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像被这位叫做“克里斯托弗”的老人痛宰了一顿,但是诈赌者们最后还是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我甚至能听见他们商量去吃什么美味佳肴的声音。
毕竟三十五个“菲丽耶”好像是一笔大钱,而且是一笔无本生意。
虽然绑架我的犯人们已经走了,但是我还是决定接着装作昏迷,某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在我心目中的危险性甚至比绑架犯们还要高。
做人口买卖生意的人能有几个有点良心的人?或许在灾荒年景,给那些饥寒交迫的困顿家庭提供孩子和家人都可能活下去可能的人身买卖者里勉强能有一些。但是我明摆着是被绑票来的受害者,接手这桩生意的人应该是什么德行不言而喻。
“小子。”老人的声音如同在我耳边响起,“或者说应该是小姑娘。别装了。”
我的装昏被识破了!而且不知为何他居然看穿了至今为止无往不利的认知妨害。副身体发育非常迟缓,配上认知妨害,就连经常亲密接触(在亚莎的记忆里一起洗澡的次数不少)的阿娜都没能察觉真实的性别,竟然被这样就轻易揭穿了。
是刚才那一通抚摸的结果吗?凭着这种看上去非常基础的手段就能发觉这副身体的真实,在我的心中本就极高的克里斯托弗的危险系数再次大大提升。
“小丫头,是聋了吗?还是要我找几个饥渴的男人就在这给你**?”老人用不耐烦的声音说,他的言语完全没有了刚才同“客人”们讨价还价的圆滑,取而代之的是极其清晰的威胁,“这里别的没有,几个月没碰过女人的男人可不少,虽然你的身体小了一点,不过脸很漂亮,总有来者不拒的败类喜欢你这种类型。”
我不敢再继续装昏,赶忙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被带到的地方并不是砖石或者土制构筑的房屋,而像是游牧民帐篷一样的地方,四周装饰着精美的挂毯和银器,空气中萦绕着熏香的味道,甚至地上还铺设着绣着繁复纹样的地毯——我被连皮袋一起扔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到的柔软触感就是它。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金子。我没有见过金质的饰物,也没有见过哪怕一枚金币,货币全都是银铜和它们的合金。这种地球上最容易开采处理的金属之一在这个世界好像不见了踪影似的。
在我抬起头望向那个从绑架犯手中买下了我的老人的时候,膝盖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不得不跪倒在地。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和“夜路见鬼”身形相仿的彪形大汉站在了我身后。
“小姑娘,你的胆子很大,在有些地方胆大是一种美德。但是作为奴隶,应该懂得什么是服从。”老人的声音冷彻刺骨,“我认为有必要通过一些教育让你明白你现在的身份。”
知道老人并不是很含蓄的言语意味着什么,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奴隶的待遇并不一定非常糟糕,视情况不同他们甚至可能活的比朝不保夕的自由人还强很多。我一直不是一个信奉“不自由毋宁死”信条的人,但是我一点都不想过那种被圈养起来的日子。比起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我宁愿回到潟湖镇冰冷的房子里,那里反而能让我感受到温暖。
“我根本不是什么‘蛇人贵族’,在之前我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没听过!”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哪怕他真的一招手来一车面包人都不在乎了。
哪怕没法站立,我还是抬起了头,正面直视着老人的双眼。
他穿着以我的认知根本认不出料子的华贵衣袍,须发花白,五官工整,哪怕坐着身高也比站着的我要高,比起大腹便便的镇长形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是为人方面的差距也一样大。毕竟哪怕是唯利是图的镇长,也比奴隶贩子来的正直。
“我知道小姑娘你不是‘蛇人’。”老人眯起了眼睛,“不过最重要的不是你究竟是不是,而在于让别人信不信你是。要买蛇人贵族小孩的贵客虽然不多,但是他们都是不惧蛇人报复又能出得起钱的大主顾。你是贵族的后嗣,而且长得像蛇人,这样就够了。”
“小姑娘,你很幸运,我是会为顾客提供最优质服务的良心商人,所以不会对商品下手。”老人露出了阴森(在我看啦)的笑容,“不过,前提是你得是商品才行。想要保住性命的话,我劝你态度合作一点,下次再出现这种状况,我不介意拿三十五个‘菲丽耶’打水漂玩,到时候你可以祈祷这里的男人能给你留个完整点的尸体。”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再次低下了头,我的手紧紧地抓着地毯,把它攥成了一个球,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弱小的身体,引人垂涎的外表,甚至使我难以自杀的鸡肋的异能,这些绝望的要素几乎构成了我目前处境的全部。
“似乎你明白了情况?很好,把这个小丫头带下去,洗澡换衣服,然后放到红色帐篷里去”老人似乎在对对站在我身后的巨汉发号施令。
我感觉到被人拦腰夹在了腋下,坚硬的肌肉和巨力压得我腹部发疼,沉默的巨汉没有走几步,就把我扔进了另一个帐篷。
帐篷里放着一个水桶,而且正有一个女人再往里面添着热水,她的年纪看起来和我的母亲类似。
似乎负责洗浴的是女性,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不过再一想,已经是快要回收CG场景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值得安心的呢?
“把衣服脱了。”巨汉走出门外之后,女人对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还能怎么办呢?刚才敢怼奴隶商人的勇气好像瞬间消失了,我只得照做。
“这次的新货色真不错。”女人带着非常明显的品鉴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和前一个一样好。”
“前一个?”也就是说还有类似处境的受害者?
我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思考,一瓢热水就兜头浇了下来,不过我放弃思考的原因并不是热水,而是木瓢本身。
在灯火的光线中,乌黑的木瓢闪闪发亮,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