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可爱的状态如何?”陈老师走出楼房的时候,月老师正好打了个电话来,不过问完洛舒雪的情况之后,语气却瞬转直下,“我又翻看了一下五年前关于一号的档案,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
“不要在电话里说,十分钟之后我到分部办公室。”陈老师挂断了电话,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太好了呢,今天也是不用多上一节课的一天。”去分部找到月老师得知今天不用上课之后,苏月萌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高兴,“小白白,难得今天有时间,要不我们去学校周围探探路呗?”
“你话都这么说了,我就算不想去也得陪着你吧。”苏月白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还是笑了笑,“要是我放任你一个人去,估计我回去还没把书包放下你就得迷路。”
“嘿嘿嘿,小白白你明白就好。”苏月萌趴在苏月白的背上,“况且我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哪有分开的道理?”
“好了好了,小萌你这样趴在我背上我就都没法走路了。”苏月白费了点力把苏月萌从背后扒拉下来,“我没记错的话这旁边应该就有个门,先从那里出去看看吧。”
从这扇看起来应该是后门的校门出去之后就是一个很长的下坡路段,苏月白和苏月萌平时上学也是一直在走上坡路,从教室走到分部也是一直在爬楼梯,看来这所学校是建在一个小山包上,而最高的地方应该就是分部了。
下完这个长下坡,面前出现了两条不同的路,也没有个路牌之类的东西,想着权当散步,苏月白和苏月萌就先沿着右边那条路走了。
街道两侧的建筑都散发着一股子古风,木质结构的房屋,石板铺成的道路,配合上清一色的鱼鳞瓦,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上世纪初,恬淡复古的街道让苏月白和苏月萌都很享受漫步其中的感觉。
街道蜿蜒,总长度不算很长,尽头和车水马龙的柏油路相连,青石板与沥青的分界线显得非常扎眼。
最后一块青石板上,有一位灰白头发的老爷爷摆了一个摊子,苏月白和苏月萌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做糖画的。
毕竟自己敏锐的嗅觉再结合前世的记忆,并不难判断。
“爷爷,可以给我们两个糖画吗?”和苏月萌对视一眼,苏月白上前询问。
“当然哦,小妹妹你看这里。”老爷爷起身指着手边上的一个转盘,“来试试吧,转到什么,我就给你画什么,价格不变,这可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
“好,那我来试试看。”苏月白试着拨弄了一下转盘的指针,随后苏月萌也拨了一个。
“为什么小白白你能抽到龙啊……”看着手里的一只小老鼠,苏月萌嘟起小嘴以示自己的不满,“不过这个糖画的确画得好逼真啊,我都有点舍不得吃掉了。”
“得了吧。”苏月白伸手戳了一下苏月萌的小脸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小萌你一会肯定会对这个糖画的味道称赞有加的。”
苏月白敢下此定论,缘于她手里拿着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已经少了半边角。
“这下我们算是发现宝藏了吧小白白?”苏月萌把吃干净的竹签顺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好久没吃到过了呢……”
“你要是喜欢以后就走这里回家,顺道就可以买一个。”苏月白手里的糖画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不过由于体积过大她还没有吃完。
“不过话说回来。”苏月白轻轻地舔着手里的糖画,“咱们光顾着糖画,这不知不觉地走到哪来了啊?”
