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能否……请你和我交往呢？”
突如其来的表白，把雨馨吓了一跳。
她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午后刺眼的太阳丝毫没有给人们带来一丝温暖，搭配着寒风吹过，氛围降到了冰点。
“我……”
事情回到当天早晨，雨馨一行人还在去往研学的火车上。
就算有着深色窗帘的保护，阳光依旧照到了雨馨的眼上，迫使她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昨晚自从小芳把雨馨交出去谈完话雨馨就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太阳微微升起时，雨馨才勉强进入梦乡，还没过多久，太阳就将雨馨强行从梦中拉回到现实。
梦里，雨馨好像看到了没有失忆的小芳和自己经历的故事，那是一段耐人寻味的，比现在更加美好的故事，但任凭雨馨再怎么回忆，都无法想到那个梦的具体内容，估计很快也会忘掉昨晚做过梦这件事情吧。
雨馨轻轻掀开一点窗帘，看到外面已经变成白皑皑的一片，虽然天空中没有下雪，但确能看出曾经下过雪的痕迹，所有的一切全部被白雪覆盖，世界变成一片纯白色。
“哇啊……”
连一直喜欢出门旅游的雨馨也不禁惊叹一声，不过由于周围人还在睡的缘故，所以雨馨尽力的克制住了想要大声惊叹的冲动，大致看了几眼之后，雨馨强忍着打开窗帘放肆的欣赏雪景的冲动，从床上爬起来。
回笼觉大概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了，所以雨馨决定提前起床刷牙洗脸，免得一会儿要走了赶得着急。
“还是不行啊……”
正在火车上的公共洗手池洗脸的雨馨突然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她问声看去，发现是前几天见过的李允科，他正在面对着一个墙角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手上还拿着自己的手机。
他也来参加研学了吗？雨馨如此想到。不过虽然在短时间内见到了两次，但是果然还是不是特别熟悉，雨馨就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准备，但是这里空间并不大，再加上这里就只有雨馨和李允科两个人，所以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误会了怎么办。
尽管两人相隔还有三步以上的距离，但雨馨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一名男生单独在一起，不想自己被误认为和其他人有太多不必要的关系，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为什么我要在意这个。
雨馨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并如此在脑海里想到。
而一旁的李允科却没有在意她，仍旧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什么，他刻意地把音量降到只有自己能听清的程度，但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他在一边读稿子一边修改。
不过，他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都与我无关。
雨馨在脑中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努力转移了注意力，正好此时自己也洗漱完毕了，她将洗漱用具整理好，便离开了洗漱的小隔间。
白色，象征着纯洁、初始、美好，人们通常都渴望将身边的事物变为纯净的白色，来表达自己对于象征着干净的颜色的喜爱，而小孩子则没有那么多生活的哲理，从火车车窗看去，不远处的街边有几个小孩子在打雪仗，他们处于这片纯白的世界，享受着这片宁静与美好，也为周围的人带来了欢乐。
还处于可见范围内的火车则放慢了移动的速度，逐渐驶入车站，到达本次列车的最后一站，旅客们离开了观赏风景的车窗，纷纷从火车上下来，大包小包的带着自己的行李，其中有一个团体最为亮眼，他们是前来研学的学生们，刚下了火车，像是老师的人便将所有下了火车的学生召集起来，带领他们走出车站，前往车站门口的大巴车，而大巴早已等候多时，学生们还没出来，大巴就已经打开了后备箱，等待着学生们的行李。
而雨馨，便在这个行列之中。
大巴车上，学生们依旧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个说法，说两个女生相当于100只麻雀，那咱们车里是不是有至少1000只麻雀啊？”
“你真敢说啊，不怕被女生们打吗。”
车里面的嘈杂大多数都是那些各自的团体传出来的，一个两个倒还好，而在狭小的大巴里面，几个团体的声音便组合成了噪音。
雨馨不会听到这些噪音，因为雨馨早已习惯性的戴上了耳机，安静的坐在车上发呆。
雨馨有个习惯，就是如果坐大部分车时不听听歌之类的做一些事情，车在行驶的时候的颠簸便会相当于婴儿的摇椅一般将雨馨哄睡着，据说这是从小母亲给雨馨养成的坏毛病，以至于如果不听着歌的话，雨馨可能开车十几分钟后就睡着了。
