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送我下地狱?也就是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仅把我当成傻子玩弄,还打算要杀了我?”
听到这话的高贵纯血笑出了声。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特莱斯的家主,是神承认的、塞里斯正统的王。你这个不仅是乱臣贼子,而且还穿着亵渎神明的男装的魔女有什么资格杀我?”
“乱臣贼子、亵渎神明、魔女……”
受到这种指责的伪郎女王在喉咙里呵呵了两声。
“如果神真的像你说得那样是你们的伙伴的话,那我觉得祂作出的最坏选择就是让我们斯图亚特家在你们被人人喊打的时候挺身而出,进而让你们挺过了大混乱。”
“哦?何以见得?”
感觉对方根本没资格对自己动手的布莱尔言语间满是傲慢。
“那还用说吗?虽然这话有些绝对,但民众想要的是轻松省力。
在这种情况下,能为他们解决他们所不想解决的问题的人就会得到名望和资源,领导者、皇帝、独裁者也因此而生。”
“所以呢?”
神情傲慢的布莱尔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同意。
“归根到底,王与贵族的权力、名望和财富都是民众给的,所以……”
“所以合格的王就该任劳任怨地为那些愚民解决问题,直到把自己活活累死吗?”
打断欧文尔话的布莱尔没好气地反问。
“如果统治者愿意为民众奉献终生的话,这种做法也不是不可以。”
遭到打断和提问的欧文尔回应得很冷静。
“如果愿意为那些沾满泥巴的暴民奉献终生……虽然你很不识好歹,但这回答却很聪明啊。”
冷笑了一声的布莱尔继续说道:
“但遗憾的是,愿意为别人解决麻烦事到累死的高洁之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这种把千万人的便利快乐建立在一个人累死累活上的制度也注定不能长久。
换言之,你们那套迷惑了一群人的‘贵族要花精力考虑愚民’的理论是错误的。既然获得了财富和地位,那就应该享乐,这才是神所认可的公平。”
“确实,如果为民众解决了诸多问题的人下场惨淡的话,神的公平也就是个笑话了。”
联想起当时的文森特是怎么开导自己的欧文尔说这句话时的气势比之前弱了一些。
“而且和无私地奉献一切比,人都难免会考虑自己,在这一前提下,上层阶级纸醉金迷也有合理性。”
“所以你们这么多年来到底是在固执些什么呢?不论阵营如何,我们都是被神眷顾的贵族不是吗?”
以为对方语气变弱是动摇了的布莱尔继续传教。
“确实,不论是新是旧还是中立,我们说到底都是贵族。”
听完布莱尔这句话的欧文尔如他所愿地说出了疑似要被同化的言论。
“就是啊,水火不容的我们(新旧贵族)完全是有可能好好相处的,只要你做了我的妻子,这种不同阵营大团结的未来就会加速到来。”
心说快用生命为我的王座献上最后一块垫脚石的布莱尔继续忽悠。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是不同的。因为就算应该得到奖赏,这种享受也该有个度。”
令大力搞同化的布莱尔始料不及的是,话音刚落,前一秒还表现地动摇不已的伪郎女王就又刚了起来。
“布莱尔,你知道那个曾让大半个神国颤抖的特莱斯王朝为什么会被各方面都不如贵族的平民推翻吗?这是因为你们享受得太过分了。”
“我们享受得太过分?我们这种被神眷顾的家族才不会出错!”
发现对方还是在故意踩雷的布莱尔对此嗤之以鼻。
“话说回来你们不也一样吗?如果你们新贵族真的像你们宣称的那样顾念贱民的话,那你们为什么和我们一样把所谓的‘大革.命’说成‘大混乱’?为什么塞里斯半数的重要官职至今仍由贵族把持?说白了还不是在维护自己的特权?
就算粉饰得再怎么华丽,贵族的本质也是一样的,特莱斯家的过去就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的未来!”
“虽说可能这很像狡辩,但和‘混乱’比,‘革.命’这种词太过耀眼,对直到现在还在各种暗流涌动的塞里斯来说,这份耀眼太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了。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难道你想让那种混乱年代再来一次?
而且细究起来我们在这点上也和你们不一样,起码我们可没把涉及到那件事的书列为禁书。”
说到这些的欧文尔用“你没话说了吧”的表情看着已经攥起拳头的布莱尔。
“至于为什么塞里斯半数的重要官职至今仍由贵族把持嘛……说起来这不还是拜你们所赐?治理国家需要的可不只是一腔热血,还有真才实学。但遗憾的是,在以你们为代表的塞里斯各王朝长期实施的愚民政策下,能胜任这些职位的确实只有受过教育的贵族。”
“开什么玩笑?你们新贵族不一直在搞什么平民教育吗?花了几代人时间却还不见成效,你们这体系也太失败了。”
已经放弃好好交流的布莱尔阴阳怪气。
“确实挺失败的。”欧文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你别忘了,除教育外我们还得顾及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同时还得和你们拉锯……在这种情况下,能让本就弱势的平民从贵族手里分走一半重要官职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显示新贵族有多正义,毕竟我们眼中的彼此都是不可救药的疯子;更不是为了说服你加入,因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是个死人?”
早就收到死亡预告的布莱尔在听到欧文尔这话是依然一脸困惑,因为他眼中的自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生王者。
“虽然不敢确定,但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
忍不住地为被耍到现在还不自知的对方叹了口气后,和老狐狸们通过气的欧文尔拿出被自己放在外套里的信封。即便是在浓重夜色中,信封上的白底金鸢尾火漆也在提醒着自己的出处。
但和平常所用的、完全的纯白底火漆不同,眼下这个火漆的白色中混入了血丝般的红色条纹。
“这是……”
接住被欧文尔扔过来的信封的布莱尔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觉得我没有杀你的资格吗?这就是资格。”
连把东西递给对方都觉得恶心的伪郎女王像是在下达判决般地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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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要加紧把毕业论文憋出来,可能会鸽几天(醒醒,你更不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