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在第一次奥术波动后,环绕着圣琉星的圣灵光环开始碎裂,各大陆的法术研究院同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即便多次集齐众人之力修复光环,但问题依然存在。
研究院内,罗布和一群天赋异禀的奥术师们坐在一起享用午餐,打算讨论着光环屡屡碎裂的事情。
“罗布,在我们这些人里,你是最早开始研究奥术的奥术师。你觉得光环碎裂的主要原因会是什么?”凯子智看着一言不发的众人,先把目光聚向角落的罗布。
“凯学长,我还没有主意......你们觉得呢?”罗布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身旁的斯特尔。
“我推测,这是天空领域的居民在作怪!我们星球有两个光环,其中天使光环是神创造的,他们宣告自己为世间守护神,在现世扎根信仰,宣扬神之威名。如今精灵族的秘力已可匹敌神明,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是在反抗神意,所以才会做出这些肮脏的勾当!”提起神族,身为黑德歌尔族的斯特尔便语气激昂,愤怒地拍桌而起。
“虽然斯特尔他们的种族痛恨神明,听上去有夹杂私人情感分析的成分......不过我和他是一个想法的,因为现状来看,两个光环在圣琉星表面,唯有天使光环没有丝毫影响,这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就是说嘛!菲尔.查克,我的好兄弟!”
斯特尔朝菲尔伸出手,菲尔和他击掌,并把站起来的斯特尔拉了下来,两人勾肩搭背地靠在一起。
“你们的猜疑是存在一定的道理,可是现在来看,精灵族的力量尚未到达能够战胜神明的地步。有没有可能,光环的破坏者来自星外,神力承受得住,可是刚起步的圣灵光环相对脆弱,所以只有一个光环在碎裂。”凯子智说完,两人朝着窗外的天空看去,对星外这个概念半信半疑。
罗布听完三人的看法后,摇了摇头。
“洛学弟,你怎么了?”凯子智留意到有些失望的罗布,并朝他微笑着。
“凯学长,开始讨论时我还很迷茫,但是听完了你们的观点,我发现了个共同点。在事物本身出现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先怀疑外在因素,这样子很正常吗?”
罗布说完话后,三人的眼神如同凝滞了一样。凯学长的微笑也渐渐收敛,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咳呃——洛学弟那句话我不是很明白?能仔细讲一讲吗?”
“苍天大树拔地而起,在大地扎根下茂密的树林,献上丰硕的果实。现在各地的树苗发生了异变,环绕着巨树下的护林员不仅没有根治之法,还隐遁于万物之外。奥术根源地的阿茹法高塔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的想法让身边的三人都倒吸了口寒气,罗布看着三人的反应,院长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很冒昧打断你们的讨论,不过我对此也颇有兴趣,请让我加入这个话题吧。罗布.洛希斯,你继续。”
斯特尔和菲尔两人吓得挤在角落,院长坐在罗布的正对面,并伸出手示意他继续讲。
“院长大人,我深知拉布诺奇亚联合王国的成就,他们分享了重要的研究资料,让奥术的历程不断得到运转。可是,探寻真理也是研究奥术的一部分,既身为奥术根源地,那就有必要查个明白。”
凯学长不断地朝他使眼神,而罗布视而不见,进一步地讲述着自己的观点。
“奥术并不是神术。神术要求对诸神抱有信仰,而奥术则要求保持理性。出了问题,那就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再去怀疑其他原因,这理解没错吧?”
“罗布.洛希斯,阿茹法研究院那边规定森严,布置了强大的奥术士兵,高塔立于城内左上,平静却深藏不露,唯有化身清风才能入内。有时间在这瞎扯,还不如处理堆在二层研究室外的垃圾。”
奥利瑞亚站了起来,离开了四人的位置。
“你惹院长生气了,还是别想这些事情了,免得中阶奥术研究员的身份都没了。”斯特尔发抖并看着院长的背影。
他看着罗布,却发现凯学长和罗布正在面面相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小声)你没听懂他说什么吗?他已经把该说的都告诉我了!”
