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太阳从天空坠落,从天而降的烈焰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充满毁灭之力的恐怖魔力蕴藏其中,膨胀着,电光闪烁,声势雷霆!
这不是单纯的火焰之击,而是天坠陨石!甚至于,从那狂暴的魔力当中,希露感受到了恶魔的气息!
“古代魔法,不……是高仿品。”
瞬息之间,希露就作出了判断。可即使是高仿品,也绝不是现在毫无防备的希露能够正面承受的。
“小姐!”
佩西的呼声忽然响起,紧接着,巨大的阳伞将二人遮蔽。玄妙的符文在伞内浮升,浅金色的华光骤然大盛,转眼间,龟甲纹理似的晶盾便唐突出现,正面承受陨石的轰击!
矛盾相击,攻守相持,炫目的光芒灼人双眼,冰雪迅速消融,狰狞的大地隐隐重现。
而就在这希露的「领域」即将破碎之际,寒气徒然升腾,并且较之先前更为冷厉,仿佛极北之地的寒流吹拂,短短瞬息,半条长街就已布满寒霜!
“……下雪了?”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冰雪掩盖了鲜血的痕迹,只余一具半掩的尸首悄无声息。不知原因的,原先如蚊子般袭扰的袭击者们也没了声息。在此之际,佩西不由地惊异出声,伸手接过一朵雪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按理来说,即使在冰雪系魔法中,雪花也是极不受欢迎的类型,因为它除了降低气温之外鲜有用途。
“不是由魔力形成的。”
佩西感知稍许,便得出结论,而随着这一番言语道出,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佩西的惊骇其实也非常好理解,毕竟此时远不至冬日,雪花自然无从生起,而若非魔力生成的,就只能能是魔法牵动了自然,引发了天地异象!
“无需惊异,稀松平常。”
希露的声音再度出现,似乎较之先前更为冷漠。
佩西扭头看去,只见那银发少女从伞下缓步而出,雪花随风飘舞,悠悠落至肩头,稍许,一只栩栩如生的冰蝶便伫立于少女的右肩之上,展翅欲飞。
而在这时,雪花落尽,视界重归明朗,却见白地之上,数柱的冰雕徒然屹立,首尾四肢一应俱全,大概能看出是个人形。
“他们……变成了冰雕?”佩西语调微颤,讶异道。
“是的。”希露微微颔首,随后再度将目光锁定在楼顶的那位魔法师身上。
魔法师所身处的屋檐上落少许新雪,不过,他的周身半米以内却没被沾染丝毫。然而,他也仅是如此罢了。
从他喘着粗气的状态来看,先前的猛攻无疑是消耗了他巨大的体能以及魔力,保持不被落雪侵染已经是他最后余力,短时间内恐怕再难施展出那样威力强大的魔法。
如同苍鹰凝视野兔,希露这一瞥仿佛是死神一眸。火焰魔法师下意识地后撤半步,但最后又止了脚步。
接着,他匆忙大声道:
“无意冒犯是我们的过错,他们也是死有余辜,但我们同样身为古代魔法师,不该同类相残!”
与希露相仿,那火焰魔法师同样从希露的魔法中看出了些端倪,大约猜出希露所使用的魔法是古代魔法中的一种,便希望以同类的身份博取同情,不过,他这样的想法注定失算。
根据拉席尔的说法,古代魔法是最接近原初的魔法,也就是「恶魔之法」。因此,想要掌握古代魔法就必须与真正的恶魔牵扯上关系,也许是与真正的恶魔签订契约,也许是通过灵魂的堕落将自己转变为类似恶魔的存在……方法不一而足,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绕开「恶」这一个字眼。
就好像一个人,你连坏都不够坏,别人怎么会将你看待为「恶魔」呢?虽然学习古代魔法并不要那些奇怪的「声望」要求,却也与之类似,就是要学习者足够的「恶质」,才能窥探古代魔法的本质。而想要变得足够的「恶质」,坏事做尽自然是最为简单的方法。
所以,当那火焰魔法师自报身份的时候,希露就已经将之标记为罪无可赦的凶犯了,更何况,他还是本次袭击的始作俑者!
