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右胸钻心般的疼痛，背部冰冷的触觉。
不间断的滴水声，还有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江晚睁开眼，眼前是乌黑的天花板，微弱的火光从某个角落传过来。
“嘶……”江晚忍着痛起身，踉踉跄跄地。
面前是一排铁栏杆，栏杆的间距很小，只有右下角有一个小孔，看上去是用来递食物的。
自己为什么在监狱？江晚有些茫然。
他试图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经过。
比武，周乾，自己拿起剑和老侍卫过招，然后好像是一支箭射进自己的右胸，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低头一看，果然右胸上缠着绷带，还有一股药草的味道。
不应该啊……自己又没杀周乾，怎么会被抓起来呢？还有自己是被箭击倒的……出手的是沈家人，而且是高手，说不定就是沈苏世本人……为什么呢。
江晚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脆铃铃的女声响起。
“你醒了？”
声音中带着调侃。
江晚闻声，脸色一变。
倒不是说这这声音多么好听，虽然这声音也确实悦耳，但重点在于……
他听不出这声音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作为一个顶尖的剑客，他只听风声就能察觉剑的轨迹，甚至是落叶的飘零路线。
但这个声音，像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水，放佛没有来由的声音。
更奇怪的是没有回音，这怎么可能？
江晚闭上眼睛，轻轻弹了弹铁栅栏，清楚地感应着声音的方向。
这才松了口气，自己的听辩能力并没有被削弱。
“不用试了，我在你的识海里。”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我想待在识海里啊，要不是那个姓沈的老东西连你气海和灵脉都要查，我才不想进来。”女声慵懒道。
这他妈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为什么在我体内啊。
江晚思忖片刻，深吸一口气。只有一种可能。
据称，半步仙人境界之后，可以做到灵魂不朽，但是必须寄存在某件器物中。
但半步仙人境界，九州当世仅九人，哪怕是放眼七千年历史，也总共没有几个。平时也没听说哪个大能死后通过器物继续活着，所以这灵魂不朽的说法大家也都当传说听。
但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小生斗胆，敢问前辈名号？”江晚微微拱手。
“款款。”
江晚嘴角微微一抽。
他本来已经做好听到某个大能的名号了。
当然，她既然回答了，就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寄存在某件器物上么……江晚想起前几天，那把剑的奇怪迹象。
“款款前辈，那把剑还在吗？”江晚问道。
“不用加前辈，还有，你不用说话，试着用识海跟我交流。”
江晚听到声音的同时，感觉到手中出现柄的质感。
熟悉的触感让江晚安心不少，但很快款款似乎又把那把剑收回去了，手里又变成空荡荡的。
“用识海？”江晚闭上眼，用自己贫瘠的灵力顺着灵脉往上游走，感应着自己的识海。
“别用灵力，你就试试闭嘴说话就行。”
大概用了两分钟，江晚就学会了怎么用识海和款款交流。
”款款，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你一直都在这把剑上吗？”
“对啊。”
“那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话呢？”
或者说，为什么现在要和他交流呢。
“人家一直在吸取灵气呀，就最近几个月才能进行简单交流的。”
这还叫简单交流？那什么是复杂交流。
“灵气？”江晚脸色一变“难道我灵脉这么差，修炼这么慢是因为……”
“单纯因为你菜而已，跟我妹关系。”款款直截了当。
“……哦”
“他们待会会拷问你，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款款道。
“装作？但我就不知道啊……”江晚回应着“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是的，那个姓沈的老头和典王族交过手，认识古典剑谱，你被怀疑了。”
“那……”江晚神情一变。
“那个小姑娘没事，我能感应到她的灵脉波动，很稳定，不在你的院子里，她应该是提前溜了。”
“那就好，还有汤圆儿呢？”
“汤圆？哪有汤圆？”款款慵懒的声音突然兴奋。
“……”
“哦，你说那只猫啊。它应该和沈卿青在一起。”
江晚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注意到刚才话中的信息。
“你能够感应到灵脉波动？还能准确感应这么远。”
“嗯哼。”款款不置可否“就比如说，现在他们马上要来折磨你了。”
“……”
果然没过几秒，军靴敲地的声音从牢房回廊的另一边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