,一想这应该是贵重之物,还是上前双手递回给了他.
士兵回头向着那队人马的方向挥了挥手,随后他们便开始向这边靠近了.
等他们到了城门口,望晟便命士兵排成两列,分别在城门口两边夹道欢迎.正当望晟在里面寻找着类似领头的人物的时候,一旁的士兵早已下马,拍了拍望晟的肩膀,说道:
"我就是铁面将军,我姓古,名迦明"
望晟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刚毅冷峻,两簇横眉英气十足,棱角分明的脸庞被些许沙尘覆盖,好一个铁血热血的男儿.
而他身旁经过的十几个骑兵,无不是身高体壮,立行禁止的精英,隐约间透露出一支军队才有的威压感.
他们一行人进入城门时都下了马,往城内行进.
"来时路上有个驿站,归你管?"古迦明问道
望晟还正怕他问起,听闻此事,眼珠一转,正好借坡下驴,让他以为他自己是在驿站走漏了风声.
"确实,那驿站离城中不远不近,西南北都各自有一座."
古迦明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望晟暗地里松了口气,随后说道:"将军任务归来疲乏,待我寻一处歇脚之地,休整一天,明日再出发回内域可好?"
"如此便好."
古迦明应声答道,随后看到老宋一行铁面,似乎是来了兴趣,对老宋问道:"你是这里铁面的管事人?衙内面具可有丢损?"
众所周知,铁面里有个规矩就是行使任务时尽量不能损伤到面具,丢失面具更是巨大的失职,甚至被开除出铁面也不足为奇.铁面们都把这面具当成了执法执正的象征,重视程度仅次于性命.
老宋连忙答道:"回将军,府内近日确有一小兄弟的面具破裂,他已经带着面具去内域修理了."
"无妨,只要没有丢失就无大碍"古迦明笑了笑,摆了摆手.
望晟察觉到古迦明对自己和对铁面老宋的态度有微妙的不同,他也只当是两者同是铁面,虽是陌生人也是上下属的关系,自然亲近些,没多想.
至于他们一行人所救之人,多半是一同步行的一个少年,样貌普普通通,有些消瘦萎靡,估计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本身不瘦,走在一群大汉中间,显得有些娇小,他带着好奇的神态四处张望,完完全全不像一个需要被大将军亲自所救的"贵人"出身,而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活泼少年.
正当一行人走着,少年被一个摊位吸引过去,也亏他能发现这么个小摊位,夹在众多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摊位中间.他拿起一个木马,这马儿雕刻得瘦骨嶙峋,低垂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其后用马车拉着一个大圆盘,圆盘中还有个小孔.
"喜欢?"古迦明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
"明叔,给我买一个呗?"少年也是一点不客气,撒娇道.古迦明望向摊位的老板,一个身披麻衣的老头,低垂着眼看着摊位,带着个斗笠,客人来到面前了也不见抬头.
"老板,多少钱?"
"三昼"老人依旧没抬头,低沉的声音从斗笠的阴影下传出,古迦明从腰包里掏出三枚钱币,圆形,中间镂空成太阳的形状.
这时,娇小的身影从摊位中窜出,一个面带无邪笑容的女孩,是阿离.
"爹爹有客人了~咦......"阿离看到少年手里的木马,欲言又止,抬头又望见面前一行人后面的望晟,眼珠子一转,脸上的笑意更甚.
"这位官人,喜欢吗?"阿离歪着头看着少年,少年似乎很中意手中的玩意,点了点头.阿离脸上又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其实咱小生意的通货许可刚刚过期呢，城主大人又在这，卖给你便是坏了规矩了"
阿离伸出手要去拿回少年手里的木马，少年往后缩了缩，护住了木马，急声道“我都给了钱了，怎能这样。。。”
“有许可，我这就给，可以卖可以卖”望晟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塞给了阿离，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老爷~"阿离赶紧接过文书,揣进腰间,笑吟吟地退到摊位后面了.
"少年,身处人间困惑处,圆盘对玉望月时"老人说话了,对着少年说的,后者有些惊讶,还以为这是位哑巴老爷爷呢.
在场的人都以为是这木马玩意的题字,讨个彩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望晟如鲠在喉,在阿离欢快地摆手送别下,有股屈辱战败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