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她有那么特殊，我才会对她印象深刻啊。”塞莲流露出憧憬的神色。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跳动着明媚的光，这种犹如怀春少女一样的表情……
“你喜欢她？”我意识到了重点。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见钟情！”塞莲一拍手，转瞬她又沮丧起来，“不过在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你是那次见面之后才来到塞莲岛附近常住的？可以和我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试图把彼此关系拉的更近一点。
“硬要我说些特征的话，其实并说不出来什么。”塞莲歪着脑袋很困惑的样子，“她最大的特征就是银发，除此以外就是不借助扫帚就可以横渡大海。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恰好在海面上低空飞过，大概是把我当成了什么鱼，顺手就像游隼那样把我抓了起来。”
听起来并不是一段值得纪念的往事，但塞莲说的很认真。
“就因为她错把你抓了一次，你就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在这里等了她那么多年吗？”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是呀。”塞莲说，“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一个不会畏惧我歌声，还能带我离开大海的人，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上她呢？这种事你是不懂的啦，一看你就没有恋爱过，满脸都写着‘我是情感白痴’的模样。”
“……哈？”
火大，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被人吐槽说情感经历差劲？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吗？是我不想恋爱所以才没有情感经历！绝对不是想有情感经历却一直没有机会！
“噗……”
赛娜已经捂着嘴巴笑到浑身颤抖了，可恶，明明是我的人却和对面那家伙站在一个阵线上，待会儿有你好看。
“……总之，我算是明白你盘踞在在这里的理由了。”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说，“不过塞莲你有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如果你说的那是一个人类，一位魔女，这么多年过去按照人类的年纪她早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甚至可能死去多时。”
“我当然知道人类和我不一样啊。”塞莲翻翻白眼，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我又没说那是一个人类。”
“你刚刚才说过那个人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我感到有气无力，和这条美人鱼对话为什么比和赛娜说话还累？
“只要你见过，就会知道根本就不用仔细思考，你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条以半人类形态出现的龙。”塞莲双手放在脑袋上比出两个剪刀手，咔咔晃了晃，“她有一对龙族的角，还有龙族的尾巴。虽然我没有见过其他的龙，但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喜欢的是一条偶然经过的龙？”赛娜被逗乐了，她一直都对塞莲的事情兴致寥寥，说到同族一下子就来了热情，“嘿，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这样漫无目标的在大海上找她几百年了。”塞莲苦着脸。
“几百年？你不是几十年前才来到这片海域的吗？”我吃了一惊。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很喜欢大海，每年都会去海上来一次随心所欲的旅行。那可能是某个海岛，某条破旧的渔船，甚至是什么都不依靠，就那样把自己扔在海水里，任凭洋流把自己带去某个不知名的海岸。”塞莲说，“所以我就到处找她，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某一天再次不期而遇。南海，北海，大洋，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片海域我都去过，最近一次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我日复一日，将自己的歌声传遍这片大海，如果某一天她从附近经过，那就一定能认出来是我，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可你知不知道你的歌声对普通人类来说是一剂致命的毒药？听到这声音的人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跳进大海里寻找你的身影，最后活活溺死！”
“知道啊。”塞莲淡淡地说，“可那又怎样呢？他们是人类，我是人鱼，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你总不能指望我因为他们放弃自己追寻爱情的梦想吧？硬要说的话，在我们人鱼看来人类才是非常讨厌，每次开着大船过的时候整个海里都是他们突突突的噪音，吵死了。”
“你说的突突突大概是螺旋桨或者发动机锅炉在燃烧。”赛娜说。
“我不管那是什么，总之我对人类没有太大的好感。如果你是因为那些事来讨伐我的，那么现在就结束对话直接开打吧。”塞莲的眼神忽然很冷，那是挑衅的目光，她自信不会输给我，“大海都是我的伙伴，你大可以试一试，人类魔女。”
我和赛娜对视一眼，塞莲并不是单纯无脑的自傲，作为一条人鱼，大海就是她生来的伙伴，在这里和她对抗的话，海水只会听从她的号令而抗拒我的魔法。想象一下整个大海都与自己为敌是什么感觉？漩涡，风暴，海啸，还有无数鱼群，要知道大海里甚至生活着此前人们从未发现过的巨大生物，张开的巨口足以吞下好几百个我。附近还没有任何陆地，连落脚的地方都是塞莲的，仅凭一把扫帚飞上天空，我确实没有和她正面对抗的资本。
“我劝你还是回去比较好。”塞莲冷冷的说，“就算你不来，要不了多久我也会离开这片海域了，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是时候去其他地方继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和她再见面。”
她潜入水中，留下一串串升起的泡泡，美丽的影子渐渐远去。
长相那么漂亮的人未必会是一个好人，塞莲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意孤行。如果继续放任她在这里的话，还会有更多人遇害，无论是狡猾的无夜之国政府，还是这个不把人类放在眼里的塞莲，我都不会放过他们。打从一开始把我卷入这件事情中开始，结局就注定已经不可再调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