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露分别后的日子,真是太糟糕了。每天做什么都没有劲,一早醒来,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她笑的模样,走在校园里,坐在课堂中,就在忐忑地期待着与她的偶遇,看到与她相似的样貌会心动,听到与她相似的声音会心动,学习的时候会思念,吃饭的时候会思念,睡觉的时候会思念,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甚至她出现在我的每一个梦里,这一份爱恋根本无法停息。
然而,我想见她,却不能见她。我们是没有结局的。
这样不行!
我从寝室的床上弹了起来,发泄似的挠了挠头发,随后跳下了床,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以缓解心中的杂乱。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香烟。说实话,尽管知道香烟有害身体健康,但是我并没有对此有什么特别的反感。香烟这种符号所代表的的罪恶、叛逆与成熟还是挺让我喜欢的,有时候看着别人叼着香烟,仰头望着天空吞云吐雾,任凭心中的忧郁与惆怅随着烟圈和尼古丁的味道在空中描绘出不同的形状,我还是挺希望试试看那种感觉的。尤其是在我烦恼的时候,当我将心中的烦闷常舒而出的时候,冥冥之中,我就挺能理解那些抽烟者的心情的,恨不得自己也来一根,享受一下腾云驾雾,舒心解闷的感觉,女孩子抽烟不是很帅吗?
可惜,我是不会去尝试的。尽管我认为女孩子抽烟是一件很潇洒的事,但这个社会并不这么认为。香烟作为一种男性化的符号,在观念上是不允许女性享受的。抽烟的女孩往往是被这个社会所不接受的,就是那种浮现在所有人脑中的形象——沉溺在情爱、滥交、酒精和毒品,染着奇异的发色,穿着暴露,常年混迹于酒吧、夜店的坏女孩。一个被主流价值观认可的好女孩是不允许碰触香烟的。坏女孩会成为社会的下级阶层,好女孩有机会向社会的顶层结构攀爬。坏女孩会被公众所讥讽,好女孩会被公众所接受。我不想被这个社会淘汰。
束缚太多真是让人心烦。凭什么啊!为什么女孩子就必须要有那么多限制?
真是烦啊,我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散散心。
走在路上,一直在想刚才的话题,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嘛!男女的地位自古以来就从没有平等过。凭什么女性要活在那么多的束缚与眼色之下?如果一个很有钱,没有人会想她有多少才能或者实力,而是怀疑她究竟被谁包养了;如果一个女人很出名,没有人会想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而是思考她究竟色诱了多少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男女平等,实际上什么时候真正地平等过?凭什么一个男人上了无数的女人会被为情圣,而一个女人上了无数个男人会被唾骂为公交车?男人可以喝酒抽烟,过着风流的生活,若是女人也是如此,就会被骂作**。怎么?难道我们天生就该是在家相夫教子、洗衣做饭做家务,在无聊与寂寞中等待着风流的丈夫归来?同样是人,为什么不对等?
气着气着,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了。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湖畔边的小石桥那,充满怨气的阴森湖水似乎在向我招手。
深夜,我独自一人面对着这片吞噬灵魂的湖面,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情。看着湖水静静地流淌,我烦躁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然而,我却没有注视到身边正在悄悄来临的危险。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包围了。带头的是那个花花公子,看见他那令人作呕的得意的表情,我恨不得这片湖水将他吞噬。我站在他们中间,冷静地看着他们奸邪的表情,毫不畏惧。就是这些人,破坏了我宁静的生活。就是这些人,把我拖入无尽的深渊。就是这些人,践踏了我的青春记忆。世上总有那么些卑鄙的人,永远只会把别人往泥沼里拖。我恨他们,我的心中激起了满腔的怒火,我想起了夏露的话——爱我所爱,恨我所恨。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出现在我的脑中了。夏露,夏露,夏露,你真是那个一直住在我心中的女神,一直在引导着我,踏向光明的未来。我要复仇,我的勇气倾泻而出,似乎面前这三个男人根本没什么强大的。相反,他们很弱小,弱小到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是的,我终于发现了这个道理,男人都是弱小的,所以他们喜欢束缚,喜欢规则,喜欢秩序,喜欢依靠,用谎言欺骗自己能够征服女人,其实却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孕育新生命的是女人,培育下一代的是女人,传承文明的是女人,而男人,只会是底层的劳工,赚这钱供养女人和孩子,直到将自己榨干。能够撑起这个世界、能够活下去的,只有女人!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就绝不会放过他们。战斗吧,反抗吧,我终于明白了这样的事实,我不怕你们,我不管你们来了有多少人,我要把你们统统摧毁!夏露,我终于想明白了。等等我,只要我结束了这个复仇,我就回来找你!
“又见面了,这可真是巧合啊!”
