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中出现菜谱以王刚老师视频为参考)
夕阳西斜,不过还不至于落下,天空渐暗,给阳光不及之处罩上蓝色。
教学楼是个小小的欧式小楼,斑驳的墙体之上可见墙皮脱落,砖石裸露。尚能见到颜色之处可见,暖色的墙体在阳光照耀下多么温馨。
学校矮小的铁栅栏上贴满了不枯的绿植,叶片上盖着白色的薄霜。矮墙外并不太宽敞,四周皆有楼房遮掩,然而只来了稀稀拉拉的小撮人。
下课铃声响起,随后,寥寥几个孩子冲出楼房,扑进家人怀里,然后,更多孩子涌出来,向各方而去。一个一个家庭,看上去都很温馨。孩子们脸上常带笑容,然而在那其中有些许的一个,脸被泪水和鼻涕凝住,浑身看上去脏兮兮的。
没有人在乎那个孩子,他孤零零的,缓慢地踱步,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远方。
小叶子玲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出来,她目光敏锐地一下就发现了哥哥,拉起同伴的手,小跑到荒寰跟前。
“没想到哥哥你今天会来接我。”
旁边的女孩子说:“这个就是你一直在说的哥哥吗?”然后又将视线调转至一旁的夏一华,开口道:“那,这个是嫂嫂吗?”
“噗!!”荒寰和夏一华两人异口同声地喷了。
嫂嫂,帝国通用语中,用来形容哥哥的结婚对象的词语,常用来代指女性——连恋爱对象都不行,必须是结婚对象……
“咳咳咳不是不是,小朋友你不要这样讲。”夏一华慌乱道。
“就是啊谁会和这个暴力筋……不对啊啊啊啊前辈饶命!”
夏一华已经形成了肌肉反应一样迅速对荒寰施展绞技。
“你好,夏一华姐姐。”
小叶子玲乖巧的笑着对夏一华鞠了一躬,惹人怜爱,让夏一华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顶。
“玲,今天我要去你家里做客哦!”
夏一华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只比玲高上一点,对玲逗趣着说。
小叶子玲看了看夏一华,又扭过头去看了看小叶子荒寰,露出满脸惊讶与怀疑。
“是真的啦……”夏一华笑着轻轻揉了揉玲的脸。
……
“那我就先回家去啦,再见,玲,大哥哥,嫂……大姐姐~”
小叶子玲的同伴很礼貌的鞠过躬,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三人走在道路上,看上去的确颇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但是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原本在聊着的有关于荒寰之前经历的事情,当着玲的面,夏一华已经讲不出口。气氛有点微妙。
“啊,那个!”荒寰唐突的大声开口说,“难得前辈来一次,我来准备一点好菜吧!”
“你家不是玲负责做菜的吗?”
夏一华鄙夷地问。
荒寰垂头丧气地说:“啊,说来也是耶……”
“玲,有什么想吃的吗?”夏一华问向小叶子玲。
“家里应该还剩下白菜和豆芽,但是只有这些可不行,如果要招待夏一华姐姐的话,还是要多买一点东西吧……”
小叶子玲用细瘦的手指托着下巴,认真数着。只有管理着家中事务的人,才能有玲那样的认真。
“啊,有了!同学教了我几道鸡蛋的料理,我想要试一试——哥哥,给我一点钱吧,我去买来材料,夏一华姐姐就和哥哥一起先回家去……”
夏一华听了一愣,转向荒寰那边气势汹汹地问:
“小叶子,你平时怎么对待玲的啊,是不是总叫她去跑腿的?”
“不是啊,不是我啊,我啥也没干啊!?”
回家的路上,天色渐黑。
一个摇摇晃晃地矮小影子走在三人前面,玲用力瞪大眼睛,这个身影她似乎认得。抱着试探的心思,她小跑过去,拉住那个男孩的肩膀。
男孩脸上糊着泪水,浑身脏兮兮的。玲一点也没表现出嫌弃,她递给他一块毛巾,又对着这个男孩说了什么,然后又小跑着回到两个大人身旁。
“你认识他?”
“嗯!”小叶子玲回答。
“你跟他说了什么?”
“‘手巾就送给你了’……吧?”小叶子玲回答。
荒寰摸了摸妹妹的头。
……
夏一华在超市里相当强硬,不顾玲的拉扯和反对,挑选了品相出色的猪肉,又买了一筐鸡蛋,然后把玲要买的东西也都结了帐,其力气只大动作之迅猛任凭小叶子家那兄弟二人如何阻拦也无法动摇分毫。
在给了荒寰一巴掌开启了他那超能力后,荒寰一路上被迫当了抗货物的劳力。
“我出钱,你哥哥出力,这样就算公平啦。”
夏一华如是说。
天渐渐昏暗了下来。
越是远离车水马龙的大路,灯光越是昏暗而不可靠。小叶子家那条发霉的窄巷,只有一盏冷色的门灯无声呻吟,这灯裸露在外,忽明忽暗,似乎已经渡不了冬了。
屋里虽然狭小,却不通人气。夏一华进了屋里,刚刚脱下鞋子露出裹着袜子的小脚丫,便被小叶子兄妹拦下。
“那个,前辈。屋子里还是挺冷的,我们都直接穿鞋的……”
“夏一华姐姐,抱歉,我家没有事先准备拖鞋给你……”
夏一华拎起买来的食材,四处张望,寻找烧饭的灶台,回头一看,玲已经扎好干干净净的围裙。她望向墙壁,上面有些不可去除的污痕,但没有霉斑之类。
即便生活在此处,小叶子兄妹两人依旧过得有声有色。
“咳咳!”夏一华大声清了清嗓子,把小叶子玲吓了一跳。
“您二位都别忙活了,看我的!”
“?”兄妹两人懵逼的看着夏一华。
只见夏一华利落得脱下斗篷随手一扔,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贴身毛衣,她把系在发梢的头绳往上一拽,长发顺滑,她便把自己的发型改成马尾辫。
“小叶子,给我准备好你家的菜刀!”
她吆喝一声,那双常握枪械的手,便如执行任务一般摆好架势——这一次是厨师的架势。
干锅起火,烧得锅底滚热,猪肉贴底,揉蹭出略微的焦糊香。迅速出锅,夏一华拎起菜刀,在猪皮上反复刮了几下,手指轻轻摸过,确认去掉了毛之后,切成薄得透明的片状。
蒜苗,生姜切大段;小米椒,大蒜剁碎;用耗油,酱油等调制酱汁。
起锅热油,煸炒辣椒花椒八角蒜末,然后下肉。
切菜,颠勺,动作之熟练,刹那间,令人困惑恍惚,仿佛她并不是什么救世英雄,而从来就是个厨师一样。
盛菜出锅,端上餐桌,夏一华擦了一把浮汗,自信满满的说:
“来尝尝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