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生活的世界,很类似现代的地球,只不过还有许多不同。
尤其是教堂,遍布全球。
很难想象,教堂的外表大同小异,但是里面供奉的神明,却五花八门。
似乎,每个神父,都有着他独特的信仰。但是无一例外,所有的神父,都将其信仰,称为“主”。
这些教堂,或许已经不能单单称之为教堂了,用“神庙”这个称呼应该更为合适。
凡人们,似乎总在为自己畏惧的一切寻找依靠。弱者依靠强者,强者依靠王者。而连王者都无法抵御的天灾,就塑造出无数个“主”来拯救自己。
凡人的信仰,总归是种寄托……让他们活下去的依靠。
只不过……
“什么神啊,主啊,都是狗屁!”
陆叶冷笑着收拾自己的装备,还不忘吐槽神父的信仰。
“信仰,只是弱者寻找的依靠。”“没想到堂堂银牌杀手,居然变得这么脆弱,居然信奉什么莫须有的神明……”
咔嚓!
将组织交于的手枪上好膛,别在腰间。长刀背在身后,匕首绑在左臂,飞刀和毒针绑在腿上。黑色的斗篷外套盖好全身,一切准备就绪,看不到什么破绽。
“……哼,我从来不信什么神明,只信自己!”
陆叶眼神明亮,戴好手套,直接出发。
神父,可能从没有想过,他自己会成为任务目标。
看着面前的教堂,陆叶冷笑一声,从嘴里咬碎一个胶囊,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如同坏掉的抽风机,痛苦折磨的噪音,又从楼上传来。
陆叶很淡定的无视了这种噪音,他眼皮一跳,看着早上死掉的黑衣人尸体已经消失了,明显被神父处理了。
男人不动声色,他轻轻的迈动脚步,打算直接走上二楼。
“你来晚了,他们都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了……”
嘶哑而略带不满的声音从楼上响起,显然神父早已感觉到陆叶的到来。
“我是为了等你这个助手,才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很失望。”
听到神父的声音,陆叶脚步一顿,不过他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啊哈哈,真是抱歉呐神父……”
踏、踏、踏。
陆叶一步一步的向二楼走去,与此同时,神父弹奏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虽然钢琴声依旧拉跨,但是带给人的感觉,却明显越来越紧张。
哼,有意思,老狐狸,希望你能在我偷袭中活下去。
二楼很简陋,只有一台钢琴,一个普通的小桌,几把破旧的椅子。
还有一个唯一的窗户,外面的些许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能照到弹琴的神父身上。
阳光下,有很多的灰尘,不过专心弹奏的老人,并不在意。
“杀手,从来都是准时的……”
神父并不看陆叶,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自己手里的钢琴。
随着他的话,钢琴声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那还真是抱歉呐,神父,有点事耽搁了……”
陆叶迷起了眼睛。
资料给的信息,神父从不会弹琴,他虽然至死不渝的爱着弹奏,但是弹奏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杂乱无章的。
“……您,不会介意吧?”
“罢了,年轻人,今天就让我教教你吧。”
神父轻叹一声,不在意的说道。
“你且站在我身后,听听我的演奏。”
哼,老家伙,玩什么鬼把戏?居然把后背露给我?!难道这老家伙不知道,杀手从不把后背露给别人的吗?
就算都是杀手,都是队友,也不会。
这就是杀手,没有队友,也从不会轻易的相信他人。
陆叶微微低头,拳头握紧,面具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走到神父身后,陆叶握紧的拳头才松开。
他也不是傻子,这神父敢把后背留给自己,那么就是对他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一定要在这老家伙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现在……还不是时机。
神父弹奏的声音,开始柔和起来。
声音如同公鸭嗓一般的折磨,却和刚才的狂风骤雨比起来,已经柔和许多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叶聊着什么,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多了。
“年轻人,毕业多久了?”
“刚毕业。”陆叶才不会暴露自己已经毕业三年的事实。如果老家伙知道自己不是个雏,未必不会警惕。
“哦?那你很不错,很冷静呢!不错,不错。”
“神父过赞了,冷静也是杀手必备的。”
“第一个任务就让你跟着我,学院还真是舍得呢……”
神父似乎无意中说起学院,语气中有着一些缅怀。
“几年前我还和学院有过接触,现在,我已经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陆叶并没有插话,他也不想和神父套什么近乎。
资料显示,神父弹奏一曲结束的时候,会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作为杀手,永远牢记任务目标。陆叶始终都在等待神父的破绽,而在此之前,放松目标的警惕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对了,你知道什么是银牌杀手吗?”