花花公子用恶心的语调说着。
“你想怎么样?别天天来学校里污染这里的环境。”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对我轻蔑地笑着,无视了我的挑衅。
“带你去玩啊,怎么样?”
在这里,我孤身一人面对他们似乎没有任何的胜算,暂且答应他们会比较合理。
“行啊,带路。”
花花公子笑了笑,似乎一副已然得手的样子。他在前头领着路,两个同伙在我的后头防止我逃跑。我感觉得到他们在我背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和窃窃私语。随你们的便吧!反正你们即将尝到我充满怨恨的复仇!
他们带着我一路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间酒吧很不起眼,它的楼上就是一家廉价的宾馆,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它的隔壁是一间网吧,在这深夜仍然散发出强烈的灯光,相比来说,这家酒吧就显得如同倒闭一般落魄。
我跟着他们走进了这家低调的酒吧,这间酒吧在地下别有一番洞天,一走进去就听到了十分动感、吵闹的摇滚重金属,远远地就看到一些疯狂的男女跟随着节奏在舞台上甩着头,放荡地跳动着。我走过形形色色的人,看起来有许多在校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看来这些人都一样呢,早知道大学旁边有这种地下的阴暗角落,还有这些走向堕落的大学生们。笑死人了,什么神圣的学术圣地,什么优质的大学教育,真以为大学是个培养知识分子的地方?大学就是个培养罪恶和堕落的训练营!平时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背地里就来放纵欲望。要不是夏露来拯救我,恐怕我现在也加入了这群烂人的行列了吧!
我和他们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我环顾四周,店内空间狭窄,人却很多,显得特别拥挤,音乐吵得听不见别人说话,大家都是一副玩嗨了情迷意乱,陷入癫狂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个女人只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蕾丝边胸罩和男人忘情地接吻,竟还有别的男人在她纹着蝴蝶的白皙腰身上来回摸索。如果在这里挑起事端,一定会很容易吧。
花花公子从吧台端来了四杯酒,他和那两个同伙指指点点在说什么,我听不清。他们说罢便猥琐地笑了起来。花花公子将中间一杯酒挪到了我的面前,他奸邪地笑着威胁着我喝下去。那杯酒冒着诡异的气泡,明显是被下了药。
另一个同伙从裤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拆开,似乎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纸包里有一小袋白色粉末,想必这就是毒品吧?他拿到了我的面前晃了晃,挑逗般地问着,“要不要试一下?”
若是喝下那杯酒,那一切就完了,正好我对吸毒挺感兴趣的,究竟到底有多爽才能够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借着这个机会拖延一下好了。
“好呀,先让我看看怎么吸的吧?”
那个同伙满意地答应了。他小心地从袋子中抖出来一些粉末在桌子上,拿出一把小尺,分明地划出了一小堆粉末,随后,他摁着鼻子的一侧,贴近粉末,猛地将那堆粉末吸入鼻中,没有一点浪费。他仰起头,快活地长舒了一口气,一副沉入梦幻的模样。
花花公子看了看那同伙陶醉的模样,摇了摇头,失望地转过头。他似乎发现了比我更加诱人的猎物,轻佻地飘了过去,暂时忘记了我这一边。
贪心会是你犯下的错。花心的男人真是没有救了,自认为我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就开始试图渔猎下一个。真是愚蠢啊,这种人怎么会知道我突发奇想的复仇计划呢,尽管在那自傲和狂妄中沉沦吧。
另一个同伙看到他的伙伴神魂颠倒的模样,也忍不住诱惑,偷吸了一点粉末。看来毒品还真是好东西呢,竟让那么多人欲罢不能。虽然很想尝尝味道,不过我对于自己的控制力不够自信,所以如此危险的东西还是作罢吧。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偷偷地把那杯酒倒了,假装已然喝了下去。随后偷喝了一杯他们的酒壮了一下胆。那两个吸毒的白痴根本就没有发现。接下来,就是好戏开场了。花花公子一直在引诱着新的猎物,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假装出一副醉态,欲罢不能的模样。我热情地拉着那两个同伙到舞台上一同摇摆。神魂颠倒的他们完全是任我摆布的状态。我偷偷拿上了酒杯,看中了一对男女。那个女的我认识,是校内有名的不良,她私生活里不知道有多少来路不明的男人了,明显有黑社会的背景,如果让他们打起来的话,这里一定会变成地狱吧。
我们迅速地融入了这个吵闹的群体,疯狂地跟着音乐舞动着。我一边阻止着他们妄图侵犯我的双手,一边循序渐进地诱导他们向那个女人靠近。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活。三米、两米、一米,好,前方空旷,这两个疯子已经和她只有一个身位的差距了。然而他们依旧洋溢着白痴般的傻笑,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自然。一个同伙似乎快要按耐不住了,他庞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似乎就要在这里侵犯我。这真是好机会!我敏捷地躲了开来,将他推向了那个女人。那个轻飘飘的家伙径直地撞倒了那个女人,将她压在身下。那个白痴还以为扑倒的是我,硬生生地试图强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无力地击打着,唾骂着,奋力地吼叫着。我顺手将酒杯砸在了地上,那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形成了非常良好的舞台效果。
与女人同行的男人暴跳如雷,愤怒地挥拳揍了那个白痴,男女的哀嚎声与摇滚乐声并起,地面发出沉闷的震动声响。绝大部分的人仍旧沉迷在重金属编织的狂放的梦境里。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你他妈有病吧?”
