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原本急躁的人们因中午短暂的休憩而少了许多的怨言，向导和老师一同带着同学们来到了一个滑雪场。
“我们不光是要学习人文知识，也要亲身体验才能真心喜欢上这里的文化。”
这是老师向出发前的同学们说的话，而当同学们真正来到滑雪场时，正如老师所说，同学们的情绪十分高涨。
“哇，比外面的街道还要白。”
“真的，白色的一片！”
同学们各自围成小团体散开，而一旁的向导正在和租雪橇的店员说着什么。
“不拍张照片吗？”
“好啊。”
众人来到了租雪橇的棚子里，姑且算是棚子，其实是用建筑材料所建的一个棚子样式的小屋而已，整个遮挡风雪的棚子里有一件屋子里面存放滑雪用具和提供坐缆车服务等等。
而在一旁的雨馨则是从棚子里走出来，转过身朝着还在棚子里的小芳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回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
现在她们正站在一个滑雪场的最顶端，不对，是一个坡的最顶端，因为旁边还有比这个山坡还要高的雪山，有不少坡上都建的有这种棚子，最上方的游客如果技术好的话可以中途停下来在另一座山坡上的大棚里休息。
向导让同学们从大棚里拿出来滑雪装备来试穿，雨馨拿了一套红色的，而小芳拿了一套深绿色的。
“为什么要拿绿色的？”
“不知道，就感觉挺好看的？不过为什么都是深色啊，一点都不好看。”
“因为如果不是比较显眼的颜色的话在滑雪场会容易看不清，别人容易和你装上哟。”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还不够显眼吗？”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换着滑雪装备，随后走出了棚子，雨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大自己的双眼看向前方的雪景。
几乎全部都是纯白色的视野里，可以看出晴朗的天空和望不到尽头的滑雪场的界限，周围两侧有大大小小的树木，一侧的树木上方还有缆车不断运输着乘客，滑雪场上也有些许游客在此地游玩。
“雨馨，你会滑雪吗？”
“这个嘛，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滑雪这还是第一次。”
“难就难办了啊，我也不会。”
“我去问问依卓，你等下。”
说罢，雨馨戴着滑雪板一步一步地走向刚出来的依卓。
“依卓，有个问题想让你帮一下。”
“哇，好可爱，像个粉色的小企鹅一样。”
“有粉色的企鹅吗？”
“那，就是可爱的小猪？”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不过虽然我穿着这一身，但我和小芳都不会滑雪，你能教一下我吗？”
“没问题，我有个亲戚在国外，我去年冬天去的时候专门学过滑雪，把小芳叫过来吧。”
雨馨扭头看向背后的小芳，打手势示意小芳过去。
“看好了，首先先做一下热身，然后检查装备戴好了没有，如果不想用雪洗头的话就把头盔绑紧一点……”
两人就看着依卓的示范在学习了一会儿。
“终于，滑起来了！”
“喂！先停下来把身上的雪给拍掉再滑。”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让依卓教呢？我刚才看见向导和老师都有在教。”
“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我看你们两个很认真的样子没忍心打断。”
停下了滑雪板，雨馨看向小芳那张无辜的脸，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怎么其他同学学的那么快，刚才老师和向导也下去了，这会儿会不会就剩我们几个了。”
“毕竟我也不是老手，没办法教的很好啊。”
依卓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判断还有多长时间到日落。
“算了，你们玩吧，再不开始的话一会儿就要天黑了，我上午收菜搞得腰酸背痛的先坐缆车下去了，你们就滑下来吧，想玩就明天再玩吧，听老师说这几天都可以滑雪。”
“嗯。”
三人就这么分开了，雨馨和小芳两人对视着。
“那么，我们也下去吧。”
“好，你可别再摔住了。”
“放心吧，我已经熟练了。”
说完，两人同时利用滑雪手杖推动自己，朝着前方的坡面滑去。
“比一下谁先到终点怎么样？”
“真怀念啊，我们有多久没有比试过了？”
“不好说，我记得从我们小的时候以来就一直在莫名其妙的方面比来比去。”
“现在还没到下午4点——算了，那我先走一步！”
“突然抢跑啊你这个人！”
两人逐渐将速度加快，周围的风声盖过了两人的谈话声和周围嘈杂的噪音。
当然，两人没有事先定好终点在哪里，不过通常来说两人中有一人累的撑不住的情况下就会定为另一方的胜利，两人就这么越过了一个又一个路人，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棚子了，两人就不约而同的把那个棚子当做这次比试的终点。
突然，雨馨感觉有阵风吹过，刚刚超过小芳一个身位的雨馨看向自己侧面的景色。
可是映入眼帘的不止是景色，还有一股大浪——准确来说不是浪，而是如同一团雾气向坡下的方向滚来，同时伴随着周围路人的喊叫声，就算是风盖住了大多数声音，也能隐约听到。
“雪——”
雪崩了，雨馨本想要大喊出来，但是寒冷的冷气随着气流涌入雨馨的嘴里，让雨馨感到肺部有些刺痛，让雨馨不得不赶紧闭住嘴。
“小芳！”
雨馨在内心呼喊着，看向逐渐和自己平行的小芳，虽然知道在滑雪的时候看向周围很危险，但在确定了前方没有其他游客和阻挡物之后，雨馨必须要回头提醒还没注意到的小芳。