似乎感觉到陆叶对自己过去的不感兴趣,神父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
“……不太清楚,似乎任务经验和实力,都比精英杀手之类的强一些吧。”
陆叶对神父银牌杀手的评级也是挺好奇的,毕竟自己只是个精英杀手。可惜,组织里根本不提供银牌,铜牌这类杀手的详细资料,只有部分信息——比精英强。
“呵呵……差不多吧……”
“好了,来,享受一下我这最后的疯狂吧!用心来听我弹奏的高潮!”
神父嘴角上扬,他左眼戴着的单面镜上,反射出兴奋的光芒。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银牌杀手是什么,而是抛了一个有着更大诱惑力的饵食——自己演奏的结尾到了。
神父每首曲子,都是最后的结尾才是高潮。高潮之后瞬间的空虚,却让他乐此不疲。
仿佛,只有在生命的终点,才能释放出最大的能量。
神父忘我的弹奏,琴声似乎变得美妙起来,空气中奇怪的物质,也变的更浓了一些。
陆叶恭敬的微微低头,视线锁定在神父的脖颈。他的手,在黑袍中握紧,并且直接抽出左臂的匕首,反手握住。
他的一只眼瞳,折射出锐利的寒光,另一只眼瞳,则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男人将杀气完全的内敛,在这决定生死的关头,他更加的镇静。
杀死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要的不仅仅是对手的放松警惕。更重要的是,自己本身的小心,冷静,对时机的把握,还有果断的出手瞬间。
当!
钢琴琴键最后落下的时刻,神父还是坐在椅子上,只不过他闭上了眼睛,享受般的张开了双臂。
神父嘴角弯起,头微微后仰,双臂张开,前所未有的放松。
似乎,一首曲子结束之后,就是他最舒爽的时候。
密集的音乐声,在这一瞬间停止,对陆叶来说,也是最好的机会。
男人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下,手中的匕首,就要高高举起。
就是现在!
“这个世界,真美妙呐!”
神父享受的说道,他的双臂都展开了,没有一点对危险的警惕。
咣当!
匕首重重的落在地上,陆叶不敢置信的摔倒在地,他捂住自己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咆哮。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噗!”
一口灰绿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陆叶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他的脸正对着窗户,黑袍被窗外的阳光所笼罩,而脸藏在窗沿下的阴影里。
他全身冒着冷汗,面具下的脸庞扭曲而狰狞。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失去了一切的力量,连匕首都拿不稳,连脚步都站不稳。
“没什么不可能的,年轻人。”
神父伸了个懒腰,轻轻扶了扶自己左眼的单面镜框。他轻蔑的看着陆叶的后背说道。
“三年前,学院就想清理我了。”
“只不过,他们太弱了,不过是区区几个有点经验的精英杀手而已,就来挑战我这个银牌?”
“嗯?谁给他们的自信?谁,又给你的自信?”
神父一步一步的凑近陆叶,表情也不复平静,变得狰狞。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陆叶,似乎在看一只蝼蚁。
陆叶艰难转头,看到了神父轻蔑的眼神。他头一次,眼睛里出现了惶恐。
“我很好奇,我真的好奇……”
神父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对陆叶中的毒更有自信。他凑近陆叶,一把摘下男人的面具,捏住了陆叶的下巴。
“到底是学院对你的实力很有信心呢,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呢,居然以精英的实力,来挑战我们这种存在!”
“夜王,同学。”
呵呵呵哈哈哈!
神父猖狂的笑了起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意志。
陆叶听到神父叫他夜王的时候,瞳孔微缩。
没想到神父,见到自己面目的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就算是组织,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清楚自己是夜王。
陆叶承认,自己的确不知道银牌杀手到底代表了什么,只知道比自己强而已。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曾经杀死过铜牌杀手,就有可能杀死银牌。
可惜,似乎精英以上的杀手,又代表了某种特殊的含义。
“年轻人,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的力量。”
“今天这堂课,就以你的生命为学费吧!”
“结束了,希望……学院下次清除我的时候,能派一些强大的玩具!”
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全身无力的陆叶,成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神父左手捏着陆叶的下巴,右手则夹着一根毒针,缓缓扎向陆叶的瞳孔。
陆叶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眼神满是惶恐。
……死亡,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