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圣徒缓缓转身,背对着士兵们虔诚的单膝跪下,无数的金属弹头像被一面无形的墙壁所阻挡停滞在了半空中,而蓝色蒸汽中走出一个又一个金色的身影,他们灰色的军服表面铺上了细细的金色纹路,无数圣典上的文字缓缓浮现又消失,周围无数枪械轰鸣,好像盛大的礼炮,圣徒们跪在四周,围绕着正中的维克多。
“我说,审判。”
冰冷的声音从蓝色蒸汽中传来,圣徒们略一点头,身形渐渐淡去,融化在了空气中边上的士兵们喘着粗气小心的紧靠在一起。除去楼上的士兵和维持防线的士兵,剩下的紧紧围在凯瑟琳和芙莱雅身边。而芙莱雅和凯瑟琳始终盯着蓝色蒸汽最浓郁的地方,似乎其中有什么巨兽一样。漂浮的弹头突然瞬间掉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巷子里静的可怕,耳边全是士兵急促的呼吸。
正午的阳光下,一个士兵手腕的钟表被照耀的发亮,突然亮光有了活力,一只金色的手探了出来,紧紧的握住前面士兵的头部,手臂上金色的文字涌向手心,而前方的士兵嚎叫着,眼睛和空中金色的火焰迸发,就像一个大型的火炬一样,而戴表的士兵身上变成了淡金色,无数的文字从衣服上浮现。四周的士兵猛的散开,飞快的对着这诡异的两人开火,不时的有流弹击伤对面的友军,但更多的子弹“堆积”在了两人身上。当第一个士兵打空了他的弹药冷静下来时,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弹头几乎构成了面前的两人,弹头就像行为艺术一样重重叠叠的不留一丝缝隙,所有人盯着这里,除了看守街道的战车和卫兵,他们依然盯着街面。
凯瑟琳和芙莱雅却推开边上的士兵,走向了蓝色的蒸汽。凯瑟琳掏出手上木质的手枪,上面的法阵如同呼吸一样时明时暗,而芙莱雅则在脚下开始绘制一个六芒星。
失去目标的士兵们再一次紧张的聚集在了一起,枪口不安的指向四周,他们蜷缩在房屋的阴影下丝毫不敢触碰那一丝丝的阳光。突然,一个士兵感觉肩头传来淡淡湿意,他不由得抬头看去,头顶的木板已经给血迹渗透,不停地滴落着鲜血。“上面!”士兵尖叫着冲了出去。烈焰飞快的把他燃烧殆尽。而其他士兵惊恐的看着他的同时也向四周的房屋看去。所有的机枪位上面都失去了人的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滩滩暗红的血迹。而两辆战车依旧将炮口指向前方,丝毫不理会后方的恐慌。
“强制许可使用,一次解锁。工作区域开始划定。”
“划定完成。”
天空像关上了太阳,突然一下四周变的漆黑,六个金色的身影出现在街面,仰望着前方,幽蓝色的盾牌前方出现了一群红色的眼睛。由于没有了光源,只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铁索碰撞的声音,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喘气声。
“这里由未来犯罪防治局控场,无须你们插手。”芙莱雅冷声说着,“我确信上面不会批准的。”
“清场。”
“战车,干掉那群渡鸦!”芙莱雅挥舞着手,地面的六芒星闪耀,一枚蓝色的光球飞速飞到了战车前方爆发而开,那群红眼睛终于显示出它们的真容。漆黑的长袍下是如同乌鸦一样的长喙,上面的细小的开口不停的散发着白气,红色发光的护目镜更像是在掩藏着什么。巨大的铁索和镣铐锁住了它们,铁索在砖石地上发出轻响。
而战车不慌不忙的喷吐着烈焰,一个又一个烈火飞速的构成,飞向渡鸦们。火焰映照着四周的房屋,而渡鸦们冲过火焰,快速的前行。剩余的士兵们战战兢兢的看着街面的圣徒,而圣徒们死死的盯住渡鸦。
渡鸦们不断有人倒在烈火中,不是有一两个渡鸦猛地加速,冲击在了盾牌上,它们抱住盾牌,身上幽蓝的光芒闪动,然后化作巨大的火柱猛地炸开,仅仅几分钟,防线就出现了不少的缺口,而圣徒们手中的光芒化作一柄柄金色的战矛,它们猛地一掷,立刻将一两个渡鸦钉死在了墙上,变成了一团火光。
“减员过半,二次武器锁打开允许。”
渡鸦们身上的铁索瞬间掉落,手上出现了一道道紫色的电芒和橘红的火光,而拿盾牌的卫士们围靠在战车旁,战车的同轴机枪快速开火,失去了铁索的渡鸦们如同鬼魅一样不时消失在黑暗中,又突然浮现在落单的士兵身边,手中电光飞舞,而圣徒们拿起战矛冲向渡鸦,他们以战车为中心开始了死战。