罗布惊喜地看着斯特尔和菲尔两人,他哗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奔外面,两人还有些蒙在鼓里。
“(小声)院长说的化身清风,指的就是高阶奥术-隐身术,而研究室的垃圾都在一楼堆积,可是院长却提醒他去二层清理。听到这,你们明白了吗?”
*现在,罗布视角*
“罗布,在苦恼什么呢?”
远处传来夏恩的声音,他故作镇定地把抓着斗篷的手松开,微微转过头去。
“小夏你来了呀?我只是在想着塔里面的事情而已。马洛德军队的交接工作移交处理好了吗?”
“虽然交付流程比较麻烦,不过终于是见到了交接的矮人军官了~我忙完之后就马上来找你啦,怎么样,塔已经进去了吗?”
“并没有。实际上我是打算偷偷进去的,阿茹法塔不同于其他法术研究院,这里严格规定不许外人进去,可是我又想去看看里面的样子。”
“哦,那我们溜进去吧!”小夏想也不想就回应了罗布。
“我知道这很......喂!这已经算是入侵了呀,你都不打算问一下原因的吗?”罗布正打算回应“夏恩的担忧”,结果她毫不犹豫地想协助自己了。
“你既然会这么做,那就一定有你的理由,你不是那种会有害人想法的人~而且这种不公布外界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进去的话,我是会担心的哦。”夏恩微笑着看向罗布,他瞬间满脸发热。
“其实,我觉得一个人也安全些,无所谓了......那我给杰克他们留个口信后,我们再进去吧?”罗布说话的同时转移了目光,编织着传讯鸟的奥术。
虽然口中说着没所谓,可罗布的内心早就被夏恩的直球发言给命中,此刻就像是小鹿乱撞。
「夏恩她怎么总是......老是能够直白地说出让我心跳加速的话语啊。」
罗布正手忙脚乱地编织着法术,夏恩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捂着嘴在后面憋笑。这时候,夏恩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从远处袭来,她看着毫无知觉的罗布,把手放在杖剑的杖身上。
「罗伊,你感觉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怎么了。」
「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奇怪的气息。那种冰冷且浑浊不清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她看着远处的高塔沉默着。
「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就立刻出手。」
“我释放隐身术时,你要紧握住我的手,不然会脱离奥术范围。”
两人握着手走向高塔,原以为一路上会心惊胆战,困难重重,可是在穿过灌木丛后,两人看到了与人们认知中截然相反的一面。
研究院内,人人都传说着阿茹法周边被树林环绕,内部规矩森严,塔外有多位守卫环绕,各奥术学派的光环闪耀于塔身表面,隔着塔外就能听到学徒们研究和使用器具的声音。
然而今日一见,塔外无人守备,唯一的防护结界也已经被什么人打开。周围除了风以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像是被荒废了一样。只有裸露在外界的部分保留着原本的模样。
“嗯?”罗布瞅见空中飘浮的影子,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露出树林外面的那部分也是假的,是幻觉系法术伪装出的景象......”
夏恩拔出身后的杖,青蝉出鞘时,刀刃朝着塔身时产生了一丝振动,像是感知到危机将至的飞蝉,想要脱身翱翔似的。
“青蝉刀有异样,难道两位院长已经受害?!”
拉布诺奇亚的法术研究院以高塔的造型为主,表面以碧雪银草为基础,偏亮的银色为主,和其他法术研究院不一样,阿茹法塔是法术研究院的定下规定色调前就存在的古塔,建造者为精灵族和矮人族内的工人,建设的想法也是两族提出。
这个古塔是邪巫师时代的产物,精灵族施法者们为了报答矮人族提供的庇护,便提出了建设法术研究中心的想法。
【诺瓦:“罗布.洛希斯,你要注意,从现在起所有的院长代表人都有可能是敌人,他们可能会设下圈套让你陷于危境,在离开研究院之前,不要掉以轻心”】
罗布「诺瓦院长当时告诫我的那些话果然没错,这个高塔充斥着神秘的危机感......」
高塔周围很冷清,相对于怒城内的研究所,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研究人士,连门前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虽然在塔的周围漂浮着各学派标志的光环,但是这里的氛围更像是无人塔。
“法术研究院的氛围是那么冷清的吗?”夏恩站在塔外,空气中的寒意让她不禁抱紧双臂。
罗布:“这种法术研究院的奥术能量池都是在一层的,所以才会比较冷吧?”
