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娜，麻烦你了。”我低声说。
“真见外，我比较希望你对我双手合十，用撒娇的眼神向上望着说拜托你了老公大人。”
“……我现在就把你扔进海里哦。”
“开个玩笑而已，哎嘿。”赛娜歪着脑袋吐吐舌头。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只是没有准备好用什么方法去面对。
不得不感谢一下赛娜的体贴，其实以她的身份地位，早在法梵德的时候她就可以强行让我留下来呆在她身边。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让我自己做选择，总是口口声声说迟早要把我拐回去当老婆，实际上跟着出来了以后会听我的话，对一切保持好奇心的同时又不会惹什么麻烦。
在我最终想到要怎么回答这份感情之前，就让我们暂时先保持这样的关系，让我做一个故意吊着赛娜的坏女人吧。
赛娜捏了捏拳头，指间噼啪噼啪爆响。从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了，赛娜的骨头结构其实和人类不一样，虽然有着和人类看似完全一致的样貌，实际上她的骨头比人类要多很多，捏拳的时候可以看到好几处轻微的指节凸起，我想这就是龙族强大力量来源的奥秘。
“嗨~塞莲小姐。”赛娜对着海水招招手，“你现在还有十秒钟的时间浮上来认错哦。”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点礼貌，大概是出于塞莲很漂亮不想就那样一拳干掉她的怜悯。
赛娜的声音确实传到了海水中的塞莲那里，那条游动的影子微微浮上来了些，直到我们彼此能看清对方的脸庞。
“呸~”
塞莲对我们做了个鬼脸，完全没有想要认错的意思，毕竟刚刚态度都已经摆的很明确了。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我们动手，大概也是不想引起没必要的纷争。
“吼吼吼。”赛娜发出邪恶的笑容，扬起看似娇小的拳头，“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哭很久，别后悔哟~”
语毕没有给塞莲任何反抗的时间，瞄准海水中她的影子，赛娜向下打出凶猛的拳击。
那简直如同在水面上引发了一场爆炸，酷冷的寒意笔直坠落海面，作为和赛娜并肩坐在一起的人，我依然从那阵肉眼可见的暴风中感受到了恐怖的霸道。耳边仿佛有龙在嘶吼，在咆哮，暴风中带着切开一切的意志，海水硬生生被撕开漩涡，滔天的海浪卷着鱼群跳舞，就连塞莲也被那阵涌起的海水带着抛向天空，强大的反作用力推着扫帚向上急飞了很远，直到几乎与那天堑般的巨大海啸持平。
在那样凶猛的狂流中，赛娜居然精准地抓到了塞莲，把她从席卷的海浪中拖了出来拖在半空中。扫帚骤然下沉了许多，我不得不集中精神操控扫帚保证她的飞行。
海浪消退，水流坠落如雨，把我们淋了个遍，离开了水体的塞莲并不像刚刚那样怡然自得谁都不放在眼里，看向赛娜的眼神犹如看待挥舞镰刀的死神。
那种力量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的认知，只有龙族自己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对其他种族的人来说，他们的任何一种行动看起来都匪夷所思超乎常理。
这大概是塞莲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仅靠一发拳击打出炸弹集中爆破式的威力，这位狡猾的美人鱼似乎被吓傻了，我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她也没有反应。
“喂~塞~莲~小~姐~你~还~好~吗~”我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对她冷嘲热讽，刚刚还那么得意的家伙只被一拳就给打炸了，这种打人脸的情节真是百看不厌。
“你你你……你是一条龙！”她结结巴巴的指着赛娜，满脸恐惧。
人类尚且会畏惧巨龙，同为神话生物的美人鱼只会更加敬畏。遥远的过去，尚且不是人类成为大地上数量最多的支配者的年代里，龙就是唯一的主宰，从那时起对龙的畏意早已深植于这些生活在自然世界的生物内心当中。
“不用说那么多遍，我听着呢。”赛娜淡淡地说，“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犯罪者小姐。”
“当当当然能！”塞莲点头如捣蒜。
“我怎么记得刚刚某人要和我们打一架才愿意老实来着？”我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谁啊那是？不认识！”
“喔！原来如此，就当那是我们的错觉好了。”我伸手拉了塞莲一把，让她也坐在扫帚上，小小的扫帚第一次乘坐三个人，很有些挤，不过勉强还是能给每个人都腾出一点合适的位置来。
“你知不知道世界刑法的存在？”我对塞莲说。
那是在恶龙拉格纳事件之后，世界各种族和平相处的时代中所诞生的产物，用以约束各个种族的共用法律。考虑到许多种族之间不同的习性，对于那些细小的问题，基本都会默认采取当地自己的法律方针来衡量罪责。唯有少量公认的重罪，全世界都可以通用一个标准，即为死刑。
长达几十年在塞莲岛的盘踞，数以千计的生命，在没人能处理塞莲之前她确实可以不被追究责任，但若是有人来管这件事，她就不可能规避自己应有的惩罚。
“知道……”塞莲低声说。
“那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结局。”我冷冷地说。
“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愿意自己动手，但我会把你送到魔女协会去，那里的人会给予你公正的审判，符合一切合法量刑的流程。”
“可我要是说我从来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类呢？”塞莲眨眨眼睛。
“你觉得事到如今谎言能救得了你么？”赛娜轻轻拍了她一掌。
赛娜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塞莲还是被吓到闭眼，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睁开。