雪崩的速度远比滑雪的速度要快得多，甚至如果不是离得很远的话，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此时雨馨庆幸自己离雪崩的地点足够远，此时的她立刻扔下手中的滑雪手杖，倾斜滑雪板让自己的速度减下来，然后在面对前方时看见小芳的那一瞬间立刻用双手抱住了小芳。
小芳差异的回过头去，看见雨馨和自己的脸贴的很近，可还没当她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传来雨馨的声音。
“减——速——！”
虽然声音不足以刺痛耳膜，但是能在如此快速的风下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雨馨用了多大的嗓音可想而知，小芳将头扭得更向后，看到雨馨后方的雪崩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见到小芳呆住了，雨馨却没有愣着，她先是用手拍打小芳的手让她将手中的滑雪手杖松开，然后抱紧小芳的腰，尽量将速度压低，风声马上就减弱了不少，不知是紧张产生的错觉还是现实，雨馨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雨馨尽力让自己和小芳的身体靠近周围的树木，然后努力将滑雪板向上抬消减速度，在速度凭肉眼认为无大碍的程度的时候，雨馨抱起小芳向前一跃，两人瞬间脱离地面，但也只是暂时的，利用这短暂的滞空时间，雨馨伸手想要抓住前方的树干，但却因为滑雪手套太厚了没有抓住，就这么和小芳一起在坡上滚了几圈，突然，两人不再向下滚去，而是停在了坡面上，因紧张而闭上双眼的雨馨睁开眼睛，看到小芳正抱着自己死死地抓着一棵树干，马上就要脱手，雨馨见状赶快用脚蹬地也抓住树干，小芳这才没有松开。
情况紧急，雨馨并没有向小芳说明什么，她看向下方，又看了看上方的即将到来的雪崩，推测这棵树木挡不住两个人，看到了前方有块不大的石头，又拉着小芳一跳跳到了石头后面，正好有树木用来站着，雨馨又快速把滑雪板卸下来扔掉，有把小芳的滑雪板扔掉后，紧紧地把小芳抱在了怀里。
“哈啊，哈啊，哈啊……”
急促的呼吸声和激烈的心跳声成了这场自然的交响乐的伴奏，两人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息声，还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就被雪崩所掩盖，五官的感知好像被冻结了一般，瞬间感觉不到了。
等雨馨再次意识到自己还在呼吸的时候，这才睁开了不知何时又紧闭的双眼，她稍微活动四肢，发现自己仍蜷缩着躲在石头和树干之间，幸运的是，树木并没有被雪崩压垮，多亏了后方那块石头，但也十分危险，因为雨馨已经被周围的冷气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而小芳仍然在雨馨的怀里，虽然如此，但情况也没比雨馨好到哪里去，她冻得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可怜的小流浪猫一般，雨馨可以感受到小芳的颤抖。
而雨馨知道小芳还在自己怀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小芳，相反，现在的她没办法看到小芳的脸，因为：
两人脸贴的太近了，甚至不能用近来形容，因为两人的脸已经接触到一起了，不过接触的地方不是脸蛋，而是嘴唇。
对方的热量通过直接接触传到全身，一时之间居然让好不同意找回自己意识的雨馨大脑又一次空白，她愣了几秒后，赶快推开了小芳。
“你干嘛？”
“我看你嘴唇冻紫了，怕你冷。”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取暖吧，怎么说也——”
话刚说一半，雨馨就下意识提醒自己，小芳现在的心智就是个小孩子，不会懂得那么多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感情。
“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嗯，不过放心吧，就算会怀孕我也不会放弃剩下宝宝的。”
“那个，亲嘴不会怀孕的……”
多老的刻板印象了啊。雨馨如此在内心吐槽着，不过看来小芳虽然很冷，但心灵上没有什么大的打击，但也绝对不能忽视失温问题。
“看来雪崩停下了呢，，好在这次雪崩不是很大。”
“但是好冷啊，虽然没有被埋住。”
听了小芳的话雨馨低下头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被雪埋住了大半身体，只有头露在外面，看上去有挖过的痕迹。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几分钟吧。”
“那还好。”
说着，雨馨刚想站起来，却无法让自己的脚移动，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脚被压在了雪里，明明看上去软绵绵的雪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怎么回事？”
雨馨疑惑地问到，看到雨馨犯难，小芳说到。
“是不是冻僵了使不上力气？”
“大概吧，现挖开看看。”
不过，雪并非那么容易就被挖开的，虽然雪崩并不大，但是雪崩后严重的失温让两人的四肢没有办法使出力来。
“好冷……手指都动不了了。”
“我也……”
“别怕，好在我们还在滑雪场里，救援的话应该三十分钟就能到。”
“也不知道班里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比我们先一步下去了，应该都没事，现在先要让我们自己从这里逃出来——早知道就和依卓坐缆车下去了。”
雨馨和小芳抱在一起取暖，但因为身体几乎没办法动的缘故，所以两人只能一直保持着同向相拥的样子，就像是考拉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考拉更常见的是母亲背着幼崽就是了。
