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林书仔细看了看床上坐着的那人，衣服还算整洁，就是头发有点乱，他那用被子挡住的地方，似乎留有某些伤痕。
这是哑巴？
林书听着那人口齿不清的话语，愈发觉得此人不是个哑巴，看上去…更像是个智力障碍患者。
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会说话。
“林医师，我夫君他…能够康复吗？”
素衣妇女紧张地看向老父亲，此时的他，正在给“哑巴”查看脉象。
“哑巴”名为黄波，他爹去年不幸去世了，也就是从去年开始，他有了这种怪病。
慢慢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这位夫人，你丈夫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老父亲皱着眉头问道。
昨天他虽然了解了个大概，但在这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给他扎了一针稳定情绪，很多问题还没来得及问。
刚才又来了一针，黄波明显稳定了许多，但他还是查不到病因所在。
“回林医师，自去年咱爹过世的时候，他就突然不会说话了，状况日渐低下。”妇女回答道，忧心忡忡的，“若不是最近连饭都不吃了，还有自残的行为，我也不会去请林医师你来看看情况了。”
自残的行为……
老父亲眼睛微眯起来，把黄波手中攥着的被子拉下，可以看到他脖子处明显的抓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有血迹露出，触目惊心。
“这是他睡觉的时候自己抓的？”
“嗯，这几天他睡着时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拼命去抓自己的喉咙，力气大的我阻止都阻止不了，只好把他的指甲全部剪了。”
林书看到，那“哑巴”的手上缠着白色绑带，联想到指甲被剪的场景，顿时内心抽动了一下。
嘶，想想就疼。
他把目光放在了这素衣妇女身上，稍微打量了一下，内心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有点狠的，虽说是为了防止她相公自残，但她的这种行为，又和她残有什么两样呢？
怪不得这男的在看见那女人进来的时候，会露出那种惊恐的眼神……
“晚上才会发病吗……”
老父亲思忖了一下，给黄波开了副外敷的药剂，有助于伤疤的恢复。
“既然如此，那我们晚上再过来好了。”
“好的，麻烦林医师了。”
随后，老父亲带着林书二人先行离开了此处。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素衣妇女多看了林书几眼，目光若有所思，而后回到屋内。
白天，老父亲又去了另外一户人家，成功把一位病人的病情治好后，与林书等人回到了黄波家中。
这一天，林书自然也没闲着，不仅完成了三副画作，还打探了下黄波家中的情况。
原来他父亲是在镇中施工的时候不幸身亡了，镇中百姓心里愧疚，为了补偿他们，才为黄波家中盖了一栋房子。
黄波和父亲的关系很好，工作也是在父亲门下，自父亲死后，他就跟变了个似的，日渐消沉，觉得是镇中的人害死了父亲，成天浑浑噩噩的，嗜酒如命。
他的媳妇也管不了他，他甚至平日里还对她大口大骂，镇里人都看在眼里，想劝说却得不到丝毫效果。
可不知从哪天起，黄波就跟突然老实了一样，家中门都很少出了，一个月都难见一次，这让镇中的人不禁觉得，黄波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但是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晚上，素衣妇女为几人准备了饭菜，老父亲先品尝了下后，示意林书和歆儿食用。
饭后，妇女牵着黄波回到房中，把他安置在了床上。
此时的黄波，一言不发，就是表情有点呆呆的，目光总放在前方，一动不动。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老父亲等人坐在不远处，调整呼吸，静静地注视着黄波。
歆儿和妇女都攥紧了小手，似乎有些紧张。
反倒是林书显得最为轻松，他倒想看看，这黄波睡着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梦大陆，常被梦魇笼罩，这个黄波……究竟是不是受到了梦境的影响呢？
了解到梦师这个存在后，一旦有父亲不能解决的病情，他都不禁会往这方面去想。
正好他还没有尝试过入梦。
原本打算用父亲当实验对象的他，现在把主意放在了这“哑巴”身上，成与不成，待会就见分晓。
半个小时过去，黄波突然身躯一震。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口齿不清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明显。
来了！
老父亲看到，黄波的双手渐渐移动起来，放向他的脖子处，想要去抓什么，但由于手上缠着绷带，未能奏效。
“林医师，你看出什么了吗？”素衣妇女焦灼地问道。
“没有，这看上去…你丈夫应该做了什么噩梦，亦或者是……”老父亲眉头紧皱，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他，此刻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估摸着，黄波的情况，可能已经超出了医学范畴。
“是什么？”妇女问道。
“中邪！”
老父亲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其实他也琢磨不定，不敢随便下结论。
“怎…怎么会！那我的夫君还有救吗？”
妇女的身躯一颤，紧紧捂住了嘴巴，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窜。
“这方面我无能为力，要是能找到道上人的话，或许有救……”
老父亲微微一叹。
医术不是万能的，即便他的医术再怎么高超，也有无法挽救的病人，因为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罢了，并不是什么神医。
“咳咳，我或许有办法。”
这个时候，林书站了出来，走到父亲的身边。
“书儿别闹，你能有什么办法？”老父亲见他过来，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赶他到一边去。
“我真有办法。”林书加重了语气，微微一笑，不像是随口一说。
“你认识道上的人？”
“我就是道上的人。”
林书说出来的坚定话语，让老父亲瞪大了双眼，斥责道：
“胡闹！”
“爹你怎么不信我？让我试试吧，就算不行，也没什么坏处不是？”林书无奈道，取出了一根细绳。
“这……”
老父亲眉头紧锁，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看向了妇女，妇女点了点头。
“唉，就让你儿子试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