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卡来自我原本想要去的那个国家,出身于某个富庶的家庭,父亲是当地的官员,算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加上官二代这样令人羡慕的设定。
但是看似风光的她,生活并不幸福。
露露卡从小时候起就对魔力非常感兴趣,也在这方面表现出了与生俱来的优秀天赋,看到女儿有这样浓厚的兴趣,双亲理所当然的为她找来了优秀的魔女作为老师。
问题就出在这件事上,那位魔女听起来是仅仅比我差了一点的天才魔女,同样年轻,同样可爱,与她朝夕相处的露露卡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两人最终坠入爱河。
古板的双亲绝不认可两人的关系,在他们眼中露露卡的未来应当是成为一名魔女,借着优秀的出身和这份荣誉才华,去敲响国家中心权力的大门,嫁给某个中央高官的儿子,这样以后全家都可以迁往王都,过上数钱数到手指抽筋的奢华生活。
对于露露卡和老师的恋爱关系,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并没有急于声张,而是向魔塔发出了支援请求。
师生爱情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属于背德的关系,如果是在毕业后两人才开始,也许魔塔不会出手,但现在两人爱的如胶似漆,在还是师徒关系时就表现的过分亲密,这已经有违师德。
魔塔欣然答应了双亲的请求,毕竟没有人会在那样一笔巨款面前不心动,讨伐一位强大的魔女也称得上是魔塔才愿意接受的玩命工作——虽然这份工作的内容对魔塔来说实在太过简单。
被三位魔女追击的师父无处可逃,她选择让步,同意离开露露卡。可是露露卡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走自己所喜欢的人呢?在相约告别的那个夜晚,当着双亲和三位魔女的面,露露卡做出了永远不能回头的选择,与师父一起逃走。
追击战持续了三天三夜,露露卡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和师父一同接连击退了数次联手进攻,但也因此两人的魔力终于见底,而三位魔女从容不迫的追击仍然留有余裕。
最终她们的扫帚降落在这里,彼时这里还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河岸。
面对三人的魔杖,她们的选择只有两个,投降,或者转身跳进那条河里,用小说中最老套的手段以身殉情,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是,两人都不是那样的笨蛋,如果死掉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用死亡来展现出来的意志,不过只能引起几句感慨和漠视的目光,双亲绝不会因此改变死板又功利的想法。
“愿我可以永远守护你,直到白雪消融的那天。”
这是被称为白雪魔女的师父,赠与爱人的话语。
魔女和魔导士最大的差距,除了魔法的威力和数量以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强大魔法——魔女可以在耗尽魔力的情况下,通过献祭的方式来换取巨额魔力。
那本质上是一种契约魔法,将自己的一部分东西献祭给魔力之渊中的恶魔,换得的是远远超过人类所能持有数额的魔力。
视需求的数量,代价也是浮动的,声音,记忆,肢体,内脏,美貌,情感,运气,甚至是生命,只要是人类与生俱来就拥有,而恶魔无法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当做代价。
白雪魔女所付出的代价,是生命,师父违背了和徒弟允诺的话语,以一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取徒弟无穷大的魔力。
所带来的结果,即是这片在一瞬间被露露卡制造出来,用以吞噬追击者的浩瀚森林。
从那以后露露卡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森林,时至今日,未曾放弃的双亲依然会和魔塔沟通,派来新的魔女。对魔塔来说,接下的委托不计难度,一定会完成,即使愿意来这片森林的魔女越来越少,也仍然会见到那些来履行委托的魔女,其结局莫过于和所有的前来者一样,变成森林的养分。
这片森林中的白雪结界并非露露卡所为,而是师父,她用一种巧妙的魔法将自己的生命与白雪划上了等号,恶魔可以收走她的生命,却无法收走这片寄宿着她另一半生命的白雪。
白雪就这样顽固的寄宿在每一颗树木上,这里的每一株大树都残存着当时露露卡所使用的,用师父生命换取的魔力,我想这些寄宿着白雪魔女意念与生命的白雪,是在无法辨识本人的情况下,将这些蕴含露露卡魔力的树木当做她本人来保护的吧。
无论有多少人追来,这份牢固的契约永远不会被打破,因为它建立在矢志不渝的爱情之上。在魔女们口口相传的各种传说秘闻之中,爱情的魔法永远是最强大最坚固的存在。
露露卡继承了师父的称号,将自己成为白雪魔导士,继续修行自己所擅长的植物系魔法以外,同时也在修炼师父的白雪魔法,试图寻找到解放结界,救回师父的方法。
“嘤嘤嘤!”不知何时已经呆在我身边的赛娜,用手背擦去泪水,发出哀婉的哭泣。
那种藤蔓本来就不可能困得住一条龙的吧,只要她想,挣脱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么为什么刚刚她还要故意被捆住?
原来如此,是抖M吧?赛娜是个喜欢自己被捆住的变态,偏偏自己很强大又是龙族的公主,因此很少有这种机会,如果在家里自缚的话会被人发现,难得有好机会她当然很乐意被多捆一会儿好好体验。
想明白这点,我朝远离赛娜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和这种人呆在一起会被污染到满肚子黑水的,纯洁可爱又品行高尚的我,绝不可以变成那种人。
“需要手巾吗?”我递过去一张手帕。
“啊,谢谢。”赛娜接过去擦拭眼泪,继续嘤嘤呜呜低声哭泣,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
“话说回来伊蕾娜你为什么不哭?难道伊蕾娜是没有感情的人吗?明明是这么感人的故事。”……老实说赛娜在某方面真的很令我厌烦,有种想要把她嘴缝上的冲动。
“因为这故事以前我就听过了……”轻轻用手指玩弄发梢,思索记忆的魔女抬起头仰望林叶缝隙中的天空,“白雪魔女的故事……那应当是距离今天,五十年前的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