“幸好，幸好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灾难，不过话说回来，从上个暑假开始，我们就一直没有好运过啊。”
“以前不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一直倒霉啊，虽然现在也是吧，但以前的我们一直生活很安稳的，直到那次车祸……不对，怎么能提那种事情呢，现在也不是乐观回忆的时候。”
雨馨像是自言自语地对着小芳说着，而小芳则把头埋进雨馨的胸口，没有回应她的话，但少许停顿之后，小芳开口了。
“我没关系，但我害怕……雨馨，我说过了，因为我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不是以前的林可芳了，所以雨馨会对我感到陌生，虽然我不想雨馨这样，但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也害怕你会把我当成累赘，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来看待，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毁掉我们两个一直以来的友谊。”
“不，不对，小芳你现在说这个干嘛，没事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累赘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亲密的家人啊。”
“不，我是失忆了，但我不是傻了，我肯定能看出来我们的关系和以往不一样，就算是不记得这几年的相处我也能看得出来。”
这说话的方式、语调以及神情等等，都与现在的小芳相差很大，简直就像是——
那个失忆之前的林可芳。
但这几乎不可能，毕竟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外界刺激，就算是刚才的雪崩让小芳脑子一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雨馨也坚信小芳会在第一时间和雨馨说的，所以雨馨甚至没有出现对小芳已经恢复记忆了的怀疑的念头。
“而且，我看到了自己写的日记，它放在你房间里的书桌抽屉里对吧，对不起我在你房间里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了。”
“所以说现在这个时候你想说什么？”
说着，小芳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努力地从雨馨的怀中爬起来，然后朝着雨馨的头顶爬去，同时稍微拉开滑雪服的拉链，呼了一口气，白色的哈气从口中慢慢散开，最后将雨馨的头搂到自己的怀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这样，你的脸至少可以暖和一些。”
“废话，我也能看得出来，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奇怪的取暖方式，还有你刚才的话，你不会是冻傻了吧？”
说着，雨馨想从小芳的怀里挣脱，可却被本应比自己力气小的小芳牢牢地搂在怀里，无法松开。
“大概吧，不过做这些事情，我不后悔，我只有一个请求。”
“嗯，你说。”
“对不起，我没能遵守约定——我想离开了。”
“啊？”
听到这句话，雨馨有些惊讶，“约定”这个词当然不需要多加思考，但“离开”的向的目标究竟是雨馨，还是目前的滑雪场，雨馨一时想不明白，听得一头雾水，，小芳的嘴唇先是张开，又马上闭紧了，感觉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雨馨因为小芳的话瞬间呆住，连寒冷都没有在意时，小芳再次张开嘴，说到。
“我觉得啊，我在这个家太拖累你们了。”
雨馨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但仅仅是出现了这个念头，雨馨就立刻将它抛之脑后，因为雨馨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去深思的，禁忌的问题，同时雨馨也十分担心，小芳本人会出现这种想法。
“我知道，你和爸爸都在尽力为这个家贡献，我知道，你的父母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处于昏迷阶段，你为了帮助我的爸爸减少负担，就找空闲的时间去打工赚钱，我亲眼看着你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而爸爸也是从来没有在白天回到过家。”
说着，被冻得好像失去血色的脸上流下了温热的眼泪，但小芳却拼命压住哭出声的冲动，尽量将说话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但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别。
“那我呢？我有做些什么吗？我既没有能力去帮助家里补足医药费和生活费，也没有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地埋头躲在自己狭小的卧室里看书，还有和朋友们玩耍，我还能做得到什么啊。”
见到小芳这副模样，雨馨一下子慌了神。
“看，看书不也是很好的爱好吗，而且，你不是也很喜欢学习吗，这就很好啊。”
“那你呢？你有没有安心下来好好学习呢？”
小芳的语气中带着严重的指责，但雨馨知道，这并不是在指责雨馨，而是小芳在内心不断地怪罪于自己，将自己所认为的懈怠、放纵的自己定为雨馨和自己父亲疲惫的元凶。
“如果，从今以后我离开了，消失了，你和爸爸的生活会不会轻松一点呢？”
咚！
小芳刚说完，下巴就受了撞击，攻击的源头则是雨馨的头顶，雨馨用力将头往上顶，一下子撞到了小芳的下巴。
