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瑟琳娜的困境

作者:紫玫娃娃 更新时间:2020/12/20 20:53:19 字数:2198

佩西的存在让出入宫门变得异常顺利,宫卫们甚至连一般的盘查都没有做就放了希露出行。

“希露小姐,直接去往拉席尔讲师的住址就可以吗?”

宫门之外,马车上,充作马夫的佩西朝后座的希露问道。因为是希露临时起意,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公主那儿的常备马车都不能作为希露出行之用,所以在佩西的建议下去马房领了一辆马车再走。而佩西又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再听到瑟琳娜今早的讲话,自然而然地便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希露思索片刻便答道:

“直接去就行了,行到老师家附近就把我放下,剩下的让我自己走。”

此举为了保密,佩西也无多言,便挥起马鞭,驾车前行。

此时差不多早上九点,帝国王都早已陷入了一片繁忙的景象。实际上,天还未亮这座城市就已经启动了,只是现在更是到达了一个高峰。而越是接近王都的中心,也就是皇宫,交通就越显忙碌拥堵,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出行的车架更是层出不穷,排场也是极大。

但好在希露乘坐的马车有宫里的标识,而马夫更是瑟琳娜公主的亲信,因此多受避让,倒不至于发生堵在路上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拉席尔的住处略显偏僻,因此当马车大约脱离了中枢的路段后,道路便逐渐冷清起来,而后,甚至消了人声,只余马蹄嗒嗒作响,车轮辘辘前行。

或许正是瞧准了这一时机,忽然的,在前驾车的佩西将马车放缓,然后唐突出声:

“实际上,皇室正在失去权威。”

突来的声音让原先闭目养神的希露精神微正。不过她并没有发声,只是沉默着,倾听下文。

而佩西也不知希露是否在听,或许她觉得被误以为自言自语会是一件更好的事情,便继续将话说了下去。

“纵观历史,其实这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皇权势弱,大权旁落,外戚干政,悍臣欺主……等等等等。但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实力问题。”

以此为开始,佩西继续道:“以骑士起家的皇族随着世代的安逸享乐,逐渐失去了原本傲然的力量,而在公主这一代,更是只有公主殿下一人有着不错的实力。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或者说,如果这样,皇权还能被皇室牢牢握在手中,那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因为魔力的存在,使世间的一切都与个人实力划上“=”号,而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更需要惊世绝伦的超凡力量。因此,佩西的这一番说辞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但要说揪出某一处不对,则是不该由身为皇室下仆的她来亲口说出,而说话的对象更是一个与皇室不关的外人!

希露当场警醒,锐利的眼眸透过车帘凌厉地钉在佩西的身上。按理来说,对于这一位瑟琳娜亲自指点来的女仆,希露自是抱有百分之两百的放心,但无论如何,当她说出这样一番“荒饽”之言的时候,希露都没办法做出将性命托付于对方的举动,甚至,希露做好了随时跳车而逃的准备!

“你这话说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希露冷冷地问道。虽说希露万分不信任,但至少还是要给对方一个解释的理由,不然这不仅损害的是她与佩西之间的信任,更是她与瑟琳娜公主的友谊。

而在这之后又过了半响,佩西的声音才从前传来,语气满是歉意。

“……非常抱歉,让希露小姐误会了。其实佩西是想说是,公主殿下非常孤立无援的事实。”

佩西;略微一顿,继续言道:

“公主殿下到底是太过年幼了,即使她一直以来付出的努力千万倍与同龄,但当她出现在政坛上的那一刻,无论是哪位大臣大概都没有真正把公主殿下当一回事。虽然这确实与公主殿下某些幼稚的言论有关,但那是人生阅历所带来的局限性,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谁会在乎她的年幼,她所得到的体面也是「大公主」的头衔所得来的。在这皇帝陛下无法秉政的时刻,他们多是将公主殿下当作一个高台上的娃娃,若非如此,甚至连正眼也不会看一眼。”

佩西说着瑟琳娜的困难境遇,险些失声落泪,希露也一时为之触动,满心感伤。不过,感伤归感伤,在并非面对拉席尔有关的事情时,希露还是表现得极为冷静的。

“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直不清楚瑟琳娜公主有着这样的压力,对此我深感歉意。但是,这样坦白跟我说明,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可不是能够对此出手相助的大人物。”

希露的回复略显无情,却又不无道理。与此同时,她更在心中反复思量着佩西这一番言论的真正用意。在她来看,这一番话不免是因为先前达官贵人们车水马龙的景象而触景生情,难以自恃,但以希露对她的了解,也绝不该仅因如此就公然说出才是。只是,一时之间,希露也难以找到缘由。

“嗬……确实如此,”佩西闻言,忽然自嘲轻笑,又解释道:“确实,这些不该由我来说,是我逾越了。如果公主殿下想要让小姐您明白的话,她自会说明的。”

佩西的解释跟没解释一样,甚至听了反而更为让人疑惑。希露对此就感到无比的迷茫,完全想不到问题的要领。

她只能揣测着,人在面对巨大的压力除了强撑过去之外,只有崩溃那一条路可以选择。而以瑟琳娜平素的模样,绝不该是第二种才是。但……不是本人又如何知晓呢?就好像越是好脾气的人,在真正发怒的时候越是狂暴,绝不能随便高估他人的忍耐阈值。

“我明白了,我会多跟瑟琳娜聊聊天,开导开导她的。”

在事情还不算明朗的现在,希露只能做出这样的保证。

“这就足够了,非常感谢您,希露小姐!”

佩西喜悦地回应着,驾车的速度也为之快了两分。片刻,又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此刻的地点后对希露说道:

“希露小姐,现在距离拉席尔讲师的住地差不多有一条街,就在这里停下可以吗?”

“嗯,就在这里停下吧。”

“那我就在这里等您?”

“嗯,很快就回来。”

经过一番交谈,希露从位置上坐起。

可还不等她为了面见老师而整理好仪容,耳边就突然传来佩西的惊叫!而当她仓促抬头想要确认一二的时候,更是看到一个黑影从眼前出现,直直扑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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