两人走向塔的入口,一个身穿学徒袍的男人和夏恩擦肩而过。
“嗯?!”夏恩望着那个远去的男人,露出一副惊恐且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罗布看着停在门口的夏恩。
“应该是看错了吧......”夏恩摇了摇头,跟上罗布的步伐。
夏恩「那个男人靠近我时一点气息都没有,是被奥术能量池的寒气盖过了吗?」
周围的学徒都在忙于干自己的事情,阅览浮石咒文的,搬运法术资料的,围着一圈冥想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唯独没有注意进门的两人。
罗布和夏恩顺利走上一块浮石平台。
罗布:“该说是专注呢,还是说故意放我们进来呢?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向我们。”
夏恩望着冥想的人群,她充满困惑地凝视着一块吊在学徒嘴上白色的东西,看清楚那是沾着肉丝的白牙时,有些惊慌地退了一小步。
夏恩「过于认真而显得可疑了。」
浮石平台逐渐朝着塔顶上升,与最顶处的缺口接合,到达了塔顶的平台。
法术研究院的负责人艾丹.布什,正在奥术能量池之中站立着。他是个矮人族的前举重冠军,同时也是法术领域之中的人才。在这个法术研究院建立之后,一直为拉布洛奇亚的法术研究做出不少的贡献。
他从那片湿漉漉的奥术能量池中走了出来,第一眼就能看见那双干巴巴的脚掌,血管像是扭曲的枝条一样裸露在皮肤表面。矮人族的骄傲和特点源于毛绒绒的大胡子,而他的胡子已经所剩无几。
“研究看起来让你变得苍老了不少呀?老前辈。”罗布正打算扶他那握着拐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并甩开了。
“人家前辈还年轻强壮着呢!你只看外表,结果得罪别人了吧?是吧老前辈?”夏恩朝罗布吐了吐舌,然后朝艾丹甜甜地笑着。
“别靠近这边......”他伸出那干枯的手指,像是盛起甘露般地捧起手来,还用鼻子靠近深吸了口气。夏恩和罗布有些尴尬地对视着。
“别靠近什么?”罗布的眼神变得正经了起来。
“你们知道秘圣之物吗?一种存于远古,从未有人能够目睹的奇物。它可以是任何形式的任何东西,但是只有它才能创造。”他说着把手指指到空中,眼睛朝着地上望去。
“是谁?”夏恩好奇道。
“如果我说出来它的全称,在这里听到的人大概都要死去吧。而且没人能够幸存。”
听到他的描述,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罗布:“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丹:“如果我欲求远古真理,我只能从亡者的音讯中索求。”
艾丹:“这个奥术能量池内本身就源于死去的远古精灵,每一次从无数精灵的记忆中寻迹求源,我就感受到无限的智慧朝我汹涌而来。远古尊神降临的那一日,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但是亲眼所见并非满足,我需要获取那些知识。”
罗布:“所以你夺走了远古精灵的精神力,圣琉星的奥术结界逐渐削弱。”
罗布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把手伸向法杖,而夏恩也时刻准备拔剑。
艾丹:“我的躯壳满足不了知识的容纳,我想过记入到书中,但纸张并不是万能的,无法准确表达我的智慧。然后我转念一想,嗯~生物的脑子不是挺合适的吗?”
夏恩/罗布“?!”
两边的平台徐徐上升,嘈杂的声音渐渐接近两人,一堆散发着死气的法术学徒站在石台上,每个人手上的武器都沾满着炼金药剂的腐烂气味。
夏恩:“这些人的头都是歪的.......”
罗布;“艾丹,你竟然对这些无辜的人们!”
艾丹;“为了法术发展,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你们也成为伟大研究的一部分吧!”
艾丹一声令下,尸海朝着两人的方向翻腾而来。
罗布:“夏恩,尸潮大浪要来了,准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