而另一边,凯瑟琳和芙莱雅缓慢的接近维克多,维克多那里一片漆黑,只有芙莱雅可以看见维克多身上淡淡的金光,以及身上幽蓝的液体不断注入。芙莱雅观察了好一会,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凯瑟琳提起枪快速走上前,却被芙莱雅拦住了:“她身上的麻醉剂应该生效了,现在只要把那群乌鸦搞定就行。我们的事等下再算。”
维克多犹豫着睁开双眼,她现在有种错觉,只要一睁眼就会倒霉,倒霉后就会晕倒。
“唉,多灾多难啊。”她习惯性的想抬起右手捂住额头,但想了很久都没有一点反应。“难道麻醉了?”她连忙睁开眼,却发现一个事实,她的右手没有了。
也许是打击太多了,她只是认命的摸了摸鼻尖,有些发酸。如果姐姐在的话,一定会抱着自己哭鼻子吧,然后自己反过来安慰姐姐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没有姐姐的怀抱,自己,莫名的想落泪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维克多小声说着,一滴泪水从鼻尖滑落,“可是完全做不到啊。”
渐渐的泪水打湿了被子,留下难看水渍,维克多用左手捂住脸,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渐渐的放开了声音。
芙莱雅慢慢推开门,“看着”哭泣的少女,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飞快的将维克多搂在怀中,享受着少女的柔软和那圣洁的哀伤。是的,哀伤。情绪是最逼真的表演,而意义不同,令人陶醉。芙莱雅感受着这巨大的悲伤,愈加愉悦。身为一个预言系的魔女,她能“看到”一定的未来可能性,但如果真切的感受到未来的发生,那么会令她十分愉悦。
许久,维克多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一脸……维克多心中一下子充满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但她仍然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那个抓我的人呢?你们究竟想……”一只手轻轻按住维克多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动作。“你想知道的,”芙莱雅停顿一下,戏虐的看着维克多充满渴望的表情,“我一个 字 都 不 会 高 诉 你 呦~”
“让我愉悦起来,我也许就会告诉你哟~”芙莱雅用一个指头将维克多按回床上,轻笑几声,双手捂住脸一副玩坏的表情。
光凭这个表情警察就可以告我喂 亵了吧,维克多无力的想。然后腹中一阵咕噜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芙莱雅兴奋的说:“你饿了?”维克多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芙莱雅飞快的出去拿了一个奶瓶回来,里面流淌着红色的不明液体。
“张嘴~”芙莱雅微笑着靠过去。
“不了不了!我一点也不饿。”维克多连忙后退,想推开芙莱雅。
“那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吗?”芙莱雅嘴巴一别,脸上写满委屈。
“不是不是,只是不怎么想吃东西罢了。”
“那不是还是不饿,你好坏。”
“呃……”维克多面对如此神展开,也没有了休息的意思。
“坏人是要惩罚的。”芙莱雅诡异一笑,一只手钳住维克多的下巴,塞进了奶瓶,然后用力一挤,维克多立刻感觉口中全是酸味,番茄汁的味道。溢出的番茄汁滑落在白色的衣服和被单上,有一种背德的美感。再加上对方高阶适格者的身份,芙莱雅浑身逗兴奋的颤抖起来。“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咳咳,变态,离我远点。”维克多费力的用一只手想推开芙莱雅。但很快那只手被抓住了,维克多只能扭动着,而双腿被芙莱雅死死压住了。
“快挣扎,越挣扎越美啊……”芙莱雅突然俯身,一口咬住维克多的锁骨。维克多痛呼起来,却被乘机亲住了。锁骨的伤口显得格外妖艳,“这可是爱的记号哦~”
何为,坚强?
宛若刚铁一般,经受万般锤炼而不曲折?
亦或者像碧波万顷一般,可容纳天下?
