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站起身，走到江婉儿几乎脸贴脸的距离，虽然隔着面具，但两者的眼睛几乎是一摸一样的，略带上挑的柳叶眼，相同的纯黑瞳色。
这边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不明真相的姬灵鹿和冯长老也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应青怜似乎是理解成了另一种情况，咬着牙，攥紧双拳，身子微微颤抖。
甚至于其他桌的茶客也注意到了这边，目光均是投注过来。
同时，静默这个动作是可以传染的，一时间茶馆整个寂静下来，吓得茶馆老板赶紧从后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晚脑子有点麻，第一时间感觉胃有点疼，他往后退了两步，脚却刚好碰在身后的椅子上，身子一空，往后摔下去。
应青怜慌忙起身接住江晚，抱着他放在椅子上。
谈碧玉眼神里透露着惊异，但很快也似乎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二人。
裘语揉着太阳穴，理着头里的思绪。
他很清楚，江婉儿并不是失忆，她记得几乎所有人，包括生活常识和甚至是记忆都没什么残缺。
而她不是那种，也没有任何动机来演他们和开玩笑。
也就是说，她只忘掉了江晚一人。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只需要安抚江晚就可以了。
裘语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正确解决方式，正打算上前规劝江晚，却发现有人先一步站在了江晚和江婉儿中间。
“不管你以前和我家夫君是什么关系，但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应青怜冷冷地盯着江婉儿。
江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了下自己的左脸，似乎在疑问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我真的，不记得他是谁。”她语气平静。
应青怜似乎觉得江婉儿在装傻卖呆，眼中怒意更盛了。
“那我换一个说法，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夫君的视野中，更不要再拿这种装傻充愣的伎俩欺骗他的感情。”她说着，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威压。
旁边的裘语捂着额头，陷入对人生的深刻思考。
你妈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啊。
场面又一次静默下来，还能搞明白形势的也只有谈碧玉，但她抱着胸口站在一旁，似乎并不想多干涉什么。
“算了，娘子，我认错人了。”江晚从身后抱住应青怜“别凶她了。”
“……”应青怜默默点了点头。
谈碧玉也看准形势，走上去把江婉儿拉开，然后迅速离开了茶馆。
姬灵鹿和冯长老对视一眼，也明白这个时候待在这里不太好，去付了茶钱，也走了。
这几桌都只剩下江晚和应青怜二人。
其他桌的茶客见没戏看了，纷纷议论起来。
江晚叹了口气，拉着应青怜的手，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两人又随便逛了下，但和早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应青怜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看什么都开心的热情，江晚也是时不时地走神。
“夫君，可以找个人少的地方吗？”应青怜脸色带着笑，但江晚能感觉到她语气有些发抖。
“嗯。”江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此刻其实也心不在焉，带着她转了两圈，找到一个小巷子里进去。
江晚想继续往深处走一点，却注意到应青怜停在了原地。
“走啊。”
应青怜却是松开他的手，转过身子，头低下来。
“又怎么了……”江晚有些无奈地走过去。
他现在心里也是乱的很，不想多说什么。
“没事，没事。”应青怜道，同时往离江晚的方向走两步，用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下。
“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啊……”江晚很是无奈“你这个样子不是折磨我吗？”
“唉。”款款轻轻叹了声“江晚呐。”
“我也不想……我知道我哭夫君会烦的。”应青怜继续往前走“我有努力在忍了，但是真的很难过，夫君不用忍着安慰我，我自己会调整下。”
“我不是都说了吗……那个是认错了。”江晚揉了揉头发。
“很明显不是啊。”应青怜回过头笑了笑，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从一开始那种移不开的眼神，到后面失去力气的摔倒，再到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和不耐烦……夫君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的，而且你说认错了，其实是怕我伤害她在维护她吧。”
“……”江晚扶额，就要解释什么“那个，其实……”
“不用解释。”应青怜走到江晚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唇“青怜不想让夫君烦的，夫君骗我我就相信啊，以前有什么就有吧，我会调整好的。”
“……”看着应青怜的脸，江晚有种自己这个狗渣男不是东西的感觉。
不对啊，我他妈不是渣男啊。江晚恍然大悟。
“那个……”江晚又要解释。
“放心，我不会去偷偷报复她的，我知道夫君会难过。”
江晚挠了挠头。
“那个，其实是我妹，你没听到她们喊婉儿吗，其实她叫江婉儿。”
应青怜眼神怪异。
“真的吗？”
“真的。”
“真的？”
“真的。”江晚重新戴上面具。
应青怜抬头，似乎是在回忆江婉儿的脸。
接着她就冲上来抱住江晚。
“那干嘛不早点说啊，就想让青怜难过吗？”应青怜带着些许嗔怪的语气。
“这个……”江晚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接着，江晚给应青怜大致讲了下江婉儿的灵脉，以及裘语提到的不能有情欲一类的，然后又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是因为有点接受不了，冷静不下来。
“原来是这样……”应青怜帮江晚理了理刚才他自己揉乱的头发“那夫君一定很难过吧。”
“嗯。”
“那要不，我去书院要人？”
“不用了。”江晚摆摆手“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将错就错吧，只要婉儿……开心，她记不记得我其实无所谓。”
“哼。”应青怜轻轻拍了拍江晚的脑袋“你对我都没有这样说过呢。”
“我……”
“不用解释啦，既然是妹妹就行，青怜没有那么不懂事，以后青怜在夫君心里也会这样的，不对，还要重要。”
“嗯。”江晚讪笑“会的吧。”
“什么叫会的吧，明明就是一定会。”应青怜不满地嘟了嘟嘴，接着道“不过……婉儿妹妹真的开心吗？”
“我……不知道。”江晚低下头。
这时一个声音在识海响起。
“所以，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款款呢。”款款笑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