希露闻言,漠然闭目,周身涌动的魔力逐渐平息。
“感激不尽!”
以为自己的言语说动了对方,使她愿意放自己一条生路,火焰魔法师高声谢道后便要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风云涌动,寒霜再生!一支巨大的冰柱从那火焰法师的足下凭空出现,如同骑兵的长枪凌厉突刺,誓要一击必中,直捣黄龙!
以有心算无心,锐利的冰柱从火焰法师的**直透颅顶,顿时鲜血喷涌,脑浆四溢,残破的躯体几经抽搐,最后在冰柱上静静地化作一具尸体……事情本该是这样发展的才对,可是……
忽然的,一道红影从那火焰法师的身上迅速飞出,原地只有一身黑袍被冰柱所穿透。希露连忙追寻红影看去,竟见它飞往的方向是那几个袭击者的冰雕!
希露徒生警觉,急忙汇集魔力企图将冰雕炸碎,却又因为先前的松懈而使自己慢人一步!
一声爆响于风中呼啸,伴随着赤红的火光将白雪的世界炸开一角!冰屑飞舞,烟尘四散,隐约间,希露见到那几个冰雕被分别炸到自己周身的四角,可还不及她多想,附着着烈焰的战刃便向自己的头颅闪电袭来!
突来的袭击并没有使希露陷入慌乱当中,冰盾适时地出现,巧妙地卸去力道,防御下这致命的一击。
剑盾交错,冷漠与阴狠的眼神相视一瞬便骤然远离,深深的刻痕在冰盾上印下,只余薄薄的一层,险些穿透。
没有余力理会这些,希露再度塑造冰盾,调整姿态迎接下一次进攻。果不其然,又是一声爆炸轰然响起,然而,这一次希露所等到却不是对火焰战刃,而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佩西!”
希露当即惊叫,下意识地转身,想要要去援护佩西,但最终理智还是阻止了这一冲动。
再一次的,冰盾成功将战刃防御下来。
趁着火焰法师脱身之际,希露匆忙施法企图将烟雾驱散。但又因为接连的爆炸将自己的「领域」破坏殆尽,导致施法效率大为下降,希露几度尝试都没有办法在袭击间完成咒语的吟唱。
一时之间,希露陷入了绝境,更为糟糕的是,她右肩的冰蝶此时已经爬满裂痕,如果无法在冰蝶彻底破碎之前完成形式的逆转,失去古代魔法之力的她将会必死无疑!
蓦地,爆炸响起,烈焰战刃再度袭来,而这一次的声势是先前所远不能比拟!
希露计算着次数,判断这次袭击是对方最后一次引爆冰雕所发动的绝命突袭,便是拼尽全力驱使起冰盾,作出殊死一搏之态!
然而,希露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袭击不过是虚有其表,本是声势浩大可却连冰盾上的一道口子都无法刻下。
胜利了。
如此的念头在希露脑海中闪过,可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以及不解。
我明明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
希露如此作想,仿佛深陷迷雾。而就在这时,烈火战刃从希露的后上方悄然出现,如同螳螂的镰刃向希露的后颈无情袭去……
一切的一切都在希露不知不觉中发生,等她为之惊醒之时,利刃仅距希露的脖颈半丈之遥!
希露猛然回首,仓惶驱使起冰盾。然而,面对这致命的偷袭,已显懈怠的希露又怎能将之防御下来?如非意外,下一瞬间,她必然身首异处……
却然!
不知因何,四周的空气骤然凝滞,如同身显沼泽动弹不得。而眼前的战刃同样面临着如此窘境,分毫不能移动。
而就在希露为之迷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至于语气则略显轻佻。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