但也许真正的答案,只是,忍耐。维克多正在忍耐着这一切,或悲惨的遭遇,或分离的苦痛,或者是疯狂的现实。接受它,握住苦难的刀柄,或者,被它洞穿。维克多忍受的肩头的疼痛,那并不是普通的撕咬,而更接近于烙印。芙莱雅说的爱的印记,也是一种不平等的契约,一般用于将死去至亲之人,如果能够接受住考验,那么将完完整整的属于施加烙印之人。也就是说,肢体重构。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维克多在疯狂的叫喊着,牙印如同一块烙铁死死的贴在锁骨上,而且一点点加深,而右手愈合的伤口猛地崩裂开,血肉缓慢的衍生着,如同速度加快了千百倍的树枝,而头发也飞速生长,不多时已经铺满了床铺。
“没想到啊……”芙莱雅突然掏出一个本子记录起来,“原来这个术法是这样,怪不得叫恶魔的垂青啊……”她扫了一眼生长的血肉,上面淡淡的金丝蔓延开来,似乎想要阻止血肉的构成,但血肉顽强的突破了防线,两者不断拉锯,交织在了一起。
“姐姐!姐姐!”血肉的斗争直接反应在了神经上,巨大的痛楚甚至盖过了锁骨的烙印。但,恶魔的垂青又怎么会仅仅简单的痛楚?它阻断了人体的自我保护能力。人们在面临痛苦时,会挣扎,会逃离,而昏迷是最后的防线。恶魔的垂青切断了这一切,维克多仅仅能在床上哀嚎,却无法动弹,喉咙只要崩溃,又会马上恢复,舌头只要嚼烂,马上又重生。没错,这个法术真正的意义在于疯狂。让受术者疯狂,而施术者必须要热爱受术者,所以相当一部分将会一起疯狂。
“原来这么痛啊……”芙莱雅又一次的将维克多口中血肉模糊的旧舌头掏出来,突然面色一红说:“这样也好美啊,破败和重生并存,绝望的神情伴随身体的希望,这种矛盾的美~更加爱啊!”她不由自主的又一次亲上维克多。
对于一个疯狂的释放者,显然这个法术只能完成它的使命而结束。
“姐姐!姐姐!姐姐!”维克多疯狂的呼唤着心中的光,无数次,无数次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在错乱的回忆之中。他她只能无数次的回忆着姐姐的面容,她的关怀,她的微笑,她的……死。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让维克多心中无数次的忏悔,那种想要报答,想要让她重新开心起来的心,让维克多一次又一次的守住了理智。
最终,一个沙漏的紫色印记出现在维克多的锁骨上,而栗色的长发铺到了地上。而全身上下在海滩上晒出来的一层古铜色的外皮剥落了,只剩下惨白的肌肤。而金色的双瞳写满了虚脱,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重新恢复掌控的四肢只能无力的摆动:“水……水……”
芙莱雅满意的看着面前的维克多,轻轻的抚摸着维克多光洁的下巴,慢慢俯身下去,慢慢的嗅着维克多的体香,从身下一点点的上移,小巧的鼻尖不断的耸动着,维克多脸上不禁发红: “你在干吗?”
“在考虑给不给你水呢,好矛盾啊……”芙莱雅皱眉,然后突然一口含住了殷红。
“咿!”维克多不禁发出一声诱惑至极的叫声,她只能无力的推在芙莱雅身上。“不要这样……”“不对,你应该很高兴才对。”芙莱雅突然松口说,维克多刚想反驳,突然心中涌起了一阵喜悦。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不对,维克多心中大喊,这不对。但大脑的回应却是真正的愉悦。痛苦都没能让她的崩溃,但大脑给出的愉悦的信号却让她把持不住了,从痛苦的深渊到喜悦的天堂,极端的变化让她慢慢失去了理智的控制。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抱住了芙莱雅的头,颤抖着说道:“请主人……主人……享受在……在下吧!”芙莱雅微笑着看着脸上喜悦和惊愕交织的脸,故意生气的说:“才不要!你刚刚才拒绝我的。”
“那……那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主人大人?”维克多泪汪汪的看着芙莱雅,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渴求。
芙莱雅反而疑惑的看着维克多,喃喃:“不对……太快了……看来封闭了自我么?”
芙莱雅看着面前主动的维克多一下没了办法:“今天的术法配额用完了,算了,就好好享受一下吧,这身躯也是很难得的啊。”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万物都是虚空。我踏入这里,怀揣真理,却蒙蔽双眼。—佚名,虚假放逐!”一只纤手突然从半空中探出,碧蓝的光芒瞬间包裹了一脸惊讶的芙莱雅,一个蓝色的门框浮现在半空,那只手用力一推,芙莱雅便消失在了门框中,然后凯瑟琳从门框中猛地跳出来,门框一阵扭曲,消失不见。“真是会惹事的家伙。”凯瑟琳看着面前发抖的羊羔,邪恶的一笑,“我们来办完没办完的事吧!”
