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获得了力量的同时,人类也承担了力量的风险。过量的使用魔力,身体便会受到魔力的侵蚀,最终变成像你遇到的魔人那样的怪物。”
“嗯。”白枳点点头,这部分的内容他倒是听露西亚说过了。修文见他已经理解,这才开始讲正事:
“四十多天前,我们工会的冒险者如往常一般外出去森林里讨伐魔物的时候——还请不要见怪,讨伐魔物是冒险者重要的生计来源,很多魔物身上都有着值钱的材料——但那次外出的冒险者,一个共计四人的小队,全部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冒险者失踪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毕竟是有生命危险的职业。”白枳随口问了一句,修文则自嘲般笑了笑解释:
“现在已经不正常了。充满危险、随时会死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炼金机械发展起来,大部分冒险者都能装备上一身强力的魔道具,防护的盔甲、逃跑的靴子、攻击的魔杖,甚至近一两百年,连不需要魔力就能使用的火铳都普及了起来。与之相比,低等级的魔物则没有任何的成长,因此高伤亡率早就是历史了。现在的冒险者也不再像以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更多的,只是讨口饭吃罢了。或许有一天,魔物再也威胁不到人类的时候,冒险者这个职业便会直接消失呢。”
“原来如此。”这番情况确实是白枳所不知道的,技术兴起,连枪都已经出现,冒险者开始走向没落的时代嘛。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整个冒险小队集体失踪的情况是罕见之事,当时这支失踪的冒险小队接取了捕捉双头绿晰的委托,而双头绿晰在边缘之森的外围便很是常见。不深入内部,也不会遇到过于强大的魔物,就算运气不好,碰上了对付不了的存在,逃跑还是能做到的。”修文继续说,“之后,我们接到失踪者亲属的委托,在森林外围大范围搜索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找到他们。而在搜寻过程中,又出现了冒险者失踪的情况。”
“失踪的冒险者都变成了魔人?”说道这里,白枳也能猜个大概了。
“对。”修文点头肯定,“大概一个月前,露西亚汇报说自己遭遇了魔人的袭击,而袭击她的魔人正是最开始失踪的冒险者其一。变成魔人的人无法被救回,相当于已经死亡了,露西亚只能带回来对方的残缺的遗体。而之后,又陆续有人目击到了其他的魔人,几乎都是失踪的冒险者,再后来,又有进了森林的冒险者失踪,森林里的魔人也越来越多,逐渐地,冒险者都不敢进入森林了。不去狩猎魔物便没有收入,大家也只能接些城内的普通委托,找找猫之类的勉强度日,但这些委托终究还是太少,时间长了必然会撑不下去。”
“那露西亚她?”听了修文的话,白枳不禁产生了疑惑,既然森林里危险到冒险者都不愿意出去,为什么露西亚还一个人住在里面?
“她是这么对你说的?”对于白枳的疑惑,修文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位会长似乎聊起露西亚,表情就会变得温和,“那孩子就是喜欢胡扯,顽皮得狠,她在森林里有房子不假,但那也只是临时的居所,像是伐木工的林间小屋一样的东西。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森林里,其实是去执行工会的委托,调查魔人,能捕捉到活着的就更好了。”
“调查?魔人不就是被魔力侵蚀的超凡者嘛,还需要调查什么?而且就让她一个人去调查嘛?”
“这个就说来惭愧了,红月城虽为帝国东北部的大城,但冒险者工会却极为弱势。露西亚尽管还未满二十岁,却已经是工会里最强大的超凡者了,连我这个会长也不如她。”修文摇了摇头道。
所以就一个人去执行危险任务了嘛……白枳一下子对她有了同理心,想到自己还在地球的时候,也是仗着比小队里其他的同伴更加强大,经常自己包揽下任务中最危险的部分。
说起来,同伴啊……不知道现在地球上怎么样了。自己是被敌人的攻击瞬杀才穿越,那其他人要是遭遇了攻击该怎么办——不,不能去多想,整个组织里人才那么多,肯定能解决的。而自己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异世界,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您继续,为什么需要调查魔人呢?”挥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白枳继续询问。
“因为这次魔人的出现太过反常了。你知道正常情况下,超凡者受魔力侵蚀成为魔人的概率有多少吗?”
“不是只要使用魔力就必然会被侵蚀变成魔人嘛?我听露西亚这么说的。”
“抱歉,我说法有点不太准确,必然会被侵蚀不假,但千百年过来,我们姑且还是有应对方式的。正确处理的情况下,魔力的侵蚀只会一点一点慢慢来。我说的概率并非指这样的,而是由于意外情况,突然间产生巨大侵蚀而变成魔人的情况——红月城有上万名超凡者,除去已经明显无法挽回的被侵蚀者以外,每年突发异变的,也就寥寥的十几人。”
“听上去不是很高。”
“按比例来说确实如此,所以这次同时出现了这么多魔人,才让大家恐慌不安。”
“军队呢?还有骑士……不对,现在应该是治安局?”想起刚才修文对露西亚说的话,白枳修正了一下用词,询问着,“城主不管这些事的吗?”
“城主?现在已经不用这个词了,红月城的管理者是在议会拥有三个席位的布雷伯爵家以及三大教会,常驻军队除了伯爵的私人雇佣兵也只有守城的民兵,不是危急到城镇安全的地步,他们不会出动的,至于治安局,他们的工作是维护城内的治安,对于超凡事件,大多还是委托给我们冒险者或者教会来做,教会倒是愿意提供帮助,但现在线索太少,就算得到了教会的帮助,我们也无从下手。”
“原来如此。”听了这些解释,白枳点点头,随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