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助手兄弟所传递的命令,轻骑兵预备队的初战是追击已被大部队击溃的敌军残党。
可当跨上马背的年轻士兵们发现目标时,对方已进入对骑兵不利的丘陵山道。
“对面怕不是故意的吧。”感觉对方行动有些不对劲后,队列中出现了这样的发言,“他们是直线跑到这里的。”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提前做过功课的小队长点头,“按地图来看,前面的弯道后是个山谷……”
尽管都是新兵,但在场所有人在听到这些后都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整支队伍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
“可我们中并没有那种需要对方专门解决的人物吧。”
就在大多数人都开始思考如何打退堂鼓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怂的时候,和小队长一样位于第一梯队前列的黑短发少年提出了异议。提出异议的少年有着原木般的浅棕色瞳孔,英姿勃发中略带着秀气。
“这可是在数月的僵持之后,除非对面指挥脑子有坑,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为几个既没身份又没情报无论怎么看都是无足轻重的杂兵分散力量?”
翘家前特意了解过形势的欧文尔一脸的“退什么退,是男人就往前冲”。
“虽然有道理,但为什么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计划着打退堂鼓的众人心情复杂。
“如果你们还不放心的话,那就由我去前面探路吧。”
通过马刺向战马下达“加速前进”的命令后,手持阔剑的欧文尔来到第一梯队前方。和主流的纤细细剑相比,这种粗重的武器更适合骑兵。
“不过如果让我探路的话,对面队长的人头可就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建功心切的黑发棕瞳“少年”便向前方的残敌追去。
“我们要跟过去吗?”
眼看进入弯道的少年消失后,心情复杂的队列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探路少年出发前的话确实有道理,随着人员减少逐渐陷入被动的对方确实没理由对一群新兵动手,但同时对面的表现也着实让人不安——和正常情况下的残兵败将相比,眼前这支小队太冷静了。
“当然要跟过去。”同样有些犹豫的小队长发话,“且不说这是任务,自告奋勇的欧文也是我们的同伴。”
“不过那小子也太急躁了,就算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埋伏,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啊。”发问士兵继续,“本以为他是个和外表一样性格柔和的美少年呢。”
“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哦?队长你莫非知道些什么?”发问士兵一脸八卦。
“一些不可信的小道消息罢了。”小队长挥手表示别瞎想,“不过他这样也正常,外貌越是出众,才华就越容易被人忽视。”
“这么说那小子是想向谁证明自己?难怪他这么急呢。”
“那大家就跟上吧,再不跟上功劳说不定就真的都是他的了。”
在小队长的指挥下,不久前还想着放弃任务的预备队队员们重整旗鼓。但还没等他们踏入弯道,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几匹突然不肯向前迈步了。
“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想立刻赶往现场的小队长用马刺催马,但即使被刺伤,身下的坐骑也不肯前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六神无主的新人小队长望向四周,然后发现周围都陷入了马匹带来的混乱。受惊马匹中轻的不肯前进,重的甚至扬起前蹄,试图甩下背上的骑手。
“一开始说是要制造事故,万事俱备时却发现自己这边中了套要反过去救人……我花大力气准备的滚石就这么白费了。”
当弯道前的马队陷入混乱时,道路右侧的山坡顶端突然飘出一阵黑烟,那是敌方喽啰被击杀的标志。
然后,如同什么东西消失般,失去秩序的轻骑兵预备队恢复了常态。
“话说这就是他们用来吓唬战马的东西?”
黑烟散去后,给人以金毛寻回犬之感的栗发少年附身捡起地上的管状物。除了有些奇怪的比例外,这个管状物和普通笛子没什么区别。
“看下面的反应,对方无疑是通过吹奏这个使马受惊的。”
“这种一看就知道的东西我懂,但原理是什么啊?”大金毛不解,“你之前也看到了,这东西根本吹不出声音啊。”
“动物的感官普遍强于人类,所以它发出的声音应该在我们能听到的范围之外。”答疑解惑的品种猫一脸的“你白痴吗?”,“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神族不是人类。”
“哦,原来如此,看来对方……”金毛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想说的还有很多,但时间不等人,没营养的话还是省略比较好。”
打断金毛感叹的品种猫向下望去。在他脚下,被愈发陡峭的山坡夹在中间的预备队中又有一人冲出了队伍。
“我们也上吧。就在刚才,混进那支队伍里的陛下朝殿下那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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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什么情况啊?
弯道另一侧,在听不到的笛声中被坐骑甩下,又在寡不敌众后被敌方扣在网下的欧文尔已经懵了。在她来时的道路上,全副武装的黑衣士兵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这帮家伙至于为我个新兵搞这么大阵仗吗?
被几个敌方士兵拖行的黑发“少年”宁死不屈地挣扎,但这种举动只能让身上的网线越缠越紧。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兵卒子啊!”
敌方士兵不予理会。
“喂!问你们话呢听见了没有!”
敌方士兵继续不予理会。
“你们就没一个能听懂人话的吗?”
不知道是听不下去还是单纯的嫌她烦,话音刚落,步调统一的黑衣士兵们停下脚步,之后整齐划一地用自己的紫眼睛盯住猎物。
“你、你们这帮家伙想干嘛?”
被对方盯到头发发麻的欧文尔本着气势上不能输的原则摆出一脸凶相,虽然这副样子和龇牙咧嘴的小奶猫没什么区别。
“我可是男人,所以不管你们怎么对我也不会出现某些人喜闻乐见的咕杀情节的!”
“好 吵。”
盯视一段时间后,拉网黑色士兵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口齿不清地回了句“好吵”后,距猎物最近的士兵对着欧文尔颈侧就是一记手刀。
吵吵嚷嚷的猎物闭嘴了。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主从三人也冲到了防线前。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感觉到两位助手的气息后,冲在最前方的男子问道。和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替他身体担心的平时形象不同,用利刃撕开防线的他完全就是脱弦之箭。
“完全了解。”
从高处掠出的品种猫立即响应,防线缺口在他毫不留情的手起剑落下进一步扩大。
第一道防线被撕开后,缺口附近的敌人立刻向冲入的二人聚拢过来。但还没等双方短兵相接,金色的线条便无声地在他们脚下蔓延开。
感觉时间差不多后,负责把更多敌人引向这里的二人退出法阵,随着金色的光芒破地而出,身穿黑袍的士兵们惨叫着消失了。
“我干得不错吧!”消灭了一大波敌人的金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两人身边,刚才的魔法正是他的杰作,“虽然起初是来制造事故的,但我才不允许殿下被对方带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