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林书与歆儿拿着五六幅画出门，还有一个木头支架。
老父亲也出门了，不过他们不同路，他需要去一个地方行医，那边有病人预约了他。
昨天陪同书儿去了城中，已经耽搁了他一日时间，那边想必等急了。
牛山镇的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
现在还不到赶集的时间，镇中的百姓很多，他们通常的早饭，都是在自家解决。
由于林书在镇中比较出名，他这一出门，就很吸引过路人的目光，除了打招呼问好的，不乏还有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他落榜这件事，几乎家喻户晓。
“听说了没，我们镇中的小神童居然落榜了，这下连南家的那位都不如啊，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们少管。”
交谈的是一位夫妇，自林书身边经过，小声议论。
“伤仲永啊伤仲永，林医师就是太宠他了，年轻人不知大人的苦，到头来全是一场空，唉……”
有老人家摇头叹息，更有甚者，说出了文学的话语。
“时也，命也。”
对于这些，林书听在耳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况且就算落榜了也没什么，能谋生的办法多的去了，他不差这一个。
“哞——”
有牵着黄牛的农民从旁边经过，林书选择卖画的地方在牛山镇靠外的区域，那边过去就能看到整齐的庄田，金黄的稻谷。
这里虽然比不得镇中市集的热闹，但时不时的，也有人从这边经过。
不是出去的，就是从外过来的，不用担心从头到尾无人问津。
“少爷，我们就在这里卖吗？”
歆儿将木头支架立好，有预感这里会十分冷清。
“嗯，这里风景好，无聊还能看看风景。”
林书点了点头，摸了摸口袋，此时的他，身无分文。
两幅画放在一旁，两幅画挂在了支架上面，供人欣赏，都是没有上色的风景画。
外观上看上去不错，里面描绘的正是外边的庄稼地，还有一副是天空下的大山。
路过的人，多少都会往这瞄上几眼。
至于是看画，还是看林书或是歆儿，那他们就不知道了。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人过来买画，顶多有人问他们是在做什么，一听是在卖画，说了声加油便摇头离开了。
“少爷，我们这样不行啊，应该多宣传宣传。”
歆儿抿着嘴唇提出了意见，现在过往的人比之前多上了不少，若是一直这样傻站着啥也不干，能卖出画的几率很低。
“怎么宣传？”
林书坐在路边的青石上，上头正好有一颗大树，可以遮阴。
“就…有人过来吆喝一声就好了，比如这样。”
歆儿捏着小手说道，看见有人经过，连忙喊道：“这位先生，有…有兴趣来看看画吗？”
喊是喊了出来，但是声音有点小，那人根本没有听见，挠了挠耳朵便走了过去。
见歆儿一脸窘迫的模样，林书笑了笑，然后朗声吆喝：“卖画了卖画了，通通十文钱一份，只有六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
比起歆儿来，林书的嗓门可就大了，这么一喊，是人都会往这望上一眼。
“那是…林医师的儿子？他在卖画？”
这么一看，有人立即认出了林书，比起小神童这个称呼来，在那些人的眼里，他父亲还是更加有名一些。
毕竟小神童这称呼，只是他小时候人们常说的罢了，现在他都这么大了，也没怎么跟这些人有过来往，人们也就渐渐忘了这个称呼。
“十文钱一幅对吧，林医师的儿子，给我来一幅吧。”
“给我也来一幅。”
有两人走了过来，取出十文钱，把架子上放着的两幅画给买走了。
“这是借了我爹的面子？”
林书摇头一笑，也没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继续吆喝着等待人来购买。
旁边歆儿立即又取出两幅画放了上去。
一个时辰过去，不少人过来看了看画，但只买走了一幅。
林医师的面子，似乎不管用了。
毕竟十文钱能吃一顿好的，谁也不愿浪费钱去花在没意义的东西上面，他们又不懂画。
肚子有点饿，林书与歆儿从怀中取出早晨做好的糕点吃了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剩下这三幅画作，下午就能卖掉。
“歆儿，热吗？热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林书提议道，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坐这一上午才赚了三十文，真是杯水车薪啊。
要不要把价格提高一些？
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好，毕竟光是十文钱，能拿出来买画的人都少之又少，若是在阜夏城中还差不多，那边的人有钱一些。
“没事的，歆儿想陪着少爷，少爷不要赶我走好吗？”
歆儿投来可怜巴巴的眼神。
林书见着心就软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好，我们等卖完这些画再回去吧。”
“嗯！”
下午路过这边的人，明显比上午少了许多，部分镇中的孩子，得知这边有人卖画，都好奇地跑过来看了看。
“大哥哥，这画真好看，是你画的吗？”
“嗯，小朋友你想要吗？十文钱一幅。”
“想要！可…可是我们没钱。”
林书会免费送给孩子画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
并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东西，往往不要钱的东西，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他可不想自己的画被这群熊孩子给糟蹋了。
孩子都是些喜欢新鲜事的存在。
待到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买林书的画的，还是两位女子，似是专门为他而来。
阿美和翠花。
“林公子，这位是你的内人吗？长得真好看。”
在歆儿的面前，二女都有种自渐形秽的感觉，各自买完一幅画的她们，想验证心中的答案。
林书笑了笑，没有回答，让歆儿拿来了画板和白纸，取出了幻梦笔。
“两位，感谢你们购买了我的画作，我想现场为你们各画一幅画，可以吗？”
二女一听，相视一眼，露出喜色。
“真的可以吗？”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