而这个习惯，也适用于一旁的小芳。
雨馨现在脑子里有两个疑惑，一个是为什么要安排自己和小芳坐在一起，原因好像是正好依卓那边和小芳的朋友那里的人数都是单数，所以在依卓和那些女生商量了之后决定将雨馨和小芳安排在一起，小芳自然是十分乐意，但雨馨却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但也没有不开心的表情就是了。
另一个疑惑，就是为何小芳在失忆了之后仍然没有改掉这个毛病，因为是从小双方的父母都经常一起聊天之类的，所以在养育孩子这方面也出奇的统一，导致了雨馨和小芳都有坐车犯困的毛病，而小芳这一次失忆之后按理说应该忘记了这件事，难道这个习惯已经成了连小芳自己都不知道的深层记忆了？
雨馨如此想着，扭头看向已经歪着头睡着了的小芳，她毫无防备地枕在雨馨的肩膀上，明明说是要把肩膀借给雨馨靠，结果自己却靠着雨馨的肩膀睡着了，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不过，雨馨并不在意，她看着张着嘴睡觉的小芳，感觉可能会流出口水，便轻轻地伸出手指，将小芳的如同果冻一般柔软的嘴唇合了起来，大概是移动了一下肩部的原因，小芳竟然直接倒在了雨馨的大腿上，把雨馨吓了一跳，好在没有叫出声来。
雨馨一边惊讶着小芳这样都没有醒过来，一边看着就这么沉醉在梦想之中的小芳，像是一个小动物一样，十分的可爱。
至少现在，让我独占你一会儿吧。
这是少有的雨馨没有欺骗他人和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份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有告诉其他人。
真正到了研学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的时间了，同学们都在抱怨午饭的迟到，当地也是赶快安排了提前准备好的美味佳肴供同学们享用，雨馨也因为是几个人围在一起聚餐而感到庆幸。
同学们心心念念的滑雪被安排到了明日，今天下午同学们可以在一片空地上玩玩雪，打打雪仗之类的，等快到晚上时才将同学们和行李一起送到旅店。
“嘿，接招！”
“啊！你干嘛，我吃了一大口雪。”
依卓坏笑着继续朝雨馨脸上扔雪球，而雨馨也没有让其“为所欲为”下去。
“你很会打吗？”
“你会打有个p用！”
两人就这么一边打一边玩起了网络中的梗。由雨馨和依卓作为代表逐渐建起了两个阵营，进行名为雪仗的“战役”，渐渐地，两人都被同学们的身影所覆盖。
“说起来，下了车好像就没有见到小芳——呀！”
雨馨刚这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后，便被对面的人用雪球砸中了脸，倒在了柔软的雪地上。
借着这个功夫，雨馨从人群中离开，看到在打雪仗的人群聚集地的旁边有两排脚印，
并且没有回来的脚印，证明有两个人从这里离开了并且还没有回来，雨馨确认了在视野可见范围之内没有小芳之后，便跟随着脚印离开了这里。
脚印通向由几棵树组成的小树林里，树木很细也不密，单单几棵树达不到遮挡视线的作用，但是脚印又在中途拐了几个弯，一直到人群看不到的地方位置。
脚印绕过了一课比较大的树之后便看不见了，雨馨刚想绕过去看看，突然看到了几乎和雪融为一体的白色银发，看到是小芳后，雨馨刚想出生喊她，却看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已经算是短时间内看到的第三次的那个男生——李允科。
“我喜欢你，能否……和我交往呢？”
雨馨瞬间愣在了那里，面对突然的表白，小芳也呆住了。
“那个，我……”
“能否给我一个答复呢？”
“我记得，你好像是隔壁班的李允科同学是吗？不好意思我记不起来曾经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不过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所以，能否做我的女朋友呢？”
学校里知名学霸居然看上了小芳，这让雨馨内心有种说不出是喜还是悲的滋味，看到这里，雨馨还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帮小芳解围，但雨馨并不知道现在的小芳的内心想法，所以并没有去干涉。
“我有那么讨人喜欢吗？”
“恕我直言，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
“不是颜值，我是说……”
说到这里，小芳停顿了一下。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谢，可……”
我天，这家伙也太直男了吧！
雨馨内心如此说道，虽然这个男生长得确实好看，而且成绩也很好，但是却没有他有对象之类的校内绯闻存在，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家伙的情商实在太低了，所以估计没有几个女生愿意和他聊天，不过为什么找上了曾经沉默寡言的小芳，这一点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小芳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无论是否失忆），那么作为好朋友的雨馨就有必要去帮小芳解围。
曾当雨馨准备和两人对话时，小芳却先一步开口了。
