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江晚和应青怜两人都不想让御林军看到,于是没有走青羽门,而是走的靠西北面的一个偏门,守门的是应青怜的亲信,可以很快放他们出去并且不露口风。
出了宫门,江晚拿出面具,要给应青怜戴上,却是看她似乎有些排斥,放下手问。
“怎么了?”
“没什么啦......”应青怜低头,左脚绕着右脚晃了晃“就是,好不容易化的妆。”
“这个啊。”江晚笑了笑“没事的,殿下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脂粉。”
“啊......”应青怜听着,似乎有些不高兴“好吧。”
江晚点点头,自己也戴上面具,拉着应青怜的手往偏门旁边饶了一圈,上了正街。
虽然还没到晚上庆典正式开始的时间,但街旁路边,各家各户也都是充满了好似过节那般喜悦的气氛。
店家们深知这天正是做生意的好日子,都早早开门的开门,摆摊的摆摊,路边挂满了各种店铺幌子,当铺的龙舟挂饰,澡堂的垂引灯,药酒店外的药葫芦,估衣铺的成衣......以及街边悬挂着的好多纹有或画有神兽青羽的挂旗。
应青怜没怎么出过宫,对这些铺子店家都特别好奇,糕乾铺,蜡铺,香油店,基本上每个店都要进去看看,姑且也算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江晚也由得她如此,带着笑意跟在她身后。
而应青怜虽然换了身衣服,还换了副容貌看上去不算出彩的人皮面具,但无论是其身段还是那种出尘的气质,看上去都很明显地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来的。于是店家们见了她,都是很殷勤地各种推销。
她似乎也不太想让人家热情落空,不太好意思拒绝,但她平时都在宫中,身上其实是不带钱的,于是只能由江晚上前付钱。
一路下来,应青怜买了七七八八好多东西,从裱书铺到翠花作坊,从马尾纂铺到烟袋铺,从挂镜儿铺到玻璃作坊......幸好有储物戒指,不然江晚提东西都得人提麻。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就陪她一天了,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吧。
江晚走在应青怜的前面一点,半侧过头看正在吃酥饼的应青怜,由衷地笑了笑。
倒是她似乎被江晚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唇边,似乎并没有什么。
“干嘛啊......”
江晚只是继续笑着摇摇头。
“江狗子,你笑的好宠溺啊。”款款道“你这次不会也是演的吧。”
江晚没理她。
应青怜看了看江晚,又看了看手里的酥饼。
“啊,这些钱我会还你的啦。”她道“别不开心。”
“这个倒是不必。”江晚挑了挑眉。
开玩笑,就她送自己那件青羽的朱子深衣,买刚才那些小玩意能买不知道能堆几个城。
“那夫君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因为你太......到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江晚道。
“好啊,去什么地方呢?”
“茶馆吧。”
江晚拉着应青怜的手,随便找了两圈,就找到一家看上去还算有韵致的茶馆。
不过因为大典的关系,茶馆里几乎坐满了,特别是包厢,一间都不剩了,江晚将应青怜护在身后,挤过两圈人,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座空位。
跟小二点完茶还没半会,就有两个人穿过人群,坐在了江晚和应青怜对面。
江晚本来想说出点钱让他们去其他地方,一抬头却是看到两个熟面孔。
“巧啊,江公子。”姬灵鹿道。
冯长老也在旁边,微微颔首示意。
“嗯哼。”江晚倒是不奇怪她能一下子认出自己来,姬灵鹿,谈碧玉在他看来都是两个水深地不能再深的角,少接触为妙的那种。
“谁给你们做的面具啊,这面具好丑,配不上青怜的气质。”姬灵鹿凑过来,摸了摸应青怜的脸。
“嘘。”江晚赶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抬头看了看,生怕有人听到应青怜的名字,好在姬灵鹿声音又细又软又小,并没有人注意到。
“这面具是花流西做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找她。”江晚笑道。
“那还是算了。”姬灵鹿笑着摆摆手“她这个人太轴,小爷不爱跟她说话。”
不一会,小二端上茶。
“话说,江晚你不喝酒吗?”姬灵鹿看着江晚道“你这种剑仙喝茶,不符合你的气质啊。”
“什么剑仙,别折煞我,一个普通的使剑的人罢了。”江晚赶紧摇头“主要是小时候家里穷,喝不起酒。”
“茶不比酒贵吗?”
“茶也喝不起,我喝茶就跟喝水差不多。”江晚倒是没什么避讳的,很直白地讲。
这倒是引起隔壁座几人的目光,他们带着些许不屑瞥了眼江晚。
江晚倒是没太在意,穷又没什么丢人的,喝茶难不成比喝水高贵?一个人有多少钱只能决定他过什么样的生活,他拥有这些钱的过程才能一定程度判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坐在他旁边的应青怜却是不乐意了,直接轻拍桌子,站起来看隔壁桌那几个身着锦衣玉缎的富态中年人。
江晚暗道不妙,生怕应青怜上去就是一句给本宫跪下,赶紧拉了拉她的的袖子。
“娘子,算了。”
“呜。”应青怜登时脸就红了一片“娘......娘子?”
接着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似得,慢慢坐了下来,同时侧过头去不看江晚,嘴里一直喃喃着口型。
姬灵鹿笑的可开心。
“小二,上酒!”她喊了声。
小二还没走远,有些尴尬地转过头。
“那个,公子抱歉.....咱们茶馆是不卖酒的。”
“好吧。”姬灵鹿点点头。
旁边那群富态中年人眼中更是鄙夷了,同时嘴里还不瞒声的嘀咕起来。
“现在阜都有些暴发户啊,不懂还没有敬畏之心,多可悲。”
“您知道呢,指不定不是阜都本地的呢?”
“您二位可就说的不对了,哪怕是阜都本地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教养的。”
“哦,此话怎讲?”
“那些住在阜都郊区的,长宁街一圈往外的,也就是五环外边的,根本谈不上叫阜都人呐,和外地那些新阔佬没什么区别。”
“也是......毕竟只有这长宁街以内的房子,不光是要钱,还得有身份才行。”
几人一边意有所指地议论着,一边时不时看江晚四人。
姬灵鹿笑意不减,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些话,冯长老也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闭目养神。
江晚则是很无奈地喝茶,不太想鸟他们。
他也不知道应乾殿和东宫算几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