“好痛！”
“痛死了……不过刚才这一下我是故意的，不光如此，我还想再撞你一下。”
“为什么？”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不清不楚的观点就随意下定结论的？我和你的爸爸从来没有因为你在生活中没有帮忙而生气，更没有把事情怪罪给你，生活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只有放进嘴里咬破它的外壳，你才知道巧克力是苦是甜，就算是苦的，苦到你不得不把它吐掉，它在你脑子里留下苦涩的印象也永远无法消除，如果没有你，我们指不定生活还要更糟。”
“可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又要关注打工方面，又要注重学习，同时还要再次和失忆的我搞好关系，没有了我，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累的，因为我的存在，你最近都出现问题了啊，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啊，而我却只是装作视而不见，单纯享受你劳动的结果，不管是爸爸，还是你，都——”
“胡说！”
小芳越说越激动，还没等她说完，雨馨就立刻打断了她。
“没有你，我，或者你的爸爸也都是一样的累，既然已经如此累了，再累一点又能怎么样，还有，你的存在能有什么负担啊，别搞错了，我话说的难听一点，你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啊？”
听到这句话，小芳没了回应，雨馨的口气好像十分生气，也不知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雨馨哪里来的力气，她继续说道。
“还有，既然已经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那就别想着轻易地离开，而且就算你要离开，就算你真的要打破约定离开，那我也要当面、在正式的场合下听到你这么说，无论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你，问清楚理由，然后彻底的否定你的疑惑，整个童年都是你的，你说没有你我过得更好，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听好了林可芳，无论对谁也好，如果以后你都要活在这种悲观的情绪下的话，我还不如冻死在这里，没有享受快乐的你，我也不会一直走到现在。”
说着，雨馨的语气也逐渐变得平静了许多。
“正因为有你，我才能从学业和打工的压力——不，是至今为止一切的压力中走出来，而且，我看到你开心就足够了，不需要你再付出什么，所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能，好吗？”
小芳呆住了，她直视着雨馨的双眼，此刻仿佛世界上不再有温度，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任何情感，雨馨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片雪花，却没有能够带走温度的无情，也没有被热量融化的悲哀，而是向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大地上，包裹住小芳的心灵。
“那，我们还是朋友，约定还会生效，对吗？”
小芳的声音很小，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从目前的心智上来说确实）
“嗯，那要是反悔了呢？”
“那我们就学男生一样，把对方打一顿，然后抓回来。”
此刻，雨馨眼中孩童时期的小芳和现在的小芳的身影重合，两个不同年龄的小芳好像融为一体。
那是曾经雨馨和小芳还不懂事时所下的誓言，如同命运一般，原本失忆的小芳仍旧记着这个约定。
“嗯……”
小芳将脸沉下去，松开了雨馨，雨馨也头伸了出来，看着认错了的小芳，将手套脱下，轻轻地用细嫩的手指擦去小芳脸上的泪水。
“雨馨。”
小芳用头顶着雨馨的肩膀，缓缓地说到。
“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好啊，不过我也有个你不知道的秘密，要交换吗？”
“嗯，我先说吧……其实……”
突然，一个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是从小芳的衣服口袋里冒出来的。
“手机？你没有放大巴车上吗？”
“应该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放在口袋里忘拿出来了吧，毕竟在车上一直都是听你的耳机里的歌……”
两人同时感到无语，刚才的话题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小芳就用手指尽力夹住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是依卓打来的，奇怪我什么时候有的她的电话。”
说着，小芳接通了电话，并点开了免提。
而电话那头，传来了依卓的哭腔。
“雨馨！小芳！你们在哪啊！都是我不好，让你们留在了滑雪场，哇啊啊啊啊——”
“你先别哭，我们没事，就是现在被雪盖住了身子，暂时出不去。”
听着雨馨和依卓的对话，小芳带着还有泪水的脸笑出了声。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她，比我还伤心呢。”
“这就是你存在的价值证明啊，看，正因为有你在，朋友才会重视你，没人会把你当成累赘的。”
“嗯！我知道了！”
说着，两人看着对方露出了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