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治安好转不用那么急忙赶路,而且多了个聊天对象,我比往日到达“海鸭”的时间要晚了一些。
在进门的那一场那便做好了对冲击准备的我却没有遇上预想中的肉蛋葱鸡,按理来说那位应该会更加黏人才对,难不成是帕菲转性了?
不过也有她根本没来的可能。
我好奇地扫视着小酒馆的内部,想要找到那个对我这副身体抱持着可怕欲念的女侍的影子。
帕菲似乎在和一个人拼酒,所以才没来找我。那个小桌子四周围满了人群,他们大声叫嚷起哄,全都是污秽粗俗发出来会被和谐的俚语——这帮人都是过嘴瘾而已,而且如果“夜路见鬼”大哥在他们保准连嘴上说说都不敢。
曾经我也觉得这帮酒馆的闲汉粗鲁野蛮至极,满身酒气不说,还三句不离下三路,他们开的黄腔对亚莎的词汇量而言简直是异世界语言,地球学生时代时最精湛的赛车手都不过如此。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过后便可以发现他们除了口头(有时候手也不太安分)以外其他的都还好,不说降维打击程度的地球现代娱乐,连字都不怎么认识更别提看书的旧时代底层平民的娱乐方式就是这样。
不外乎喝酒赌钱,听民间诗人吹拉弹唱讲故事,聊天吹水而已。
当然要让我在这群人面前暴露完整样貌和身份我也是不敢的,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知道是不是有“亚莎追踪器”这种神奇的挂件,帕菲只花了几秒钟就从人堆里找到了明明体积很小的我。然后她立刻跳起来一把把我拉进她的怀里。
“我的幸运物到了,胜负才刚刚开始。”蹭着我的脸的帕菲得意洋洋地说。
早知道就不该送货上门,好奇心果然害死人。
帕菲的对手并不是她的“后援会”五人组中的任何一位散财童子,也不是某个下半身支配了大脑的年轻男人,而居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我有点印象的女人。
她就是堂堂正正击败酒馆里唯一的赌术高手的那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
外乡人虽然近来在镇子里的形象非常糟糕,不过一些已经混的脸熟的老实人不在此列。
面前的女人虽然不脸熟也不老实,大概是上次光明正大地赢下赌局却又大方放弃所有赌资的她赚够了酒馆里人们的好感度,所以起码在“海鸭”没有人对她有敌意。更何况虽然看不出年龄,也没有太过出众,不过她的样貌确实算得上不错,而且还是酒馆里的山野村夫绝对没见过的类型。
酒杯依然是共用,哪怕对面同为女性,帕菲也非常敬业地奉送福利,而且谁知道面前的女人到底有没有一些奇怪的嗜好。
大概已经喝下了好几杯,帕菲的脸稍稍有些泛红,而那个女人却神色一如往常。
“我觉得你最好放弃,一个女人在这里醉倒可不是什么好事。”帕菲开始使用聊天流,可能的确局势不妙。
“没什么,我做好了准备。”女人平静地说,像是人偶一样毫不为所动,“而且反倒是你不要紧吗?”
听到“做好了准备”的群狼们开始鼓噪呐喊,为帕菲加油助威。帕菲有她的哥哥罩着,这个女人可没有——而且她这次好像没有带着那两位看起来就非常可怕的保镖。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帕菲又蹭了蹭我的脸,“小亚莎昨天泡澡了啊。”
我觉得她好像把我当成下酒菜了。
这两人一言一语唇枪舌剑(主要是帕菲单方面攻击),一边喝下了足够撑死我的麦酒,我在想这种活动真的有意思吗?哪怕是喜欢的东西也会腻吧。
第一次棋逢对手的帕菲异常兴奋,抱着抱枕(我)的手臂力气大得简直不像女人,而周边的人起哄的声浪也一浪高过一浪,就好像整个酒馆的人都跑过来观看这场“世纪大战”一样。
不知道第多少杯下肚,帕菲的肚子鼓了起来,而且明显有些摇摇晃晃,而那个女人却连脸红都没有一点,胜负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次算平局吧。”女人从大衣中掏出了两枚银币,放在了酒桌上,承认平局就意味着放弃了那个深入交流的“权利”,看来她并没有与众不同的取向只是想玩玩拼酒本身而已,当然也可能是帕菲不符合她的喜好。
两枚银币的大小和成色看起来都很好,可能买下这次她们喝下的便宜麦酒可能还有些余钱——在收到大量银币以后我专门去恶补了钱币的相关知识,在上算术课的时候,虽然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还看不出钱币上纹样的含义,不过分清好坏勉强还是能行的。
“感谢惠顾。”一名酒保(不是岱托)眼疾手快地抢在人群中某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动手之前收下了桌上的大银币。
“我还,没。。。。。。”帕菲嘴上还在逞强,不过她已经说不出连贯的语句了。
真正喝醉的人几乎不会承认自己醉了——这是每次参加各种聚会酒席却几乎只喝牛奶的我得出的结论。
“谁来帮我个忙。。。。。。”逃离了被帕菲勒得肋骨折断的风险,我接下来还要面对另一个麻烦,就是把昏昏欲睡的帕菲从我身上挪开并且带她去卧房休息。
酒馆里原本还有另外两位女侍,不过我没有见到她们的身影,是不当班吗?而让男人把帕菲搬上楼?除了“夜路见鬼”说实话我都不太信任。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向了一筹莫展的我。
“不介意的话我来帮把手。”伸出援手的是和帕菲拼酒的女性客人,和醉成一滩烂泥的帕菲不同,她的身体站的笔直,就好像刚才喝进去的酒都是假的一样。
“客人,非常感谢,不过怎么好意思。。。。。。”就算周围真的只有这位女客人能帮我,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接受,而且我还没忘记她上次对我露出的可疑笑容,这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没关系。”女性客人一把把帕菲拉了起来,把她扛在了肩膀上。这个女人力气也实在大的离谱,而且那个动作是真的不怕帕菲吐在她身上吗?
“可以帮忙带下路吗?”她微笑着看着我,贵妇人气场全开(虽然背着一个人能不能算贵妇人我暂且蒙在鼓里)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偏见,在我眼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就像是露出利齿的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