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名为幸运的椅子,然而这种幸运的椅子席位是有限的,因为总是只准备了比全体的数量要少的把数。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人幸运就有人不幸,并且不幸的人永远比幸运的人多,只不过这把椅子偶尔也会让大家轮流坐,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幸运与不幸之间的“公平”。
然而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人可以独揽所有幸运的人会怎么样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幸运儿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因为坐不上幸运的椅子而显得不幸,就好像假如抽奖箱里只有一支中奖的签,一个人抽到了就意味着别人永远都抽不到。
可以不靠着任何努力而完全靠着幸运成功,也意味着那些靠着努力拼命用功的人会失败。
大家都羡慕幸运儿,却不知···在一群人当中,幸运儿往往是最招人讨厌的。
······
“郝运长跑比赛得第一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他没有怎么训练过····”
“不止呢,我们班跑得很快的张玉不知道为啥今天闹肚子,还有二班那个李佳明,明明快反超他的时候鞋带突然松了然后摔倒了,就是这样那小子太拿了第一。”
“说起来,我们班花刘晓珊还蛮喜欢他的样子···”
“诶?就他?为什么?”
“好像是郝运捡到了她很贵重的手链,一二来去就喜欢上那小子。”
“他妈的,这小子怎么老是运气这么好,放学找人教训他一顿。”
······
“郝运放学回来了啊,快过来,今天叔叔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烙饼。”
“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起来你爸妈给你留下来的银行密码啊····啊,最近我妈身子不太好住院了,我这边一时间又凑不到钱,想要借用一下。”
“你看我和你姨在你父母去世后就接养了你,倒不是指望你报答什么的,但是关键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在一起怎么的也要互相接济一下不是?”
“啊,对了,你把这些钱先暂时放到我们这里,我是怕你乱花,何况一个小孩拿着这么多钱很容易被人骗的,你放到我这里也能安心啊,等到时候你上了大学就把这些钱还给你。”
······
“小弟弟,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唉?离家出走嘛?也对啦,父母有时候确实挺烦人的,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么今天你准备怎么办呢?”
“唉?找个地方随便露宿,不行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在外过夜呢····啊,这样好了···今晚要到大姐姐家里来吗?”
“快进来,你在外面逛了一天全身都是灰,在那之前去洗个澡吧?我去放热水。”
“不用担心的,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啦,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想,乖乖交给我就可以了。”
·····
“郝运,怎么回事,这次给贫苦灾区儿童捐款,为什么你就捐了三块钱?三块钱能干什么?”
“老师说了,捐款全凭“自愿”,其实你捐多捐少跟我没关系,反正钱也不是给我的,但是重要是你有没有把老师的话当回事。”
“老师平常对你也不差吧,你之前离家出走,三天没来上学,要放别的学生这早就记过停课了,是老师跟教导主任保证才让你继续正常来学校上课的,可怎么老师这一任务你就不认真完成呢?”
“你说你家里的环境也不差啊,你叔叔前一阵子刚换了一辆奔驰,明明家里这么有钱,却不舍得给贫苦灾区儿童捐款?你自己也是孤儿,应该知道没爹没妈的感觉吧?你对他们但凡有一点同情心都不会只捐这么点,你看我们班都有捐100、200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个位数了?到时候把捐款数往上一包,到你这里变个位数你不觉得丢人吗?”
“·····”
“郝运你别一直默不作声,说话啊,老师问你话呢,你能不能正眼看着我好好回答?”
“干脆都去死好了····”
“你说什么?!郝运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还有一切让我难受的人···能不能都给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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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踹开了被子,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睡衣也跟着完全被冷汗给沾湿。
“哈、哈、哈!”
郝运连滚带爬的拿起床头柜的水,一股脑的给自己灌了下去,这才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都一年多没做过关于以前那些破事的梦了···今天这是咋儿个了啊····)
一边挠着头郝运一边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那里,好像灵魂都被飞走了的夏实。
在发生了那起事件后,两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店老板的尸体后离开了那家店,然后夏实就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直到重新回家之后她差不多一直处于这样出神的状态,郝运问了几句见也不搭理后也就不管自顾自的睡觉去了,但没有想到现在她还处于那种呆愣的状态。
“夏实,喂,夏实。”
郝运上前,一边拍着夏实的脸一边摇着她的肩膀,而她仅仅是眼睛移到了郝运这边,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差不多得了吧?”