“哇好厉害，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真心话大冒险吗？好厉害的手法，我学会了！”
小芳装作对于李允科的表白认定为游戏而打破了这个接近于冰点的氛围，她面带笑容的看着李允科，仿佛眼中能蹦出星星来。
不过，这种自我解围的手法实在有些欠佳，让人很明显看出这就是在演戏。
虽然李允科情商低，但也不是傻，所以能看出来小芳的拒绝，便没有再强求。
“好吧……说实在的，那群男生的大冒险要求真的很过分啊，一定要派我来搞着出，哈哈哈哈。”
求求你们别演了。
雨馨如此恳求道，李允科还在配合的尬笑，尴尬感让雨馨甚至把指甲都扣进树干里了，如果再不出去解围，天知道他们会尬到什么时候。
“不过，就算不是游戏，我也——”
“小芳！我正找你呢。”
雨馨终于走了出来，打断了李允科继续说下去。
“你们两个站在这儿干嘛呢？老师让我来找小芳，说没看到你。”
“哦，雨馨，不好意思，在火车上我问了李允科同学一道题他没解出来，我就把他叫来不吵的地方一起讨论一下。”
你这理由还能再假一点吗。
雨馨内心吐到，如果开朗的代价就是抛弃脑子，那雨馨真希望小芳永远不说话好了。
“行，那你们讨论的如何？”
“已经完了。”
李允科代替小芳回答到。
“好，那我们回去吧。”
“嗯。”
小芳快步走到雨馨跟前，先一步跟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去。
而留在后面的雨馨和李允科，则聊了起来。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什么话？”
“不，没什么。”
雨馨可不会像那两个人一样不识趣，不过就这种性格来看，两个人还蛮般配的，可如果小芳恢复了记忆，大概就不会像是这样的性格了，虽然李允科说小芳什么性格他都喜欢，但是果然恢复记忆搞不好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到时候小芳还会拒绝李允科的表白吗？还是说就会直接同意呢？
想到这里，雨馨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她并没有否认这种感受，她觉得这种感觉并非出于什么特殊的情感，而是雨馨自己不舍得小芳离开自己身边的感情，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雨馨指尖微微一颤，看向和自己保持了一定距离的李允科。
“我说你。”
“啊？什么事？”
“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学习成绩这么好的？”
雨馨刚准备说什么，但突然咽了口口水，好像是将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一样，又换了个本来不想问的问题。
“什么时候？我想想，我也没感觉自己学习有什么好的，还感觉自己是不是个懒散的人。”
“懒散……”
这话还真是“凡尔赛”啊，学校出了名的学霸居然说自己学习不好，还觉得自己懒散，他自己真的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会惹怒多少人吗？
雨馨如此想着，便接着问了下去。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懒散？”
“没什么啊，就每天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完成，除此之外我完全不额外的复习啊什么的，甚至放假的时候连书本都不看。”
“这也没和我们差多少啊，等下，你说的‘要求’都包括那些？”
“就老师说的要完成作业、按时复习、提前预习、隔一段时间把知识点重新背啊之类的。”
“这根本就是超额完成了吗？！”
“你们老师上课没说吗？”
“说是说了……”
但也只是提一嘴而已，没人会当真。
下半句话雨馨没说出口，因为他所说的其他一切都还算是正常，但他最后说的那句“隔一段时间把知识点重新背”这句话，绝对不是正常，不，至少是这所学校里的正常学生不会做的事情，就连雨馨和小芳这种学习不错的学生都不会。
“也就是说，你会按时将以前所有学过的知识都背一遍？”
“一遍哪够，我通常会把知识点背熟，然后将其默写下来，这样往复，直到不看一眼书就把知识点从最初到最后学的知识全部默下来为止。”
“那么，不长考的知识点呢？”
“那也要背，而且也要和其他知识点一样精通，万一考中了怎么办。”
“好吧。”
明白了，这家伙不止在人际交往上，在各种事情都是缺根筋。
如果正常要求是将常考知识点作为十分努力，将很少考中的知识点作为四分左右的努力去背诵的话，那么李允科就是全部的十分努力，这种记忆力和执行力实在令人佩服，不过这种令人惊掉下巴的天赋所带来的副作用我想没人会想要。
雨馨放弃了和李允科继续交流下去，如果可以的话，雨馨绝对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的交际，而且也不会让自己的好闺蜜和他在一起，虽然她很想劝李允科放弃小芳，但是却找不到好的借口，像他这种死脑筋，如果对他说“小芳不喜欢你。”或是“小芳其实喜欢女孩子。”这种话他肯定会以“你怎么知道？”或是“我要当面问她。”之类的来回答，更极端一点可能会怀疑雨馨和小芳在一起了，这样让曾经已经被人们的谣言再次传播开的话，真不知道小芳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很有可能会被同学们再次冷眼相待，虽然可能是雨馨多心了，但就算是几率将近零的事情，雨馨也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正当雨馨如此想时，三人已经走出了树林，回到了同学们打雪仗的地方，打雪仗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而且周围的雪还有很多，所以一时半会估计是停不下来了。
