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凝，你的梦想是什么？”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一号居民区时，陈默突然走到了江纪凝的身前，并转过了身子。
“梦想？”
江纪凝并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当然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想想...”
她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有些犹豫。
大概是陈默的唐突让她不太适应，也有可能是她的大脑里根本就没有描述梦想的词汇。
“我现在过的已经足够幸福了。”
她看向天空，似乎有很久没有看到过布满繁星的夜空。
江纪凝开始回忆自己上一次见到星星是什么时候。
国庆日？所有工厂提前一个月停止作业，那时的天空清澈而又富含生机。
“纪凝？”
看着盯着天空发呆的江纪凝，陈默也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什么都没有，天空一片漆黑，就连月亮也因为星球自转的原因变的不可见。
“每个月第一天的夜空，跟没有光芒的海洋一般。”
江纪凝哀叹一声，将视线重新放回陈默的脸颊上。
“陈默，我想看布满星辰的夜空，一条银河将天空一分为二，那应该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如果那时候你也在的话，我相信你比它们更加美丽。”
这就是江纪凝近期的梦想。
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具体来说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对她来说都足够重要，拯救世界与浇花是同体量的东西。
“那你呢？
两人驻足对立，影子融合在了一起。
“我....我只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活着，就足够了。”
陈默看着江纪凝，在灯光下，她的脸庞苍白，嘴唇上还存留着之前的齿痕。
“是嘛...”
江纪凝看着陈默，在夜色中，她的表情自然，亚麻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飘摇着，没有目的地。
“我们的梦想都如此卑微，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纪凝宛然一笑，冰凉刺骨的寒风正从北方大地席卷而来，两人必须得加紧步伐回到家中以度过长夜。
陈默的家住在第一居民区，是整个夏州市最早建设的居住区，古旧的楼房早已被铲除，只留下了现代科技悲剧的一幕。
千篇一律的造型，千篇一律的内饰，以及永远都不会关上的探照灯。
比起第三居住区的安宁祥和，第一居住区完全就是钢铁堡垒一般，到处都映射着金属的寒光。
但陈默却融合进了这场景中，她并没有显的格格不入，而是自然而然的走进了这片钢铁森林。
她随着陈默一起走到三号楼，走进了电梯中。
“纪凝，过来。”
陈默向她拍了拍手，张开了双臂。
“干嘛？”
江纪凝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陈默的胸口。
“江默尘跟我说你有些幽闭恐惧症，所以把脸埋到这里面吧，说不定会让你好受点。”
陈默抖了抖双臂，示意江纪凝过来。
“我...你...”
江纪凝本想斥责她的。
可是她实在是太大了。
江纪凝一头埋到了陈默的胸口处，陈默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江纪凝的后背。
至于江纪凝。
她被陈默上的香味所吸引，一种栀子花与少女特有的香味混合起来的味道。
“乖哦。”
陈默摸着江纪凝的头发，愈发觉得自己在摸一只小猫。
十一层很快就到了，江纪凝还是有些迷糊，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来，拉着我的手。”
这一次，陈默抓起了江纪凝的手。
她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深黑色的防盗门。
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狭窄的房间，只有六十平方左右，卧室与客厅融为一体，厕所与厨房只有一墙之隔，凸出去的阳台上挂着洗干净的衣服。
“不好意思，我的家有些小，可能会让你感觉到不自在。”
领着江纪凝进屋后，陈默打开了吊灯。
橘黄色的灯光很快就驱散了黑暗，江纪凝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什么，我很喜欢狭隘的空间，这样会有安全感。”
适应了光明后，江纪凝将手放下，看着房间的内饰。
床是硬板床，沙发只够两个人同时坐下，沙发套很整洁，但能看出来用过很长时间。
在沙发的对面是液晶电视，只有三十英寸。
“先坐床上，我去给你倒杯茶。”
把江纪凝拽到床边，陈默走进厨房开始准备饮品跟点心。
一时间不大的房间内只有江纪凝一个人，她在房间中踱着步，顺便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没有。
比如面前的衣柜，江纪凝一拉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裙装，不像她的衣柜中只有单调的黑白色。
她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江恒。
“小凝？你还没回来吗？”
江恒听起来还可以，比较冷静，但也有些大舌头。
“不好意思爸爸，我今晚住在陈默家，明天再回去。”
江纪凝走到窗边，拉开推门，走到了阳台上。
寒冷的北风正迎面吹来，到时与南方的暖流一汇集，这座城市就会变得阴雨连绵。
“是么？那早点休息，你妹妹已经睡了，你宋阿姨还想再喝一点。”
江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应该喝的差不多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少喝点酒，我爱你。”
江纪凝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城市，挂断了电话。
“纪凝？来喝点茶暖和一下。”
陈默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托盘上是两杯红茶跟一些曲奇。
“来了。”
江纪凝从阳台又回到了房间内，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明天又要上学了，你作业写完没？”
陈默将茶杯递给了江纪凝。
“没有，从来不写。”
江纪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有些甜味的茶水，比老陈办公室的茶水好喝多了。
“是么，那校庆呢？”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共同探讨着校庆的事情。
“你打算参加校庆？”
江纪凝有些讶异的看着陈默，在与陈默这样交谈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陈默有什么一技之长。
“是的，其实我唱歌还挺好听的。”
陈默笑眯眯的点头，将细长而又稚嫩的双腿搭在了江纪凝的膝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