听到郝运的话,夏实突然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接着用有点沙哑的嗓音说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抱歉,发生了太多···而且虽然我看过人被丧尸杀死,但是还没有看过人因为别的原因死在自己面前···再加上还有关于你身上的事情···搞的我有点错乱····以至于我从昨天到现在精神都有点萎靡···因此请不要管我,让我消沉一段时间吧。”
“啊···你要消沉倒是可以,但是别忘了打扫家里的卫生啊,作为你住在这里的要求,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可都是你要干的,忘了吗?”
“·····”
郝运的这话刚说出口,坐在沙发上的夏实就瞪了他一眼,这让他也有点后知后觉的反问道。
“啊···难不成我这种时候应该温柔一些安慰你几句比较好?动漫里的那种亚撒西男主那样的?”
看着这个样子的郝运,夏实突然觉得气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时间只能觉得悲哀的摇了摇头并站了起来。
“呼···不,没什么,你说得对,我住你这吃你这,就算消沉也应该好好工作,我这就开始干活。”
“····你这是···更生我的气了?”
“···所以我没有生气····或者说这种感情应该不能用生气来形容···是一种···很复杂又很矛盾的感觉····”
“啊···那就是月经期到了嘛···说起来,我家里没有姨妈巾一类的东西,我一会去超市给你拿几箱好了。”
“······”
“有备无患嘛,反正这样放着也不怕坏,而且你起码还要再用上三十年,一次多拿点省着老去拿了。”
“你的意思是要一口气拿回来可以用三十年的姨妈巾吗?”
“三十年或者三十五年吧?你妈大概是什么时候绝经的?我觉得可以由此推断一下······”
说到这里,郝运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夏实的脸已经从一开始的阴沉变得涨红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说下去八成又要把她气个够呛。
“嘛···总之,我想要出去一下,你还准备和我一起出门吗?”
“不用了···毕竟还有打扫洗衣做饭等等的工作呢,郝运你自己出门吧····”
现在夏实心里也跟着很是矛盾,一方面她想要靠着郝运去救人,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郝运这个人不仅没有救人的能力,或者说即便想救他的幸运可能也会无意间杀了谁···就连自己可能都会被他的幸运杀死···而且最可怕的是这可能不是郝运想要的,而是他的幸运单方面造成的····当然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想,但奈何郝运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多透漏一点,这就导致原本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夏实从昨天就开始冒出各种不好的念头,各种可怕的猜测,并且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消极,最后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了起来,失去了原来的精神。
郝运看着这个样子的夏实也有点难受,原本已经换好外衣准备出门,但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说道。
“啊,对了,我还是要说下,抱歉,我不太会哄人,虽然我希望你能够爱上我,但我希望你爱上的是原本的我,因此我不希望像相亲似的刻意的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要不然之后看到坏的一面落差感反而会更大。因此我跟你说话或者做些什么都我都没有刻意去掩饰,如果无意中让你不快了我道歉,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接受最真实的我····”
听到这些的夏实愣了愣,忍不住的看向郝运,而他则是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转过身就好像掩盖什么的挥手道。
“嗯,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那,拜拜啦。”
“······”
伴随着郝运关门的那一刻,夏实的心理也跟着泛起了涟漪,原本她还是怀疑郝运的,但是听到刚刚那些话后又不由得开始自我反省起来。
(虽然我····在昨天···觉得郝运很可怕····甚至有点想逃跑,但是现在想想看····我害怕的好像是他身上的幸运而不是郝运这个人···虽然他这个人三观扭曲,格外变态,本质上就是个疯子···可是···确实就像他刚刚说的···他除了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好像一直都在对我说实话···从来都没有骗我,也从来没有害过我····对于我这种容易上别人当的人来说···也许他这样的人···反而更适合我呢?)
想到这些,原本一脸愁容的夏实脸上也浮现了几分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加快了手上擦灰的速度。
“····果然···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打起精神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