“你个神经病干什么!非礼啦!”
男人揪着那个白痴就是一顿暴打,他随行的兄弟们也马上加入了这场争斗中。
小小的争执引起了周围人的目光,不过这只是湖面的一个小涟漪罢了,但是只要砸下一块石头,这一圈涟漪就会不断扩大。
“啊!!!!”我用着极其尖锐的嗓音尖叫道,假装慌乱地趴到了另一个同伙的身上,用可怜楚楚的眼神看着他,“非礼啦!就那个家伙,他想非礼我,你朋友保护我,那个家伙还打了他!”
我指着那个正在和白痴对打的愤怒的男人。
“什么!”这傻瓜仿佛刚从梦里回来,明明之前就站在这里,却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妈的,竟然碰老子兄弟!你大爷的!”
他不由分说地冲了上去,对着那个男人重重地挥下了拳头。
挥下拳头的那刹那之间,这充满了火药味的局面彻底被引燃了。
四处赶来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磕了药确实生猛,竟能与数个男人交手。男人们怒骂着,打斗着,女人们惊声尖叫着四处逃窜。那些远处刚被打斗的男人们波及到的地方,摸不清头脑的人稀里糊涂地就加入了打斗,场面升级到了群体性的混战,已经无法再控制住了。在这激情的重金属下,正在上演的是一场闹剧,玻璃破碎,酒瓶像是手榴弹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桌椅被打坏,铁管成为了武器,在酒精、重金属和毒品的助兴下,这一群猩猩进行着狂欢。有些人战斗着,有些人不知所措,有些人慌乱逃窜,实在没有比这场我编织的闹剧更有意思的了!
可惜,我没有时间再来欣赏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低智商喜剧了。我要趁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已然是完全失控了,再待下去的话,不知何时会被飞舞在空中的酒瓶砸个半死。吧台、舞台等等地方都成为了战场,各类昂贵的名酒已经成为了武器还有潜在的纵火隐患。我顺着人群向酒吧的出口逃去,手中拿着一个酒瓶。
看到了!那个花花公子!接受我的复仇吧。他和今晚捕获的猎物正试图逃离这里。这样不好吧?明明今晚的目标应该是我,但是却带着别的女人逃跑,打算将我抛弃在这里。
“你他妈个贱人敢抢我的男人!”
我高举着酒瓶冲着那个女人怒吼道。
“你他妈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神经病吧你。”
那个女人似乎试图甩开花花公子独自逃跑,她已经没有闲情在这种状况下分辨对错了。我没有理会她,花花公子见挽留来不及,便转了过来。当他正面面对我时,我毫不犹豫地将酒瓶甩在了他的脸上。玻璃瓶在他的头上炸裂了开来,配合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激情的重金属音乐,他的脸上血肉模糊,鲜红的液体从头上流了出来。
那个女人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拼命向外逃窜。
我根本不在意她。我满意地看了看抬着头,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的他。看着他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哭喊着发泄自己的痛苦却无法战胜我的模样,我心里别提有多愉快了。之后,我跟着逃窜的人群跑出了酒吧。不得不说,将酒瓶砸在他头上的触感,以及看着玻璃破碎,他头破血流痛苦地倒下的样子都令我血脉喷张,那满地的玻璃渣,血肉模糊的人脸,原来暴力是那么一件让人上瘾的事情。我恨不得大声地、肆意地笑出来,这种复仇的快感真是太棒了!是我亲手,把这里变成了地狱!
人流如潮水般涌出了酒吧。
走出酒吧,我自信地深吸了两口气,随性地伸了一个懒腰,享受室外的自由、清新的空气。远远的警笛声传入我的耳中,看来警察就要来了,我也该准备动身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既然复仇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我也满足了。夏露,我要来找你了。我想向你吐露我所有的心声,我不会再被世间这纷纷扰扰的杂念所干扰了,我们要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够写出一个完美的结局来嘲讽这个世界一切的不公与愚蠢!
“莹莹!”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仔细一看,夏露挥着手,神情慌张地向我这里跑来。
“夏露,你怎么来了?”
