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给您所属的斯图亚特一族施压,这次宴会的客人里不止有塞里斯领域的贵族,还有其它领域的。
但在形成足够压力的同时,这也让家族不敢随意启用备用方案,所以他们应该会继续寻找机会,直到您被侵犯或最后一刻到来。”
这是宴会主角艾薇尔因病消失前留下的最后讯息。
还真是像父王说的那样一离开蒂尔伯菲就会摊上大事啊。
上次是发现前任守护是父王,这次是要么像普通贵族小姐一样做势力渗透的桥梁,要么战至最后吗?这种不管做什么都在别人计划中的感觉可真不爽。
到达特莱斯家府邸后的第二天清晨,还裹着睡袍的伪郎王女正坐在桌前出神,她面前的桌子上是和请柬一起送到自己手中的信纸。
按照请柬附件的描述,这场宴会会持续三天,除传统的舞会外,还有狩猎、赛马、茶会、游园会、音乐会、歌剧表演、化妆舞会等活动。
从时间安排上来看,这些很适合制造事故的活动把日程塞得很满,除了最后一天下午。
如果选择第一条路的话,空出来的下午大概就是订婚仪式吧。成人礼本身就是好事,短短数天内出现一对新人更是好上加好,很符合附件里描述的惊喜。
如果选择第二条路,那天下午就是比武定守护了,有记载的挑战准圣域守护的人不多,所以突然演这么一出也算是惊喜。
按附件中给出的日程,没有安排活动的最后一天下午被描述为难得一见的惊喜。
除此之外,从自我们回到宴会厅后不久艾薇尔就再没有出现过的现象来看,此时的对方应该知道计划败露了,也知道现在的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最后的惊喜是庆典还是战场。
“殿下您醒了吗?马上就到吃早饭的时间了!”
当前一天被包括纳金斯在内的色批邀去跳了不知道多少支曲子的伪郎王女在休息一晚后终于有时间梳理信息时,被安排在隔壁的金毛叩响了房门。
“我知道了,等换好衣服就过去。”
听到这话的欧文尔中断思考作出回应。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您。这里没有不能随意拒绝的小姐们,可以把保护您安全放在第一位。”
品种猫的发言一如既往地有礼,但有礼并非总是优点,尤其是在主人被一堆色批纠缠侍卫却因为这点来者不拒以致无人救驾的时候。
“好的,我会尽快的。”
离开桌椅的黑短发少女边回话边脱下睡袍。由于昨天穿的是长裙外加太累了睡觉时无暇顾及,所以她此时的身体上没有束胸,完全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因为有不少外人所以不方便撕破脸吗?
思绪回到整理信息上的少女在打开衣柜时撇了下嘴。衣柜的左手边是黑色燕尾礼服,右手边则是已经清洗干净的车矢菊蓝长裙。
不方便撕破脸只是原因之一吧,原因之二则是相信作为女性的我会按他们的计划走。既然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我要以何种形象和他们对垒呢?
思考到这里的欧文尔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拿出一套衣物。
“让你们久等了。”
片刻之后,换好衣服的欧文尔打开了房门。
“没事,这是我们该……诶!殿下您那身小裙子呢?!”
