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吗……”
明白自己这波绝对是跑不掉了之后，闲着也是闲着的欧文尔索性继续拿起甜点吃了起来。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把父王之前的计划——给那帮蠢蠢欲动的旧贵族当头一棒进行到底就行了。
当年的父王迟迟没能下手，以致被对方抢先了的原因是实在抓不到旧贵族的把柄，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把柄是现成的。”
与那些狂得一批、最终死于主角正义执行的弱智反派不同，以特莱斯为首的旧贵族虽然经常搞事，但恶心人时基本都不会留把柄。
就算犯事痕迹无法清除，这些证据所对应的人也往往是负责执行的下层，负责指挥的中上层极难受到应有惩罚。
但如果想对躁动的旧贵族造成实质打击的话，仅处理这些下层人员是远远不够的。指挥他们的中上层不仅不会收敛，还会在下层人员遭到惩罚时召集其他人高喊处理方式野蛮，进而让新贵族既不能达成目的又风评被害。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一个合适的发难理由自然是重中之重。
但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这一工作也是困难重重。早在欧文尔等人离开家乡、前往圣域任职时就决定要治治这帮旧贵族的凯尔·斯图亚特至死也没能完成计划的原因也正是卡在了这一步上。
“现成的把柄吗？”
知道对方所指的“把柄”是先王之死的庇俄斯神情有些黯淡。
“如果凯尔知道自己的死被人这么用的话，不知道他会做出一副什么表情。”
凯尔·斯图亚特，欧文尔·斯图亚特和杰基尔·斯图亚特的父亲，同时也是塞里斯，以及斯图亚特家的上一任王和家主。
在民众眼中，凯尔是个优秀的守成之君，尽管没有值得称赞和铭记的突出表现，但却把前几任王的遗产全部保存并加以发展。他在位时的塞里斯政治环境虽然有些不稳，但普通民众的生活还是很安定的。
在家族长老眼中，凯尔是个就算不怎么听取各方意见也能把一切安排得恰到好处的省心后辈。虽说从膝下双子前往圣域后就开始有些失误，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在其它新贵族眼中，既是核心又有才干的凯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新贵族来说，凯尔的死无疑是巨大损失。
至于在作为子女的欧文尔眼中嘛……自家老爹属于那种因为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家人的类型。
虽然有些操作，比如强硬地禁止自己做圣域守护、毫无征兆地逼婚有些匪夷所思，但即便是在从品种猫那里拿到信，进而了解到父亲的意图之前，欧文尔对自家老爹也算不上讨厌。
总之，除制造那场事故的人外，凯尔的死对谁来说都是损失。在这种死因不是事故而是谋杀的情况下，为其报仇是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是众望所归的事。
所以，先王凯尔的死会成为眼下塞里斯新旧贵族博弈的关键，而且还是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
但即便价值巨大，想达到预期目的的话就意味着必须再一次，甚至多次把这件事扯开。
对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的欧文尔来说，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扯伤口。
“父王会做出什么表情吗？”
心情显然算不上好的新王在略作思考后给出来回答。
“父王是不太喜欢被利用的人，所以如果被他知道的话，我应该会被惩罚吧。但就算不乐意，现在的形式也由不得他，同时也由不得我。”
无论是新贵族还是旧贵族，想在这种情况下开出一片天都必须理智到无情，财富、地位、婚姻、亲人……在绝对的理智面前，这些都只是用于博弈的筹码。
就算之前被凯尔保护得对塞里斯形势几乎一无所知，但在这几年的历练下，悟性不算差的欧文尔也依然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但即便是早有觉悟，对欧文尔来说，做出这种把家人的死当做打击武器的决定也还是太艰难了。虽然这么做的目的之一是让真凶受到惩罚，但却有种是在玷污死者的感觉。
“一定要抓住真凶，然后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怒火。”
作出这种违心决定的欧文尔在说这句话时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庇俄斯也很难相信一个女人能握拳握到关节咯吱直响。
“如果不能让真凶受到应得惩罚的话，就算我们依次发难，并成功对旧贵族造成了实际伤害，这胜利也毫无价值。”
“确实，真凶应该受到惩罚，但你计划好相关的事了吗？”
想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同时也了解一下进度的庇俄斯发问。
“按照之前的经验，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旧贵族应该已经快坐不住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而要尽快下手的话……”
说到这里的庇俄斯像是怕被谁听到般省去了关键信息。
可即便他省略，这对表面上的君臣也心照不宣。截止目前，新贵族方已经有充分证据来证明先王凯尔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与特莱斯家关系密切的人祸。
至于剩下的，就是从特莱斯家手中获得与主谋相关的信息，简单来说就是创造一个可以接触到特莱斯高层和相关信息的间谍。
考虑到特莱斯家的警惕性也不低，所以和派人潜入相比，更稳妥的方法当属策反。但要策反这种人物的话，事前准备不充分可不行。
“放心，我已经提前从姨妈那里拿到情报并分析过，顺便还定好人选了。
无论是按照情报还是按照常理，身为特莱斯家现任家主的他几天后一定会来。”
在转移话题后心情明显好了一些的欧文尔边表示“放心我办事靠谱”边以手指代小勺地剜下甜点上的奶油。
“接下来就看他们到时候的表现了。他们越沉不住气，到时候越是主动招惹的话就越好，因为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就能早点儿实施了。”
说完这些话后，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的欧文尔把手上的奶油舔了进去。
“虽然画面效果看上去不错，但你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卫生？”
目睹欧文尔把沾在手上的奶油舔进去的行为后，职业病发作的庇俄斯有些不适。
“可不这样的话很浪费吧，虽说糖现在的供应是比特莱斯统治时期高了不少，但这依然不是平民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自我感觉正常的欧文尔一脸的“有问题吗”。
“可和节约相比，还是身体更重要吧。”
被之前的传染病弄得职业病极易发作的庇俄斯默默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