嘈杂的欢笑声让雨馨从思考中醒了过来，她看着双眼放光的小芳，看得出来她很想去体验这在记忆力从未有过的游戏，她看向雨馨，雨馨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去玩吧！”
“嗯，走吧。”
两人一起走进了人群中，没有在意站在原地的李允科。
晚上，再次发动的大巴将同学们送到了旅店，晚上在旅店吃完了晚饭，大多数同学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咱俩一间房间啊。”
“没关系，咱们不是一直住一起吗？”
雨馨和小芳在房间里如此闲聊着。
毕竟是同学们一起决定的，为了不让众人产生雨馨现在讨厌小芳的误会，所以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雨馨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摆放好，确认了没有遗漏什么之后，便走到了阳台前，看向天空。
此时的天空中正闪烁着无数繁星，比起昨天雨馨和小芳看到的还要多。
一小会儿，小芳也从身后坐了过来，将双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
“好漂亮啊，比我们昨天看的还要多。”
“证明这里比昨天那里的光污染和空气中微小颗粒含量更低啊。”
“也是我教你的？”
“是吧，其实我们以前也在家的房顶看过星星，但没有这里的好看。”
说起来，雨馨除了下午去帮小芳解围之外，一直都没有和小芳说过话，其实，雨馨不愿意主动找小芳说话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雨馨认为从小芳的角度来说，她迟早要脱离自己的，所以帮助小芳提早独立，而从雨馨自己的角度来说，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因为私心不想小芳离开，所以一直在克制自己。而第二个原因，便是雨馨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失忆之后的小芳交流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问题不是出在小芳身上，或者说，并不是小芳犯了什么错，这种不舒服更像是一种违和感，一种无形的违和感使得雨馨在和小芳聊天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堵住雨馨的内心，让其喘不过气来。
好在，雨馨现在已经习惯和适应了这种感觉，不过与其说是适应，更像是在欺骗。
雨馨在欺骗小芳和其他人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同时，雨馨还欺骗了自己，不断暗示自己小芳和曾经没什么两样，暗示自己不会那么在意，同时尽量忽视小芳已经失忆了这个事实，因为只有这样，雨馨才能像平常和小芳正常聊天。
“感觉曾经的我知识好渊博啊，如今的我能跟上吗？”
“肯定的啊，现在的你……不管什么时候的你，都能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你要相信自己。”
雨馨刚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
“那也未必吧？”
“什么未必？”
“因为自己的性格不能自己决定啊——这是那些同学们告诉我的，她们说，自己只能决定自己一时的情绪，但是不能决定自己的性格，毕竟情绪可以调节，但性格不能。”
“什么嘛，她们居然会给你讲这么深奥的东西，现在的你能听懂吗？”
“嗯……基本上能听懂，对了，她们还告诉了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
“她们说不能说的，不过雨馨应该可以吧，那就是我学会了一项很厉害的技能哦。”
“说说看。”
雨馨像是对待小孩子的口吻和小芳聊着，当然以现在小芳的心智也确实是个小孩子。
“我会了用委婉的方式拒绝别人，今天隔壁班的李允科同学找我表白了，但是同学们都说无论是谁和我表白都要拒绝，所以我就尽量用我能想到的委婉的方式拒绝了他。”
“这样啊，真厉害。”
虽然雨馨想把自己看到李允科表白过程这个事情当做秘密不告诉任何人的，不过小芳居然不打自招了，这里雨馨也突然想到，在小芳变得沉默之前，她本人可一直是个大嘴巴，什么话、什么秘密都随便给人说，看来失忆了之后还重新找回了以前的坏毛病。
“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给同学们说哦。”
“为什么啊？”
“因为同学们会觉得李允科对你有想法，对他有偏见什么的，况且你还拒绝了他，如果他在找你的话你的朋友们会赶走他的，他也不是坏人对吧？”
“嗯，这样啊，我知道了。”
