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把阿娜送去母亲工作的纺织工场之后我便和岱托一道前往小酒馆“海鸭”。
阿娜在路上依然对岱托充满戒备,她到底是有多怀疑我喜欢男人,地球的我基本是个放弃恋爱和结婚的独身主义者,但是也是更喜欢女性一点的。
母亲好像因为工作出错挨了训斥,还好补救及时没有扣工钱——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我想大概是生理期的影响吧。
“镇长终于忍不了了。”岱托看着街道的状况吹了个口哨,看来心情不错。
终于出现死者(虽然不是本地人)的消息让镇子里和外乡人的关系更加紧张,镇上的店铺甚至都开始拒绝对不认识的面孔出售商品,而沉默了许久的自警团终于也开始公开在街头活动维持治安,那些穿着锁甲和皮甲,手中拿着短矛腰间佩戴者刀剑的民兵出现以后,治安倒是好了不少。
我在路上看到的外乡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他们的武器也不再大大咧咧地露出在外,因为很可能会因此被民兵盘问。
这些绝对不是良民出身的外乡人面露不忿,却也无可奈何,欺软怕硬的他们似乎并不敢对自警团动手。
“那个人早干嘛去了。”尽管身边一直有人在替他说话,我个人倒是对那位镇长没有太多好感,尤其是现在证明了自警团的行动的确非常有效的情况下。尤其是那些外乡人的行动非常像是和镇长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
“不过现在总比之前好,不是吗。”岱托拍了拍我的帽子——我想问你洗过手了吗?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这次应该不是错觉,我是真的“察觉”了奇怪的视线。
“正常的很,我们这个组合太显眼了,小亚莎等会让老大送你几件好点的衣服,”岱托满不在乎地说,“帕菲小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和鞋子就不错。”他说的很有道理——只看上半句的话。
“你在瞎说什么。”要不是缺乏有效攻击手段,我真的很想给他来一下。
“起码帕菲小姐一点都不会在意,不如说她会非常兴奋才对。”岱托回应道。
我也不知道收下旧衣服母亲能不能接受,但是更麻烦的是另一方面,帕菲看见穿着她的衣服的我可能会丧失理智吧,然后大概是无视我的抗议把我强行抱进她的房间进行人生交流之类。光是想象都让我觉得人生要结束了。
“那我第二天大概会被老大挂在钟楼上吧。”帕菲虽然是那副开放的模样,在酒馆里也不时奉送一些大胆的福利,而且理论上只要赢过她就能进行深入交流。然而实际上从来都没有人赢过她的酒量,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胆子去赢。
“放心,别人我不敢担保,但是小亚莎你没事的。”岱托拍着胸口为我担保,就好像他的信誉非常好一样,“老大那么喜欢你,可能早把你当家里人了,你平时和帕菲小姐那么亲密不也没什么吗?倒不如说小姐二十来岁还没结婚让老大很操心。”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拒绝而且毕竟没有上本垒好么!虽然我现在好像根本不可能上她的本垒,倒是有被人上本垒的危险。
我确实因为长相(再怎么遮掩还是能看出来一部分的)被一些年纪尚轻(阿娜的同学们)和中老年女性喜爱,但是喜爱归喜爱,结婚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这副身体真的是男性恐怕也不会被村镇里的成年女性当成结婚对象,要被妻子守护的丈夫在这个世界的中下阶层简直是笑柄中的笑柄。
“帕菲能找到好人家的,我家。。。。。。为了她好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耽误帕菲,而且她看起来只是喜欢我的外表的李性蒸发(无误)的正太控而已。
而且比起结婚成家养育后代什么的,在一个风景宜人民风淳朴的小城,开着一家不会倒闭的小店,膝盖上趴着一只呼噜呼噜的毛茸茸的猫咪,平静地度过每一天才是我的人生理想啊!
变成打工战士才不是我很勤奋,只是残酷的现实逼迫我去做的而已。如果前世的父母不像真实情况那样完全不需要我出钱养老,而是收入不稳生活拮据,那么我也会努力挣钱负担起责任。当然,结婚还是免谈——都到那个地步了也就更不想结婚了。
“对了,今天发现尸体的事情你知道吗?”我想起了施密茨早上告诉我发生在镇上的大事——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
“你说那个啊,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个人穿着打扮像是东方来的旅行者,无人认领尸体,带着武器不过好像没有能够用上。我听到的消息说他被像是水滴状的武器刺破颈部气管和动脉死的,身上其他伤口也好像是这种形状非常奇怪的武器。”岱托似乎没有察觉我的目的,而是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尸体好像被人搬动过,血痕一直通向‘老大哥’杂货店那里的一个废弃仓库,说起来那里离你家还挺近的,你晚上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动吗?”
“没有,而且我家里人都没听见什么声响。”我和母亲夜晚都出了一次门,然而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可能晚上风声太大了吧。”而且地上的雪也会降低声音的大小。
“可能是吧,最诡异就是那个人好像还不是在那个仓库被杀的,镇里头脑最好的自警团副团长认为他的伤口被人用什么堵住了,搬到那个仓库里之后**才留下血迹。”
岱托说的简直就像是刑案小说,我过去也非常喜欢看,甚至花了大价钱买了福尔摩斯原著的手稿装裱在店里作为镇店之宝。不过真要有这种缜密的凶案发生在身边,我恐怕会吓得直接搬家。这并不是叶公好龙,而是正常人反应——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凶手还没有着落?”我决定劝说母亲起夜时用夜壶,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对镇民下手,尤其是撞破了他犯案的对象?
“现在局势这么乱,隔天都有死人埋进乱葬岗,只不过这次发生在镇里而已。”岱托看出了我的害怕,不过他的安抚方式好像有点问题。
分割————————————
一辆马车在冬日坚硬的泥路上飞驰着,外表看上去这是一辆相当精致豪华的马车,然而马车车夫却毫无怜惜保养的意思,像是只是想榨干它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粗暴地使用着它。
而在远方,一座小镇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