身边还是一如既往颇具现代气息的高楼大厦,不过都是些自己印象之中没有的景象。
好在附近的公交车站里就有这一带的地图,让苏月白和苏月萌不至于陷入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境地,苏月白还调侃了苏月萌一句“看来小萌你还有着迷路体质我跟着你都没能幸免”,然后就差点被苏月萌在大街上扑倒。
“等下回家了,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小白白。”公交车站里,苏月萌撂了句狠话就去椅子上坐着等苏月白一个人研究地图了,只不过苏月白并不担心苏月萌生气了或者说不开心了。
因为此时苏月萌心里想的,全是类似于“我也要变得可靠”,“有可以有借口抱着小白白睡觉了”的东西,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就算没有借口小萌你不还是抱着我睡觉吗?』之后,苏月白就继续研究地图了。
从地图上看,自己和苏月萌完全是偏移了回家的方向,甚至是完全背道而驰,粗略估计,回去得花上差不多半个小时。
“好了,地图研究完了,咱们回去吧。”苏月白向坐在椅子上的苏月萌伸出手,“以后我们还是断绝了从那个门出学校的念想,老老实实走正门吧,从那里出来要多绕不少路。”
“所以我们现在就相当于是在绕路咯。”苏月萌拉着苏月白的小手走出车站,“虽然和小白白一起绕路的感觉也不错,但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早点回去。”
两个娇小的身影手拉着手走在路上,很难不吸引路人的目光,况且还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还有不少路人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两个小小的背影。
留意到苏月白和苏月萌两人的众多路人之中,有一名男子显然比其他人都激动。
他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苏月萌去医院时的医生,王若山。
也正是因为有过医患这一层关系,再加上苏月萌所表现出来的外像,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王若山很难不记住她。
于是,原本在街对面刚刚换完班准备回家休息的王若山,立刻掉头跟上了正在摸索回家路的苏月白和苏月萌。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像尾行痴·汉一样跟踪她们,或许是直觉,又或许是一时脑抽,王若山就这么跟着苏月白和苏月萌很远。
『小白白,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走出一段距离,苏月萌终归是感觉到了不太对的地方。
『兴许是我们两个太显眼了吧?好了好了快点走吧。』
不过苏月白似乎没把这当回事,但还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但,两个小女孩的脚步就算再怎么加快,王若山作为一个年过弱冠的壮年男子,想要跟上兼职就是易如反掌。
“坐吧,我泡了茶,边喝边聊。”看见陈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月老师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所以小可爱是觉醒了吗?还是说记忆恢复了?”
“都不是。”陈老师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她应该只是晚上没盖好被子感冒了而已,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好多了。”
“你很少这么笼统地说话。”显然对于陈老师的话,月老师并不买单,“你就没有问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吗?再说了如果她真的觉醒了,你就算不用问应该也能感觉的到吧。”
“不说这些了。”陈老师放下茶杯,“我不是来跟你汇报情况的,你说五年前的那份档案有蹊跷,那好,跟我具体说说,当时我们可是都亲眼见证了一号的失控,难不成你还发现了什么别的蹊跷?”
“不错,是有些蹊跷。”月老师把那个颇具年代历史厚重感的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档案里说,根据调查显示,一号暴走失控的原因是被职场潜规则,并且遭遇了爱人的背叛,再加上本身就患有的精神疾病,导致暴走失控,摧毁了整栋房子,连带着他的父母和两个妹妹。”
“而其中一个唯一幸存下来的,就是现在的洛舒雪,原名洛雪,是她的姐姐,一号的二妹洛舒用命换回来的。”月老师言辞沉重,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提起,“之后洛雪的精神状态与日剧下,处于人道主义考虑,我们给她安排了记忆消除,还改了名字,让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被分部收留的孤儿。”
“不用跟我说得这么详细,我也是参与者之一。”陈老师打断了月老师的讲述,“就说说你觉得蹊跷的地方吧。”
『不对,小白白,肯定有人跟着我们!』
顺着道路走了快二十分钟,苏月萌实在是没法忍受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开始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看身后,但奈何街上行人比较多,而且王若山还是在街道对面在跟踪,苏月萌并没有发现王若山。
“真是邪了门儿了。”有些不安地嘟囔了一句,苏月萌还是把小脑袋转了回来。
毕竟,走路总是要看路的嘛。
“好啦好啦,就快到了小萌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苏月白虽然口头这样安慰着苏月萌,但其实她也早就有“自己被什么人盯着”这一感觉了,也才会加快脚步到几乎要小跑。
王若山一直跟到苏月白和苏月萌走进单元楼,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蒙羞——为了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就跟踪两只素味平生的小萝莉,还像恐怖分子一样记下了她们住的地方……要是被发现了,说不是心怀不轨,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王若山准备离开小区回家休息了,然而就在走出小区大门时,他的余光瞟到了那个,让他十几年来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蓝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