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代表着真挚感情的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随着颜色、数量乃至品种的不同,玫瑰所表达的含义也会有所变化。除爱情、爱与美、容光焕发这类积极含义外,玫瑰有时也会传达消极含义。
比如有歉意和分手含义的黄玫瑰、代表奇迹和不可能的事的蓝玫瑰,以及有诅咒之意,还有“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这种诡异含义的黑玫瑰。
玫瑰代表真挚的感情,而白色又代表着纯洁与神圣,按理来说两者结合的产物是不太会有什么消极含义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白玫瑰的含义是纯洁的爱。
可象征着纯洁的爱的洁白玫瑰中也有异类,在它们中,一种名为洛丽玛丝的重瓣玫瑰象征着死的怀念。
而巧合的是,时隔数日后自神国回归而来的伪郎王女胸前正佩着这种花。
虽然随着往日记忆的觉醒,替身此时所保有的记忆多到随便翻找一下都是件累人的事。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起码有一件事是不会记错的。
上次见到有人带这种玫瑰是自己与伪郎王女一起在圣域守护选拔中对战自己昔日的友人,同时也是双子的父亲凯尔•斯图亚特的时候。由于威廉•霍华德时期的记忆丢失的原因,当时的他并不明白凯尔的用意。
但随着记忆的复苏,再回忆起这一幕时的替身彻底明白了。当时的凯尔并不是心血来潮,毕竟他也不是这种人,他的真实目的,是怀念已经变成了海德的替身和已经回不去的从前。
“除不、除不对劲的花外,哥的行为也很奇怪。”
点出疑点的银发少年把视线从对方胸前提高到对方脸上。
“我是、我是在听到他们说要庆祝时溜出来的,按相对来说比较喜欢凑热闹的哥的习惯,哥你在那里待的时间太短了。”
“我待的时间太短了吗?”
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判断的伪郎王女困惑。
“没错。”
咬定对方是有什么事的银发少年神色坚定地点头。
“就算、就算可能有担心我的原因,哥你待的时间也还是太短了。”
“这不说明我比以前更担心你了嘛。”
被对方说出一头冷汗的伪郎王女拿出自己在社交场上假笑的功力。
“毕竟上次能像这样说话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话说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今天、今天可是没有月亮的朔夜。”
“……”
面具般的虚假笑容被击碎后,神色暗淡下来的欧文尔低下了头。与刚才帐中的她相比,她现在的神情更符合圣山上那个复杂的眼神。
“我本来是想等塞西尔这件事告一段落后再说的,可越是告诉自己要拖延,就越有种不趁现在及时说的话就没机会了的感觉。”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组织好语言的伪郎王女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赛里斯现状。
“父王不在了,因为五年前的一场不算是事故的事故。”
凯尔他不在了吗?
听到这话的瞬间,不管现在的自己究竟算是威廉还是海德,替身都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悲伤。
本以为他会比除了死外别无出路地我活得更久的。
但在悲伤之余,诸如原因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说是“不算事故的事故”之类的问题也出现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父王在赛里斯各处巡访期间,由于发生时间是深夜,且车夫和随行的纳尔也身亡了的原因,事情的全部经过都来自相关人员的事后调查。
根据最开始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的描述,事故的原因是车夫的失误,再加上时间是深夜,父王还一直有抓住这种空闲时间补觉的习惯,于是事故发生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完、这完全就是事故吧。”
银发少年的疑问并没有就此解开。
“既然、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说是不算事故的事故呢?”
“因为感觉这一结论有问题的贝尔拜托人重新调查了。”
没完全把意思表达完的伪郎王女继续补充信息。
“身为随从的纳尔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却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的,换句话说,就算其它人都没注意到,发生事故时的纳尔也一定会有反应。可按之前那份调查结果来看,那时的纳尔却和父王一样在睡觉。”
“也就、也就是说这件事确实另有隐情?”
“没错。”
伪郎王女点了点头。
“纳尔说一开始他也只是怀疑而已,可经过一番调查后,他的怀疑被证实了——事发当晚,父王和纳尔都摄入了一些来源不明的镇定成分,所乘坐的马车也被动了手脚。”
“也就、也就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的?”
虽然后背有些发冷,但知道这些时的银发少年并没有多惊讶,毕竟赛里斯的情况就是如此。
只是……
“父王、父王他也是知道有人对他不怀好意的吧,当时负责马车的车夫也一定是比较忠心的类型。可在这种情况下,马车却依然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如果是车夫因为玩忽职守的原因根本不知情的话还好说,可如果车夫知情的话……”
就算有心理准备,说到这里时的银发少年背后也还是有些发冷,因为这代表有些人已经可以渗透到这种程度了。
“纠结车夫知不知道这种事有些没意义,因为人已经死了。但经过调查,在那件事发生前不久,车夫的家人们以在老家的父母需要照顾为由离开了蒂尔伯菲,而且至今都没有回来。”
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这件事的信息传达完的伪郎王女恢复了沉默。
“虽然、虽然不想怀疑,但从时间上看,这两件事不可能完全没有联系吧。”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的银发少年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既然都调查到了这种地步,那嫌疑人呢?这应该不难确定吧。”
“嫌疑人什么的确实不难确定,就算不调查到这种地步,这种背后明显有人的情况八成也和最大受益者脱不了干系。”
“最大、最大受益者吗……”
听到这话的银发少年陷入了沉思。塞里斯的局势是表面和谐,实则新旧贵族对峙,一旦作为现皇族,同时也是新贵族核心的斯图亚特家出事,最大受益者自然是与之对立的旧贵族。
在此基础上再具体一些的话,那就是一直想夺回王位的前皇族,同时也是旧贵族的特莱斯家。
“是特、是特莱斯家?!”
“参与了第二次调查,以及知道第二次调查结果的所有人都这么想,但即便如此,我们也缺乏最关键的证据。”
在说到缺乏关键证据时,伪郎王女的语气里除无奈外还有愤懑。
“就算前不久发生的另一件事也指向他们,没有关键证据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