“走开!”
“那可不行啊……”
另一处地下防护所,一群沉默的黑衣人将尸体丢进一个个蓝色的盒子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浑身一颤,双手的束具变成浅蓝色,面罩下的白气渐渐消失。它颤抖着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惊恐的脸。那是一个少女的脸,她双手捂住脸,口中发出说不清是大笑还是痛苦的声音: “解放了,终于从无尽的苦痛中脱离了……”
“C403号,今天起,你叫夏洛特.路易,资料自己去看,我需要你半个月内熟悉这个角色,然后骗取查理的信任,机会和计划会在一个月后给你。”
“……是的。”
“别以为我术法位用完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混蛋。”芙莱雅的声音阴测测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凯瑟琳连忙向四周扫视。但她并没有发现,维克多的沙漏印记开始发亮,长发突然飞舞起来将 凯瑟琳捆绑的结结实实。“哼哼!”
维克多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头发像生物一样,一点点的加固束缚,凯瑟琳很快只能扭动脖子,其他部位都被紧紧的包裹了,维克多轻轻的一扯头发,头皮上的痛觉告诉她这绝对是她的头发。但她却无法察觉到头发,仍然和平时一样,只不过现在束缚住凯瑟琳,弄得一动就扯着痛。
“别乱动了,好痛!”维克多按住挣扎的凯瑟琳却发现凯瑟琳面色红润。
“可恶,芙莱雅你快住手!”凯瑟琳动作幅度愈来愈大,口中也开始混合奇怪的喘息。维克多被头发拉扯的痛苦弄得十分难受,只能死死抱住凯瑟琳想制止她。“不要……不要!”凯瑟琳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瘫软在床上。维克多也微妙的感觉到了一点头发上传来的湿热和粘稠感,脸一下子变得绯红。
“混蛋……”凯瑟琳无力的趴在床单上,脸上全是余韵。由于先头是跪坐着所以现在压在了维克多身上。而维克多正在大脑一片空白之中,凯瑟琳看到维克多诱人的模样,不由得又舔了维克多的鼻尖。
“嗯哼!”凯瑟琳又发出娇媚之至的叫声,“谁准你动手动脚了!”芙莱雅的声音宛若踩到尾巴的猫,光听声音几乎就可以想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凯瑟琳冷冷一笑,慢慢费力的直起身来。
“我们来谈判吧。”
“可笑,区区困两天……”
“你刚刚和那群乌鸦打了一仗,两个营,你全部家底已经去了三分之二了吧!”
“那又如何!我还有……”
“你那个能干的副官已经被我读了脑,”凯瑟琳一舔嘴唇,”如果你十二个小时内没有去解决议会问询,后果你知道的。”
“混蛋,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长发猛地缠绕上了凯瑟琳的颈部,一点点加紧。
“那么查理……会……给……我……们……陪……葬。”凯瑟琳从气管中一点点挤出声来。感受到颈部一松,她咳嗽几声说:“我要车,查理,然后你就能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芙莱雅沉默了一阵,说:“钥匙在柜子下面,车在车库。卫兵已经全部让开了。“
“很好。“凯瑟琳感觉身上的头发慢慢松开,活动了一下,用床单把查理包裹起来,然后掏出匕首把过腰的长发割断,惋惜的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房间。
“那群士兵为什么没回来报告?”芙莱雅突然说道,语气中隐隐的带上了杀意。
“我告诉他们我会用副官来换查理,所以这会正在收尸呢。情报局就好好弄情报,抓捕经验还是太差了。”说完,凯瑟琳就抱着维克多走了。
而维克多感觉自己又一次的要离开了,这几天就没有安稳过半分钟。她疲惫的看了意气风发的凯瑟琳,回想着这几天。她无比的想改变自己的无力,自己就好像一个精致的玩偶,被争来争去,但如果一天被丢弃了呢?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有了一种依附的感觉,不能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如何能见到姐姐!力量!她需要力量!
PSPS:明天要去学校坐一整天火车更新不了,今天就来章大的,当然有可能有BUG,因为后半段是草稿直接上的(摊手),不过剧情是没有问题的。另外我讨厌坐四十个小时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