她跑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我,呼吸急促,胸口猛烈地起伏着。
“你,你,你……没,没,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消息,说,说,你被抓到这里……来了,我急忙……急忙就过来了,”夏露使劲地抱着我,似乎生怕转瞬之间我就会消失不见,“你没事就好。”
夏露的声音好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没想到她也会流露出这样担心的表情。平日里见她都是那一副独挡一面的高大形象,如果是冰山上的女神一般,不会为任何尘事所烦扰,倒是没想到她也有一颗忐忑不安、担惊受怕的少女心。不过,这种感觉淡淡的、甜甜的,十分温馨,在酒吧里那聒噪的摇滚乐、神魂颠倒的**和毒品,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与香烟味统统被这涌入心中的充满少女情怀的暖流给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怕,我没事啦。我今天,可是好好向那群家伙复仇了呢。”
我温柔地抚摸着夏露的头,就像她之前安慰我一样。
“好害怕,害怕你突然消失不见,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心情停不下来,我离不开你,”夏露将头埋入我的胸口,流泪说着自己的心声,“我没有那么强大,我也想要依靠。这种事情,明明是错误的,我心里是很清楚的。这样是不对的,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停不下来啊,这是我自己的意志啊,不是任何人可以强加在我身上的。我想要控制我自己的生活啊。爱上你,就是证明啊。剧情的走向不该是这样的,可是,我止不住爱你。莹莹,留在我身边吧,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你了。”
那绵软、示弱的抽泣声令我感动。
我紧紧地抱住她,“别怕,我哪儿也不去。等复仇结束了,我就决定告诉你的,我的真正的心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束缚和限制之下,这是我第一次自认为做出了最大胆、最值得决定了。夏露,我早就对你痴迷了,之前和你分别后,我就越发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这个世界无论怎么给我们制造阻碍,我都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打破,因为与你分别比起世界末日来临更加令我心痛。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我们的爱就会无时无刻地呼吸。我当然也知道世间常理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我们是背德之恋,但是我不在乎!和我在一起吧。我们一起相互扶持,相互爱恋,直到这个世界走向崩溃!用我们的信念来回击那些迂腐陈旧的人,用我们的爱情来改造这个时代的观念,用我们的人生来超越这个世界的极限!”
“嗯!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和我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了!”
夏露满眶的热泪溢了出来,晶莹的泪在月光下发出耀眼动人的光芒,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是送给这个冷酷世界的温柔的礼物。她迎着满脸的热泪,贴上了我的脸庞。我们双唇**,任凭各自的泪水沾染到对方的脸上。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光景啊。不断地有人从那间地下酒吧屁滚尿流地跑出来。大街上回荡着男女的哀嚎声和尖叫声,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店内打砸的声音愈加恼人,红色的红光冒了出来,一股浓烟从中窜出,楼上宾馆的房客打开窗户,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咒骂着那些哭喊着落荒而逃的人,旁边网吧里昏昏欲睡的网虫们冲了出来不知什么情况,甚至有些人与酒吧逃难的人起了冲突,在街上打了起来。在这一派乱象之中,有一对少女忘情地拥吻着,传达着自己的满腔爱意。周围的一切都离我们远去,我们似乎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那些哭喊声变得空灵,所有人的动作都渐渐放慢,直到几乎静止,火光与烟雾渐渐停止了向外扩散的势头,警笛声似乎已经听不见了。这是我们的世界,恰如其分地符合我们。太浪漫了。在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秩序荡然无存的状态下,我和夏露深情地、无所顾忌地拥在一起。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你这家伙!贱人!”
从地下酒吧里,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窜了出来,惊扰了我和夏露的美梦。花花公子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小刀,另一只手捂着被我打得鲜血直流的脑袋,他的衣服被烟熏得变成了焦土色,脸上起着红肿的包,可见里面是怎样一个地狱了。他步履蹒跚地接近我,似乎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将我摧毁。看到夏露,他迟疑了一下。他仿佛想张开嘴说什么,他那糟糕的脸上,我明显看到了气得暴起的青筋,那副面孔就如同青鬼一般可怕。
“别再伤害我爱的人了!”
没来得及等他开口,愤怒的夏露就冲上前去,猛地踢了他的肚子。他当场就痛苦地倒了下去,无力地趴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口中似乎吐出了些什么,没有说出一个字。
夏露立马抓住我的手,拼命地跑了起来,“快走!不知道他的帮手什么时候会来。而且,警察快到了。”
我看远处那一闪一闪的警灯愈来愈近,便随着夏露跑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他躺在地上的模样,他挣扎着爬行,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指着我们,发出了声音,“下……”
下?
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罢了,这王八蛋的话也没有听的必要。我爱之人与我奔走,我恨之人就躺在末日的地狱里饱受煎熬吧。
总之,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