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四离了书房，不一会就折返回来。
“陛下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想管这些事了，江少侠可否等王女殿下接见完兖州使臣再议此事，只需半个时辰。”
“好的。”江晚点头“那我能到处逛逛吗？”
“这个……大内禁地，自然是不能乱逛，不过这书房中的书，都是其他地方难见得的，江少侠可略览一二。”
“嗯。”江晚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书架边翻起来。
剑谱，功法，灵武技，丹方……倒是应有尽有，不过江晚暂时都不太用的上，功法和灵武技要第五境才能学，丹方自己也看不懂，至于二品以下的剑谱，在江晚眼里和破烂也没什么太大两样。
“第三排第五本。”款款的声音。
江晚不动声色地继续翻找着，从上往下一本本翻到哪本书。
触碰的书页的瞬间，江晚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同，这本书的纸质显然更为粗糙，书页也是泛黄。
江晚打开书。
哦豁，一个字没有，那肯定是好书。
“怎么说，款款，有什么门道。”
“不对，不是这本……再看看第五排第三本。”
江晚再次翻到那，这次是本剑谱，看着就普通的多。
“不对……也不是这本。”款款道“算了，你随便翻翻吧，应该不在这。”
江晚一本本地翻阅着，哪怕用不上，长点见识也好，说不定哪天就对上练这些的对手了。
这时出去了一会的李十四也回来了。
“江少侠，随我走吧。”
“来了。”江晚把书放回原处，跟了上去。
……
李十四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下至宫女太监，上至统领大臣，都要向他行礼，尊称一声李老师，看来地位颇为不一般。
在一座大殿的角落边，江晚又看到了那个叫花流西的女人，她靠在柱子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但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了。
一直到一座偏殿旁，李十四停下脚步。
“江少侠请进去吧，殿下在里面等你。”
江晚点点头，沿着阶梯走进大殿。
殿内光线很好，没有燃灯火，也没有明显的阳光射进来，整个大殿却显得格外敞亮澄澈。
陈设也很简单，只有几十排书架，上面列的应该不是书，倒像是似乎是奏折还是公案一类的，不过并没有见到应青怜。
“殿下？”江晚试探性地往前走两步，喊了声。
见没人回应，江晚继续往前走。
“殿下？”
“她在你后面。”款款提醒他。
江晚慢慢回过头，看到立在自己身后五步的应青怜。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齐胸襦裙，裙上隐隐有青色的雕纹，能看出是只鸟兽的形状，仔细一看，正是青州的神兽“青羽”。
随着应青怜一步步走近，裙裾微摆，裙裳也轻轻摇动，那只青羽如同活过来一般，在衣裳上动起来。
“江先生好。”
应青怜离江晚不到两步距离。
江晚比她高上半头，但看着她眉宇之间释放出来的威压，总感觉自己才是被压了一头。
这张脸上的冷峻也让江晚颇不习惯，这和那个应青怜可完全不同，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奇特感觉。
不过江晚感觉她的表情并不自然，像是强行作出如此态势一般。
“你确定她保留了梦里记忆？我怎么感觉不对啊。”江晚问款款。
“这种巫术我本来接触的也不多，只能说略知一二吧，有点误差很正常。”
“你管这叫一点？”江晚道“不过这倒也好，不然不知道还要出多大幺蛾子呢。”
“参见殿下。”他躬身按剑行礼“鄙人一介草民，怎敢在殿下面前称先生。”
“免礼。”应青怜右手轻抬“江先生救了本宫，自然当的上这句先生，否则岂不是本宫失了德行。”
“……”倒是很官方，江晚只得点点头。
“敢问江先生，出自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可有师承？”
“师承岐黄。”
这其实是没有师承的一种美称，无门无派的游医方士，基本都自称师承岐黄，也就是医者的祖师爷，说来好听一些。
“不知江先生……”应青怜眉眼微低，负手而立“可有兴趣入宫为医？”
“这个……”
见江晚犹豫，应青怜又接了一句。
“若先生点头，可直接封为太医令。”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应青怜终于露出一些笑意“那些御医，平时养尊处优，不思钻研医法，关键时刻毫无作用，一群酒囊饭袋罢了，不及先生万分之一。”
“……”江晚不敢接茬，这话应青怜可以说，自己可说不得。
“若先生不屑于与他们为伍，青怜可以为先生在太医院外另设药室丹房。”
“这倒是不至于。”江晚暗暗咂舌。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她就对自己医术这么相信？自己也只是出过一次手而已，用的还不是常规的疗法。
“先生若还有其他条件，可尽管提。”
“不用不用，我还是更喜欢自由闲适一点的。”
“这个简单，先生只负责我一人即可，其余事务不必操心。”
“这个……”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江晚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在演自己，但抬头看那眼神形色，又实在不太像。
“从了她吧。”款款笑道。
“啊？”江晚一愣“是说她是演我的？”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按她说的，条件尽管提的话，祭炼乾坤的材料就好找多了，于你提升境界也是大有益处。”
“那个……”江晚领会款款意思后，正打算开口同意，应青怜却率先开口了。
“既然江先生如此为难，那青怜也不为难了。”她说着话，往大殿内走“听说先生想要熄风鬼宅？”
“……”江晚一时无言，也不好再提，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刚才故作清高待价而沽，只好吐出两个字“正是。”
“不知先生要此宅邸作何用处？”
“这个……算是个人原因吧，不方便讲。”
“若是其他事情，青怜可以自己决定，但此事涉及到细花流，就必须得江先生自己跟细花流的负责人谈一谈了。”
“这个……”
“不过先生放心，本宫会跟他们叮嘱的，若是实在不行，先生再回来找我，另寻其他办法。”
“谢殿下。”
“不必。”应青怜走到殿内的一座青木案几边坐下“先生可以先回去了，明日会有人带你去见细花流的负责人。”
“喏。”江晚再次行礼，出了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