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黄子超和刘嘉年的反应后,花满楼满意了。
这才对嘛,好歹自己也掏心挖肺的拿出了些干货来着,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不是?
花满楼将期盼的眼神投向应国公,心中寻思着:我都不求大佬赞美了,作为一个长辈你表扬几句是应该的吧?只要说几句表扬,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表示愿为神机营效力了!
LOOK,应国公慧眼识珠为国荐才,花满楼浪子回头精忠报国,多好的剧本啊!事情传出去就是一桩美谈,说不得未来还有人将之写成书继而编成影视剧,到时候怎么说都是个正面人物啊,这不比那个厂卫的反派头子剧本强得多?
珍惜生命,远离厂卫,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小爷呐!
花满楼都有些心花怒放了,可对上应国公的眼神后,却只看到了一脸的意味深长。
介似嘛意思?
难不成是怀疑小爷魂穿了?
花满楼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前身是那么个只会赌博的烂人,而自己表现的如此优秀如此高调……是不是有些浮夸了?说起来都怪前身,哪怕你随便鼓捣点啥我都能圆这个谎啊,可赌场啥的怎么圆?
总不能说自己在赌桌上触类旁通思考人生然后一朝悟道吧?
正当花满楼费尽心思找寻借口的时候,应国公开口了:“很好,贤侄说的这些东西都很不错。”
花满楼一愣:难不成我想多了?实际上的剧本依然是长辈表扬?
张了张嘴,花满楼正待谦虚几句然后依着剧本走,可应国公却又说话了:“那么贤侄觉得,若是以你改造过的火铳和其战法,对上鞑子的骑兵后,可有胜算?”
“鞑子?”
花满楼懵了一下才想明白鞑子是什么,因为自清末后,这词儿就不常用了,倒是其他几个类似的词语用得蛮多,比如鬼子、棒子、毛子、猴子之流,国朝的一贯传统就是如此……
总之,鞑子特指鞑虏,这年头代表的是鞑靼和瓦剌,当然也包括女真,反正百姓们根本分不清这帮家伙。
“世伯为何忽然说起鞑子的事儿?”花满楼被应国公的这个急弯甩得有点晕。
淮安伯这会儿才缓过来,此时终于开口了:“你莫非不知鞑靼即将南下?此事早在京中传开了,便是只有你这等整日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尚不知国难当头,简直混账之极!”
这番话不单单让应国公嘴角抽搐,连边上的黄子超和刘嘉年都有点受不了:往日里你还能给花满楼个不务正业的评价,可今日的火铳之论一出,谁还能拿他当个混账?
若是花满楼现在还算不务正业,那应国公家的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算啥?算废物还是算社会垃圾?
所以这不是在训儿子,这特么是红果果的炫耀啊!
“爹教训的是……”花满楼连忙装乖巧,但心中却是无比的卧槽:小爷还想跳槽去神机营呢,看这情况他们是想把神机营送到前线去?说好的皇帝直属三大营呢?难不成这次皇帝老儿要亲征?
不对,不管他是不是亲征,这神机营去不得了啊!
花满楼顿时就感觉一阵眩晕:还是在玄武卫留着吧,至少不用打仗,狗命要紧……
应国公扫了淮安伯一眼,深吸一口气道:“说正事呢,你莫理会你爹。依你之见,神机营能战否?”
老实说,这话应国公还真不该问花满楼。毕竟他身为国朝柱石,又是神机营提督,神机营能不能战他怎么可以不知道?
可从实际来说,神机营起码有七八十年没出征了,现在到底有多少战力应国公心中没底。此外,花满楼提出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非常有用,但实际有多大用处应国公也没法估量,所以目前懂的就花满楼这原创了,不问他问谁?
当然,他有此一问只是想更进一步加强自己的信心罢了,毕竟在三段射击出现后,他已经打定主意谏言让神机营支援了。并且这也是一个小试探,应国公想瞧瞧花满楼到底还有多少底儿……
顿了顿,应国公又随口给花满楼补充了点时事政治作为背景:“前日收到消息,鞑靼极有可能南下袭大同,而大同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妙,因此京师支援便成了定局,可谁去支援朝中举棋不定。若神机营可战,那么许多问题将迎刃而解……”
而花满楼闻言松了口气:好家伙,还以为确定了神机营去支援呢,原来还没着落?所以小爷的计划还没夭折?
但这个念头刚一起,他又感觉有点不对:若说能战,那不论愿不愿意,自己作为火铳改良者都必须跟着神机营去大同支援;而若说不能战,这事儿没谱,那么方才傲然一笑发表的对于火铳的见解就纯属废话,属于典型的自打自脸……
总之左右都是坑,跳哪个?而且全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说到底,早上就不该和戚婉容辩,嘴贱吧,说啥三段射击啊!
花满楼顿时就快哭了,狗急跳墙……咳,急中生智下终于还是憋出了一个法子:“世伯,小侄虽然能改进火器,但到底见识浅薄,并不知道鞑子的骑兵战力如何,所以……”
应国公缓缓点头道:“嗯,说的也是,毕竟你还是个雏儿啊。”
花满楼和淮安伯同时脸黑了——花满楼脸黑很自然,任谁被形容是个雏儿感官都不会太好,而淮安伯却知道这是应国公在怼自己方才那一波炫耀呢,这老货啥都吃,就是不吃亏,连口头上这点便宜都不让人占……
可不待淮安伯反唇相讥,应国公已经站起身来了:“罢了,今日也算是不虚此行,总归能提高神机营的战力便好。花小子,我将黄子超留在你这儿,神机营的火器改良也好,战术改良也好,你和他鼓捣吧,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吩咐他。”
黄子超闻言欣喜不已,他立刻对花满楼躬身一礼:“就请公子多多指教了!”
花满楼只是点头,根本不敢出声。
将应国公送出府后,花满楼不由得就仰天长叹:小爷就想做个咸鱼啊,为何做咸鱼都如此艰难?算计了又算计……
没感叹完花满楼忽然有点懵:话说,应国公只说和黄子超一起鼓捣火器,那这编制到底算玄武卫的还是算神机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