“我自己的歌声会有什么影响我当然很清楚！如果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那你们肯定在这片海域见过那艘漂泊的幽灵船。人类的舰船我尚且都会讨厌，你觉得那样一艘没人能管的幽灵船四处飘荡，我就不会讨厌了吗？”塞莲有些激动的说，“那艘船是我特意允许它被保留下来的！是我的魔力让它成为了幽灵船！”
乍听起来似乎是塞莲为了推脱自己责任而说的谎言，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自然状况下形成那样庞大的幽灵并非容易的事情，附近一定有什么魔力在印象它。如果不是塞莲岛的作用，那么只可能是海上的某个生物，而直到目前为止塞莲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魔法生命。
“……我很难信任你。”
虽然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她刚刚可是毫不留情的说着对人类心怀恶意的话，我不觉得她会有那么简单就愿意悔改。
“啊啊啊真麻烦！”塞莲气急败坏，抱着脑袋一阵乱揉，“如果不信任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我的家里看看！”
“你家？”
“在海底！”塞莲指了指海面。
我和赛娜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要去海底并非什么难事，我的魔法可以保证我们正常的呼吸一段时间，只要不呆的太久就行。唯一的问题是，大海是塞莲的地盘，如果她现在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目的是把我们诱骗到海中搞什么小动作，那么我们很可能没有可以稳定反制她的手段倒大霉。
“去海底没问题，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你一点小小的配合。”
“什么？”
“先别问，总之你只要同意，我们也就会同意，去看一看你所说的的真相，为你洗脱罪名。”
塞莲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她早已经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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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变态魔女！！！！！！！！！！”
塞莲双手抱胸，羞耻的喊声惊走了附近悠哉悠哉的鱼群，在空气泡的保护下我们正在缓缓沉入大海。
“我不太懂你是指哪方面。”我淡淡地说。
“你是抖S吗？！”
“如果你非要问我这个答案的话，我会很不客气的说是哦。”我晃了晃手中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牢牢扣在塞莲的脖子上，这根沉重的铁索由我的魔力编织而成，不会轻易被腐蚀或者断裂。我和赛娜分别抓着其中的一段，这样就算塞莲想利用海水搞什么小动作，她也不可能从我们的手心里逃跑。
她所谓的羞耻就是来源于这个，在被套上去的时候她以幽怨的眼神瞪着我说觉得自己很像一条即将被遛弯的狗。我拍了拍他的脸蛋说哪有，世界上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狗了，而且你还不会抬腿撒尿。结果把她气到差点原地暴毙。
好吧，老实说，其实我还蛮享受这种感觉的。想想看一位美少女被锁链牵着，而锁链的另一头在你手里握着，你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总之先就此打住，继续下去可能就会涉及到不安全的话题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顺便一提，塞莲的上半身没有衣服，有的只是类似衣服模样的耀眼鳞片，进入海中之后不需要用魔杖释放光源就能看清楚她在哪里，整个后背更是光滑到过分，总让我有一种想要坐上去欺负欺负再摸两把的冲动。
“死变态……”塞莲小声的嘟哝着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我们，在锁链的制约下她没法游的很快，只能保持和我们这两颗泡泡一样非常缓慢的下沉速度。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真正的美人鱼，书上说她们是大海的女儿，这表现在任何游动的鱼群都不畏惧我们这几个人的存在，总是会特意从塞莲身边绕上两圈亲吻她，把她逗到咯咯笑。
当然，也有不那么欢乐的时候，譬如遇到了章鱼的时候……就算是塞莲也对那只大家伙心有畏惧，但章鱼哥并不在意，曼妙的触手就那样乱七八糟的缠住塞莲捆的老老实实，画美不忍看，过一会儿才会解除，悠哉悠哉的挥舞着腕足告别离去。
“到底谁才比较像变态呢？”我揶揄塞莲说，“噫~~~~这个人好恶心哦，喜欢触手play，故意穿这么少好让章鱼来抚摸自己。”
“胡说什么呢？！！！”塞莲气呼呼的回头，身上还留着淡淡的吸盘痕迹，“我一心一意只喜欢那条龙小姐！和这种章鱼没有任何关系！“
“啊？我吗？”赛娜吃了一惊，紧紧挽住我的臂弯，“被这么说是很开心啦……但我永远只喜欢伊蕾娜。”
“不是你是几百年前的那条巨龙！啊啊啊！！！真是的，我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两个人！！！”漂亮的鱼尾搅动着海水，塞莲不停的游着圆圈。
“她看起来好像气到快要原地爆炸了呢。”我轻声说。
“好可怜哦。”
“没什么可怜的，罪有应得罢了，我们甚至不知道她说的没有杀过人是不是真话。”我摆摆手说。
“不，我是说才气到这个地步没有爆炸开很可怜。”赛娜笑。
“……你什么时候开始性格变得这么恶劣了？”
难以置信，这么落井下石的逻辑居然会是赛娜说出来的话，我好奇地看着她。
“跟你学的啊，每天都和伊蕾娜在一起，不变成屑女人才是真的奇怪吧。”赛娜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原来是我的错吗？！”
“谁让你总是没有自觉呢。”
“可我明明是个品性高尚的魔女，怎么可能会把你教成这样。”
“啊是是是，世界上没有比伊蕾娜更可爱道德更优美端正的魔女了。”
听起来似乎是在夸我，但赛娜脸上那种表情怎么看都是在说只要你开心我就这样说的应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