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喝完药后很快入了梦乡,汤圆儿也蜷缩在她旁边睡了。
江晚笑了笑走出小屋,看到谢正正盯着那一炉炭火发呆。
“怎么样了?”谢正注意到江晚出来,连忙站起来。
“基本上好了。”江晚道“睡一觉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
谢正没有说话,但江晚能看到他眼里充满的不可思议,惊喜还有疑虑,以及微微颤抖的手。
“里面还有小半碗给你留的,你病的比她轻很多,喝这点就够了。”
“感谢恩人。”谢正深吸一口气,直接双膝跪地,给江晚磕了三个头“只要我女儿可以恢复,我谢正终身给您做牛做马。”
“好了别这样。”江晚连忙扶起他“你也是比我大不了几岁,这么年轻,要懂得男儿膝下有黄金。”
“什么黄金不黄金的,我女儿要是能好,我天天给您磕一百个头,再给您二老磕两百个。”
“不至于不至于,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江晚咳嗽两声“快起来。”
“还有就是……”谢正一边起身,一边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个钱的事,我们一共赢了七万,先给江少您五万,剩下的两万……等我女儿好了,分文不收的给您。”
“您先拿着。”他接着递过来一张灵玉刻制的红色卡片,上面镌刻着青的字样“这是阜都钱庄的卡,可以去钱庄里兑换成五万金币。”
“不用了。”江晚摆摆手“剩下的你留着吧,记得给你女儿换个好点的房子,再送她去书院,我到时候会回来看她的。”
“这……”谢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江晚已经转身离开,迅速出了小巷。
……
阜都,朝日初升。
城门大开,门口装饰不一,形色各异的人聚在门里门外,热热闹闹地。
阜都的城防军核对着一批批出入城门人员的身份证明和入城凭据。
而城门靠里这边,除了来接家人朋友进城的,还有许多小摊游贩,就聚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做初来乍到的异乡人的声音。
到了中午,进城的人流稀疏起来,这群摊贩才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冷饭冷菜或是干粮馕饼啃起来,再配上些清冽爽口的浊酒,互相聊起天来。
“老陈,你家那闺女还没找到好人家啊,不如考虑考虑我儿子怎么样。”
“你少来,你家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他要是娶我闺女,不出一个月我就要上门打断他的腿。”
“话不能这么说嘛,我家儿子以前是很花,但现在总归老实下来了嘛。”
“想都别想,再提这个我跟你急。”
“好吧好吧。不过老陈你发现没,今天进城的人格外多啊,但是好像都是些穷鬼还是怎么地?都不肯照顾生意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些都是从西边逃难过来的,前几天隔壁兖州不是搞了次偷袭嘛,把那边全占了,那些人没地方去,被王安排进阜都了。都是些乡里逼,没钱很正……”
这位被称呼为老陈的商贩话还没说话,背上却是狠狠吃了一脚,手里拿着的浊酒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自己也咳个不停。
“你说谁乡里逼啊,再说一遍?”
老陈捂着肚子回头,满脸怒意地看这个踹冷脚的人,看到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作势就要破口大骂,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看着这人穿的衣服,面料质地设计都不一般,应该是大户人家才穿的衣裳,再看背后跟着两个穿着皂衣,狗腿子一样的人物,就更确定来人身份不一般了。
“什么玩意,也敢骂我们家周少乡里逼?”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老陈脸色阴沉,却是不敢发作,只能带着怒气地盯着三人。
“你还瞪?你再瞪?”这个被称作周少的少年收起手里的扇子,作势就要再踹一脚。
老陈身旁的同伴连忙陪着笑脸迎上去。
“这位爷息怒,这位爷息怒。我们老陈说话一向嘴里没个边,说话比较冲,还请周少爷见谅。”
周乾这才收住出腿的姿势,继续摇起扇子。
“算了,本少爷不跟你们计较,失了风度。”他道“但是搞清楚了,西边境来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指指点点的。”
“就是,我们少爷跟典部落的蛮人恶战的时候,你们还在你们家老婆娘的肚皮上呢。”狗腿子一号怒斥。
“我们少爷力抗兖敌,冲出包围,也是你这等人物可以指点的?”狗腿子二号连忙接上。
周乾摇着扇子微微点头,一副我都不屑于讲的表情。
但其实他心里是有点虚的。
什么抗击兖敌,力克典蛮,根本没有的事。
那群来势汹汹的高手把他们俘虏后,就送到一个典部落王族面前。那女孩把他们一个个都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没过几天就跟青州谈判后,把他们放回来了。
周乾至今想不通她到底想干啥,搞那么吓人的阵仗就为了看他们一眼?
不过这些不重要就是了。
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来了阜都。
周家虽然产业损失了很多,但人都还早,再加上在阜都已经经营多年的势力,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还有更好的消息就是,自己那个在定东书院读书的天才弟弟和青州刑部尚书的女儿签了婚约,这意味着自己在阜都也能横着走了,以后的日子要多快活就要多快活。
还有最重要的是,那个一生之敌终于死了。
周乾想起江晚的脸,仍然是怒火中烧,但很快就转而为笑。
反正也是个死人罢了。
从西边境到阜都的难民潮中,并没有看到那个让自己无比痛恨的家伙,后来才知道他在被俘虏的前夜就消失了,好像是进了苏青山脉,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以后沈卿青就是……不不不,沈卿青算什么,自己已经瞧不上了,自己要比弟弟更厉害,娶应青怜公主才对。
到时候。沈卿青?小丑罢了,她跪着求自己自己也不会娶她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
接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是阜都,这位少侠初来乍到就这么嚣张跋扈,不合适吧。”
哪个不识相的玩意坏本少爷的雅兴?不过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周乾不爽地转过头。
“我周某一生形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来人只是笑笑。
周乾先是要发火,紧接着,手上摇扇子的手一滞。
他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揉揉眼睛再看。
接着直接头一晕,昏倒下去。
“少爷!”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