看到对方恢复男装的金毛震惊。
“我不讨厌裙子,但接下来的活动是狩猎,我可不想站在一边看热闹。”
然而不论是故意放王女赴宴的赛里斯王还是打算守护自己贞操外加地位的王女都忽略了一件事。
无论是父还是女,他们都对将要挑战准圣域守护的人一无所知。
“若非情报着实难得,吾都要以为此种处境是同盟者在伺机报复。”
当社交场上的男装少女正努力避开特莱斯方的陷阱时,神国阿尔伯特领域中部,圣威斯敏教堂地下。
圣威斯敏教堂是神国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尽管历史悠久,但它在规模和华丽程度上都不输于后来者。
除华丽的外表外,这座在穹顶中央设有天窗的教堂还有着其所独有的传说和特征,主体建筑后的墓地中沉睡的尽是早已被后人视为传说人物的开国英魂。
此时,大呼“如果不是情报真的难搞我都要以为是凯尔那小子在报复我们”的西比尔所在的这方昏暗空间,正是其中一位英魂的墓穴。
“不过也不全为困境,吾等正好能借此机会确认雏鸟能否使用殿下的力量。”
顺着台阶下到墓穴中的西比尔将手中的羊皮纸放在房间中央的小木桌上,羊皮纸上是从浩如烟海的受洗记录中翻出的挑战者资料。在放置在桌上的水晶球的微光下,还没有为自己裹上绷带的灰蓝发男孩笑得天真烂漫。
放下资料后,紫裙裹身的西比尔向后退出一步,原本只是散发着微光的水晶球在这一刻白光大作。
等把墓穴照得如同白昼的光芒黯淡如初后,原本只有西比尔一人的昏暗空间中多了一名身穿白色教袍、肩披红色绶带的沙金发青年。从青年幽蓝色的瞳孔来看,墓穴中的两人显然存在血缘关系。
“又要和他一样像把他人身体用作现界工具吗?虽然知道身为亡灵的吾辈不这么做便无法影响现实,但吾辈还是于心不忍。”
自称“吾辈”的青年边说边翻看起桌上的资料,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身体在水晶球的光下变得半透明。
和赛里斯王凯尔类似,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金发青年也相对同龄人老成,但令其如此的原因并不是过劳,而是悲哀。
“塞里斯与亚尼赫拉的混血,自被发现才能后就作为打击政敌的工具培养……若是吾辈继承人的话也就罢了,为何连普通人都要被视为工具呢?人的未来是除自己外的任何人都无权选择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了解完资料大意的青年在长叹一声后将手伸向水晶球,像是得到什么命令般的,球体表面浮现出特莱斯家在希思黎斯的宅邸。
“就让吾辈在测试继承人的同时将正确的未来告知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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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都知道欧文尔是女孩子了,美少女还是在往她身边聚啊!”
宴会最后一天中午,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特莱斯家在庭院里举办了相对容易下手的茶会。
可事与愿违,被安排去执行任务的侍者被伪郎王女身边的里三层外三层搞得根本近不了目标的身。
“不光是美少女,连美少年都没给我们留几个……是正常男性不够帅正常女性不够美还是这世界太疯狂啊……”
离伪郎王女所在地不远处的圆桌旁,对这一待遇相当眼红的贵族少年委屈巴巴地咬手帕。
“安了,那可是可男可女可攻可受的公主殿下,美少年和美少女的集合体,我们打不过很正常。”
少年的同伴,手持玫瑰的金发孽畜纳金斯安慰般拍上同伴的肩膀。
“如果不是怕留你一个孤单的话,我早就冲过去求我们的公主殿下踩我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被一个只要够美就都可以的变态安慰了的少年嘴角抽搐。
“话说当时的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啊。”
不想继续因泡不到妹子而消沉的咬手帕少年转移话题。
“欧文尔长裙出场的时候全场都惊呆了。”
如果把充斥着乐声和人声宴会厅看作一大锅沸水的话,一身车矢菊蓝长裙的欧文尔就是把沸水冷却回常温的凉水。一改往日纤细美少年形象的伪郎王女出场的瞬间,不要说是三两成群寒暄交谈的宾客,连受过专业训练的乐手都惊到暂停了。
当时,除王女外,能在那片寂静中完全面不改色的人只有自己身边的纳金斯。
“惊讶?为什么要惊讶啊?美人是不分性别的,无论如何她都是美人这点你也看到了,对我来说这也就够了。”
手持玫瑰的金毛孽畜一脸的“为什么要问这种弱智问题”。
“你没意识到吗?如果欧文尔是女人,那就代表着我们毫不知情地和一个女人一起上课直到毕业,在加上我们还有不少难免有身体接触的课程……”
想引起对方重视的少年在说到这些时脸红到爆炸。
“这、这种事光想想就很不得了吧!”
然而怕他孤单才留在原地的纳金斯的心早就飞到深陷重围的王女那边了。
与其乐融融的茶会不同,此时的议事厅里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沉重氛围,大门前的平台上除没能完成任务的侍者等人外,还有他们精心培养出的“兵器”。
“就算你是傻瓜也该知道我们叫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吧。”
当受到传唤的混血少年文森特出现在议事厅里时,坐席较低的捶桌长老语气不善。
“是。”看上去温顺易把控的灰蓝发少年低着头作出回应,“这说明各位需要我的力量了。”
“不会出问题吧?”
“根据近几个月来训练的结果,只要不出意外就没问题。”
“那就做去吧。”
捶桌长老对少年的态度比要拿眼睛做收藏的布莱尔更恶劣。
“一旦失败的话,你这个私生的混血杂种就要被丢到肮脏的北方小城里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