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怜，我知道你在里面！”
“借你夫君用两天啊！”
“他之前都跟我约了的，你不可以这个样子啊！”
“就两天啊，两天！”
“老李你别拦着我了，让我进去！”
应乾殿。
听着殿外花流西的声音，再看看坐在对面应青怜和善的眼神，江晚只能尴尬地笑，然后喝茶。
“那个……我跟她就是约的之前那个，熄风鬼宅的事。”江晚道。
“我知道，夫君不用多解释。”应青怜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我只是不想让夫君跟着那个疯女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江晚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那个，青怜啊。”
“叫娘子。”应青怜眉目微抬。
“那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你不记得了吗？”应青怜眨了眨眼睛。
“记得是记得，可那都是梦里的事了……我觉得……咱们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其实江晚想说，就算是在那个梦境里，两人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但想了想还是说不出这话。
“好啊江狗子。”款款吐槽“骗了人家这么多吃的喝的用的，现在才说一别两宽，不愧是你，够不要脸。”
“闭嘴吧，这还不是你教唆的？”
再看应青怜，一双美眸泛着些许折光，盯向江晚的脸。
“夫君，你是这么想的？”
“……”江晚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君可曾听过牡丹亭？”
“说的是，游园惊梦？”
“是。”
“有所耳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应青怜轻叹。
江晚自知她说的什么意思，不作言语。
接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都不再讲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这个时候江晚倒是希望花流西来打打岔，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了。
应青怜就这么靠在案边，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晚，眉目里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而江晚不知道说啥的同时还不敢乱动，只能不停地喝茶，不停地喝茶。
终于江晚肚子都快喝撑的时候，李十四进来了。
“殿下，该去处理奏章了。”
“嗯。”应青怜轻轻点头，跟着李十四走了出去，没有跟江晚说一句话。
江晚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大殿中央，感觉有点奇特。
前几日，应青怜也都是这个样子，忙中抽闲过来看他，并且每次走的时候会说，夫君等我回来呀。
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江晚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
“我猜到了，江狗子。”款款道。
“你猜到什么了。”江晚语气有些不爽。
“你是不是怅然若失了。”
“……”
“是所有男人都这样贱，还是只有你这样。”
“一直如此。”
……
定东书院，羁縻堂。
众长老再次围在桌边开会，不过这次只空了一个椅子，谈碧玉和桑获已经从银丝城回来了呢。
谈碧玉坐在桌子上，两只手抱在胸前，昂起脑袋。
“我不去。”
“你看看你看看，怎么还闹脾气了呢？”裘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说为了书院，就当为了江婉儿以后嘛。”
“我才回书院，伤也才好，又要让我跑那么远，真的好累啊，而且我还有好多自己的事情。”谈碧玉叹了口气“特别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啊。”
“碧石交给我们嘛。”老龚在旁边道。
“交给你们我怎么放心。”谈碧玉从桌上下来“上次就是交给你们，我才不得不去青楼提人。”
“哎你这个话就不对了，明明是碧石那小子忽悠我孙子去的。”裘语转到谈碧玉跟前吹胡子瞪眼。
“不重要，反正我不去，我要睡觉。”
“那谁去嘛。”裘语摊了摊手“我们五个老头子肯定不行，余歌要管理书院。”
“桑获呢。”谈碧玉瞥了一眼在墙边做俯卧撑的桑获。
“她不会同意的啊。”裘语叹气。
这个时候突然从桌下钻出一个人。
“你小子什么时候藏这的。”谈碧玉走过去拧谈碧石的耳朵“滚回去修炼。”
“别拧别拧，耳朵快断了啊。”谈碧石嗷嗷直叫“各位长老不是都不愿意去嘛，我可以去啊，我可会照顾人嘛，保证把婉儿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哎，别，姐，你冷静。”
谈碧玉不说话，拧着他的耳朵一直拉到窗户边，腕子一甩，扔了出去，拍了拍手。
“……”众长老沉默。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余歌放下手里的粽子，有点担心地走到窗边看了看。
“没事，他身子骨从小就好，多摔摔健康。”谈碧玉道“算了，我去就我去吧，不过得等几天。”
……
暮色黄昏。
应乾殿。
江晚静静坐在案前打坐，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转。
他现在修炼的方式和常规灵修所用的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用的是款款所教的炼灵法，名曰连山归藏。
即根据乾坤和五行所悟，演化修炼。
金木水火土，金主义，木主仁，水主智，火主礼，土主信。
五行相生相克。
金克木，过度讲义气的人，会因为对某一个人的“义气”，而“失去对其它人的仁爱”。
木克土，过度讲仁爱的人，会因为“妇人之仁”，而变得“左右无常、不讲信用”。
土克水，过度讲信用的人，会因为“默守陈规”，而变得“守旧愚昧”。
水克火，过度聪敏的人，会因为“敏锐洞察”，而变得“无视礼数、不守规矩”。
火克金，过度讲究礼数，会因为“循规蹈矩”，而变得“无情无义”。
而人之四柱，天干地支，所应五行不一，顾而性相不一，顾成大道者，应抑五行所相克，顺五行之相生。
江晚正思悟间，欲得天人合一之际，却突然闻到一阵橙花的香气，伴随着一阵锦鞋踏地声，迅速接近，直到那种香气迎到身前，拂面而至。
于是一下子思路中断，蓦地睁开眼。
看到离自己仅有一寸的应青怜的脸颊，江晚终于明白了一句话。
剑谱第一页，忘掉女人。
古人诚不我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