不过，虽然小芳是个大嘴巴，但也就只是在一些小事情上经常多嘴，可实际上她却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如果让她某件事情不能说，她就绝对不会向外人说出口。
“不过，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我不喜欢他。”
“讨厌他吗？他长得挺帅的吧？”
“算是吧，皮肤也很白。”
“对吧，学习也不错。”
“嗯，经常在学校成绩排行上见到他的名字。”
“然后人内心也不坏。”
“赞同。”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因为不喜欢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再多优点我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我？这个……唔。”
小芳突然被问到，思考了一下，但却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这还需要想吗？”
不知不觉间，雨馨好像真的忘了小芳还在失忆这个事实，好像是回到了许久没经历过的日常生活。
突然，因为思考低下头的小芳突然抬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开心地看向雨馨。
“雨馨！”
“我，我在，怎么了？”
雨馨被小芳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是啦，我说雨馨，我喜欢的人，就是雨馨啊！”
雨馨看着小芳的笑颜，心里却突然一颤，感觉自己瞬间被拉回现实，雨馨又回想起了第一次和失忆后的小芳见面时的场景，以及曾经自己亲手撕下小芳日记中的一页的场景。
雨馨努力让自己再次说出话。
“你刚才说的，是友情方面的吗？”
“算不算呢？”
“老实回答我！”
雨馨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小芳吓得纤细的身子颤了一下，瞬间没了笑容。
我只是不想让小芳重蹈覆辙。
雨馨如此想到，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又道了歉。
“对不起，我声音太大了，吓到你了吧？”
“没，没关系，我还以为我惹雨馨生气了呢，还在想自己有说错什么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难过的，而且如果有什么我做错的事情你就直接说吧，我会改的……能不能，不要吵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芳的情绪明显听得出悲伤的情感，雨馨想无论有没有失忆，小芳被自己吵了之后应该都是这个样子。
“没，是我的错，我道歉，对不起。”
其实小芳有这个表现，也是应该的，因为雨馨知道，小芳家一开始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小芳的母亲原本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但是那个男人因为小芳的母亲上一个孩子流了产，就因为思想比较守旧的缘故和小芳的母亲离了婚，在好朋友，也就是雨馨的母亲的介绍下认识了小芳的父亲，他没有嫌弃小芳的母亲生过孩子，和她在一起并产下了小芳，而雨馨的父亲和小芳的父亲原本是要好的高中同学，小芳的母亲在离婚之前也和雨馨的母亲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成了好闺蜜，所以四个人两个家庭才能如此和睦，雨馨和小芳也才能从小玩到大。
不过，也并非是完全美好的童话故事，小芳的母亲因为离婚后的一系列问题还需要去找上一个老公，而那个男人也有时去找小芳的母亲，可一旦见面，两人就会发生争吵，直到生下了小芳之后还没解决完这些问题，所以从小小芳便见到自己的母亲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吵架，便自幼害怕吵架，更害怕别人吵她，这也是小芳的性格变得孤僻的原因之一，这种痛苦，是连失忆都无妨忘记，恐怕要跟随她一生的痛苦。
“我……”
从没见过这样的雨馨也慌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和小芳吵过架，仅有的几次吵架也是自己在叛逆期和父母吵架的，每次都是小芳来劝雨馨。
可面对失忆的小芳，雨馨也有种陌生感，让她无法真心面对小芳，而雨馨也清楚，目前的小芳的内心如同这地上广阔的风景一般，是纯白，正因为这份纯白，才让雨馨感到了陌生。
“对不起有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深表歉意的雨馨也没多说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小芳，仅仅对小芳说了一句简单的道歉之后，便回到了屋子里。
窗外刮起了微风，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和地方，连轻柔的微风都带着一丝冰冷的刺痛感，而在风中的小芳，则默默地抹去了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