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是……?!
随着在前领路的欧文尔抬手一个响指,厚重木门后的黑暗空间被烛火照亮了。
当不清楚自己会被对方领到哪里的文森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因为伪郎女王带他来的这个房间是她的卧室。
但和平常里那种只要不提前说就完全看不出房间主人性别的样子不同,此时的这个房间完全被各色华丽长裙和宝石、花束占据了。
虽、虽然知道她在这方面不太讲究,但让一个立场对立的男人进卧室,还是两人独处什么的也太……
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文森特顿时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愣着干嘛?进来啊。”
发现文森特还杵在门口的欧文尔一脸的“那么拘谨干嘛”,在此之前,她已经用踢的方式在被礼物淹没的房间里开出一条通道。
“哦,那在下就打扰了。”
一到这种时候脑子里就会塞满了有的没的的文森特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低头走近。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两人此时的情况和性别,把文森特当成作是请异性参观自己闺房的姑娘的话,眼下这副光景将变得毫无违和感。
但不尽如人意的是,感觉自己藏得很好的文森特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眼有多尖。
“你怎么又脸红了?莫非……”
没等走到近处的文森特调整好心态,早就发现状态有异的欧文尔就再次以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伸手挑起文森特下巴。二度被摸的文森特慌忙后退,本就没藏住的脸红变得更明显了。
莫非被发现了?
以等待法槌落下的被告心态听对方继续的文森特捂着脸站桩。和自己的心思被看透相比,脸红什么的倒是次要。
不过即便如此,给他来了记突然袭击的对方用的依然是日常状态下的不靠谱脑回路,给出的反应也不靠谱到令人无语。
“不行不行,就算我不仅和你一起从舞会里跑出来,还把你称为同志,甚至把你领到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也不代表我在对你暗示什么。
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甚至做出把我推倒之类的无力行为的话,我可会毫不留情地用手戳你的眼睛、用手肘猛击你的咽喉太阳穴、用膝盖顶你的下三路、甚至直接用断钢砍了你。”
脸上大写的“别用黄色眼镜看我”的欧文尔恶狠狠地说道。
“毕竟从表面立场上看我们是死敌,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类型。”
这是彻底把我当成那种人了吧……
感觉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已经没救了的文森特泪流满面。
“不过,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往那方面想的话,我建议你把这种精力全用在你妻子身上。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都没怎么听你提过她。”
几句话搞得文森特想当场扣个地缝钻进去的欧文尔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虽然这建议一如既往地不靠谱且令人无语。
在你的面前提妻子吗?
但神奇的是,被伪郎女王搞得表情十分扭曲的文森特还是听进去了。
怎么可能?因为只要站在你面前,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嘛,考虑到时间有限,现在还是接着说正事回答问题吧。”
换话题如翻书的欧文尔看向周围地面上那些礼物。
“看到那些礼物了吧,它们中的大多数都附带了卡片,随便找一张就能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出马了。”
卡片吗?
有些半信半疑的文森特按对方说的那样捡起脚边的一捆玫瑰,包裹着玫瑰的装饰上确实像对方说的那样附带着卡片。
“自从在很多年前的那场毕业舞会上见面后,您那宛如初雪的银白长发就一直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梦想着能够……”
玫瑰附带的卡片上是这样的文字。
银白色长发?
看到这种描述后的文森特开始怀疑写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因为欧文尔自始至终都是黑色短发。
“很离谱是不是?不过说实话,这个把在各种机缘巧合下穿了女装的杰基尔当成我的还算合理。”
看到文森特一脸“这家伙是不是有问题”表情的欧文尔边叹气边伸手拎出一条长裙。如果只是远看的话,这条长裙没什么问题,但一把它和收礼物的放一起问题就大了。
因为这条长裙的尺码和欧文尔的体型没有任何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这个。”
用实际行动吐槽过衣服后的欧文尔在丢下长裙后拿起一个放在桌子上的木盒,木盒中是一条镶嵌着大颗钻石、缀满尽心制作的垂饰和流苏的华丽项链。
“这不是很正常吗?”
把手中的花放到小沙发上的文森特一时没看出槽点。
“你马上就会知道它那里不正常了。”
从木盒里拿出附带卡片的欧文尔翻了个白眼。
“听说陛下您很喜欢玛丽亚王后,所以我不惜代价地为您找回了当年那起事件中的项链,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求爱。”
“当年那起事件中的项链?”
前一秒还没抓住槽点的文森特在听到这话后一脸的“这人是不是活腻了”。
“自信点儿,把‘是不是’去了。”
不仅十分嫌弃地把卡片扔出去,还像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甩了甩手的欧文尔表示肯定。
“就算是《特克拉兹玫瑰》里的洗白版玛丽亚,我对她也是同情远多于喜欢的。”
钻石事件,这是一起发生于大混乱前夕,把当时塞里斯民众心目中为数不多的对王室的尊重打得粉碎的案件。这起案件的女主人公,正是还沉醉于特克拉兹的奢华中的断头王后玛丽亚。
据历史记载,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国王委托珠宝商为自己的情妇制作项链,但还没等项链制作完成,塞里斯的国王就变成了原国王的孙子,情妇也因国王的死而被逐去修道院。
为了挽回损失,接受委托的珠宝商向当时的王后玛丽亚兜售这一作品,但王后拒绝了,其它领域的贵族也拒绝了。就在珠宝商为此深感头痛时,犯人出现了。
野心勃勃的没落贵族后裔不仅利用了包括珠宝商、大主教在内的一众人的焦虑,还成功取得项链并将其转卖,甚至还在狠坑了一把王室的同时安全逃到了其它领域。
虽然这起案件的主要过错不应该在王后身上,但王室、甚至是塞里斯的上层阶级都视其为丑闻。在这一前提下,把事件中的项链送人,而且还送给国王什么的是纯纯的作死行为。
这届来求婚的也太逊了吧……
在欧文尔的带领下看了这么多求婚者迷惑行为后,不是当事人的文森特也发自内心地想离这帮家伙十万八千里。
“不过最令我费解的还是这帮家伙送人礼物的方式。”
放下项链的伪郎女王继续吐槽。
“各色长裙四成、珠宝五成、花束和其它东西一成……除选择送花的以外,其它人的送礼思路几乎都是只要用钱把人砸死就算赢。虽说斯图亚特家搞活动确实相对从简,但拿钱砸人属实是从一开始就跑偏了。
看到他们这么无脑炫富后,我的感想有且只有两个:一、老子就算是做你的情妇也不会和这帮蠢货中的任何一个结婚;二、某些人又欠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