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序幕

作者:紫玫娃娃 更新时间:2021/1/1 22:50:44 字数:3199

即使经过了一夜的休整,瑟琳娜的情绪仍然亢奋。

“你怎么穿的学生制服?”

餐桌上,看着换上制服从房间里走出的希露,瑟琳娜疑惑道。

“今天就要见到老师啦,当然要装得乖一点,不然绝对会挨劈的!”

希露拿着面镜整理着刘海,笑道。

“好像也是,要不我也穿制服?”瑟琳娜有所心动。

“你就算了吧,等等还要见人呢,不拿出点公主威仪来,可没办法震慑宵小。”希露否定道。

“也是,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今天必然会向我讨个说法……佩西。”瑟琳娜扭头看向自己的侍者,问道:

“皇命已经公布下去了吗?今天我父皇要说遗言的事情。”

“从昨天晚上就已经放出风声了,今早4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出去逐家去递诏书,应该很快就会来人吧。”佩西答道。

“那些心向皇室的呢?也给了吗?”瑟琳娜再问。

“只要是品轶,爵位能在宫廷上站着的,都投递了,为了避免被怀疑。”佩西再答。

“很好,这样凶手,目击证人,围观者都到齐了,这下我们皇室只要好好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受害者就行了!”瑟琳娜舒展着肩膀,从座位上站起。

这时,希露忽然抬头看向瑟琳娜。

“你父皇呢,他不配合怎么办?”

瑟琳娜闻言,哑然失笑,道:“你其实想问的是我把父皇纯当傀儡了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确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实际上呢,这件事早在一开始就跟我父皇说好了,而且我说那些牧师,医师不尽职也是实话,他们早就不是皇家的人了,父皇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不单单只是诅咒的问题,不然为什么以前的皇帝都没事,就我父皇是这个样子呢?”

“……嗯。”希露抿了抿嘴,犹豫片刻才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我想问的还不止是这些,还有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那样冷血的意思。毕竟,连自己重病的亲生父亲都不管不顾,甚至要用他的死作文章……怎么说,我害怕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出问题。哪怕再怎么视人命为草芥,连身边的人的生命都可以漠视的话,绝对会自取灭亡的。”

瑟琳娜微微颔首,大概是听了进去,淡然道:

“我没那么极端,至少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父皇想对毒害他的贵族们复仇,想摆脱诅咒,我想将现有的秩序打破,最好来个天翻地覆……不谋而合而已。话说,你呢?你的父母没管吗?”

“我可是早早就让我的家人们去他城旅游了,其实他们早有想法,我也只是找了个借口,让他们对我放心一些。”希露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什么借口?”瑟琳娜凑前耳语,神秘道。

也不知是借口过于羞耻,还是瑟琳娜的吐息太过灼热,希露面色微红,片刻,才想着“公平”二字,将答案道出:

“……去,男朋友家里住一段时间。”

“那你男朋友呢?”瑟琳娜装腔作势,疑惑道。

“这不是还没成事嘛,欠打!”希露羞愤不已,挥手便要捶打,但瑟琳娜却早有预料般闪躲开来,随即,空气中便独欲一句余音,两人不见踪影。

“我去宫门接人!”

“……跑得可真快。”希露暗骂道,随后,心中不由紧张。

“希望,一切顺利……我也要早做准备。老师啊,舞台马上就搭好了,序幕也要开演,希望您在即兴表演的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

来到宫门之前时,瑟琳娜没有摆出多少帝国大公主的架势,仪仗也很简单,女仆与侍卫一共算来也就是十来个人。

她之所以这么做,其一是为了让奉命而来的大臣贵族们放下足够的戒心,其二是他父皇此刻病危,她此刻太过强势会让人觉得她意图不轨。当然,理由还有更多,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大臣们愿意进入皇帝的寝宫。

“都来齐了吧……”

望着眼前的十数位大臣、大公以及旁侧数十位衣着光鲜者,瑟琳娜面带愁容,轻声问道。

瑟琳娜方才语毕,一位四十岁模样,相貌堂堂的紫袍男子便出列躬身应道。

“奉命而来,莫敢不从。”

动作虽然谦卑,但语气却相当傲然。随后,他身后的诸位大臣贵族也都施礼称敬。

“贝尔维克大公辛苦了,诸位也辛苦了,劳烦你们这么一大早就前来皇宫……”瑟琳娜声音微弱,满是歉意。

贝尔维克是眼前傲慢的姓氏,而他的长子则是在课堂是对瑟琳娜出言不逊的托雷。

“公主殿下不必自责,皇上病痛,我等为臣本该手持汤药,以报蒙恩,此时至此已是为时已晚……”贝尔维克大公悲痛道,场面话还是讲得非常明白。

“确实如此,那就赶紧随我进来吧……”瑟琳娜沉声道,随即,视线撇向人群,搜寻片刻便发现了一位本没有资格至此的人,冷声道:“皇宫森严,不是闲杂人等所能入内的,此时更是危急时刻,贝尔维克大公携子至此未免儿戏?”

瑟琳娜所指的人当然是托雷,此时的他本正混迹与人群中,被公主点到便不得不出列。

不过,解释却不是由他来做,他的父亲,贝尔维克大公抢先一步答道:

“我乃大公,我的嫡长子天生便拥有侯爵的身份,在场的侯爵来得,犬子来不得?”

贝尔维克大公说话时,胡须微扬,面带愠怒,傲慢之色展露无疑,可偏偏按照律例,此话没有丝毫问题,更是将瑟琳娜逼到了贵族的对侧!

对此,瑟琳娜微微咬牙,不甘之色浮现片刻,便将之忍耐,道:

“大公所言无误,该是如此。”

言至与此,瑟琳娜转身欲走,显然是打算将这口气完全咽下的意思。周遭的人见此无不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敢想象在此时此刻,作为皇权代表的大公主与半壁军权代表的贝尔维克大公起正面冲突会是怎样一番场景,而面对那等境况,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都随我来吧,陛下的居室虽然不足以安下那么多人,但寝宫的前殿还是足以安置余等的,余等也算作个见证。”

瑟琳娜背身后,前行之前又对在旁伫立的那些贵族说道。他们本是昨日因为公主搞出来的大新闻而受损的贵族豪商们,今日前来找公主讨个说法的,可却不想遇到了这样改变国运之事,一时尴尬不知如何自处,而现在有了公主敕令,即使想要退缩,也没了机会。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在贝尔维克大公,乃至其余大臣眼中被视为柔软的表现,大约是绝对帝国的大公主已经势弱到需要一些臭鱼烂虾滥竽充数,以壮身胆的地步。

“走吧!”

瑟琳娜深叹一气,头也不回地说道。

浩浩荡荡的人群向皇帝的寝宫前行,事实上,哪怕是常时,出入宫门都是需要检查有没有武器的,哪怕是对于魔法师,少了法杖的帮助也会极大地削弱他施法速度,同样的,出入寝宫也一样受到搜查。不过,这两项检查都在公主的示意下全部取消。

“诸位大臣请随我觐见陛下,余等请在殿前稍事休息。”

立于寝宫之前,瑟琳娜回首安排道。

这番安排与最开始说明的相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此众人自然无不称是。就连贝尔维克大公在寝宫之前也收起了自己的傲气,尽可能地表现出谦卑,事实上,即使掌握着帝国的半数军权,贝尔维克大公依然没有谋反的意思,在他看来,他更愿意让自己的长子迎娶大公主,作为外戚在政治上更进一步,也正因此,还没有明目张胆到蔑视皇帝的地步。

“随我来吧。”

瑟琳娜走至先头,身边只有佩西以及另外两位信任的女仆,其余重臣鱼贯而入。

虽然皇帝身染重病,但他的起居室内,却不显臭味,反而异常清洁。以瑟琳娜为首,众人进入之时,御榻的帷帐处于放下的状态,看不清皇帝的身躯以及面容,周围则有两位稍微上了年纪的贵妇,以及一女两男三名小孩在旁照看。不说便知,他们就是瑟琳娜的直系亲属,两位贵妇是此间皇帝的配偶,三位小孩则是皇子与公主。

“两位母亲,现在陛下安好?”

瑟琳娜向两位皇后问道。

较为年轻的那一位没有言语,只是叹了一口气便低头不语,而较为年长的则是在叹气之后缓缓道:

“陛下气息虽然还算稳定,但却难以说话了,甚至记忆也有些不清晰。”

瑟琳娜低头不语,心中微怔。她虽与两位皇后有过沟通,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从头到尾,她都将两位皇后与她们的皇子公主列为无关紧要的人物,因此,这样的人所阐述的反而无比真实,大概,今天的皇帝真的要不行了。

“……愿父皇安康。”

瑟琳娜由衷道,随后缓步走至御榻之前。

按照常理,这时候如果有太子,该是由太子出面,没有太子,则由皇后,但瑟琳娜作为大公主实在太过优秀了,更被皇帝钦定为代话人,便是她此时的逾矩也没有人敢出言反对,毕竟皇帝陛下是处于虽是后可能暴毙的状态。

可是,就当瑟琳娜即将走至御榻跟前之时,谁也没有想到,一声扳机扣鸣,赫然响起,随即,漆黑的箭矢向御榻闪电飞去!

众目睽睽之下,竟是瑟琳娜最先作出反应,她下意识地以手遮挡箭矢,却无异于螳臂当车,被连带着一同钉入御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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