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异常的安静，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而这与平常无异的宁静，却在现在显得如此反常。
现在已是新春佳节，挨家挨户张灯结彩，本应是人们所熟知的“爆竹声中一岁除”却在如今并未实现，现在漆黑的窗外，并没有往年的烟火，原因便是今年规定禁止燃放烟花，所以才会如此安静。
“雨馨，这个放在哪里？”
小芳将一盆花抱了过来。
“为啥要把花抱过来？”
“因为它原本在的地方被占了啊。”
我听到小芳如此说到，便顺着记忆看向原本家里花盆放的位置，在客厅的一角，原本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盆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书本以及一些杂物。
“你就不会把书本收起来吗，话说上一次回到这个家是什么时候？”
“嗯……还没放假那会儿？”
“那也太久了吧，少说也有一个月了，你都没有踏进自己家一步？”
“好像，是吧。”
我感到有些无语，因为这里可是小芳原本的家，而不是现在小芳住的那个地方。
为了方便，从小芳醒来开始，就一直住在我的家里，虽然我和小芳的家仅仅隔了一墙的距离，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别说我了，小芳都不会把自己家的钥匙拿出来，而这次春节，为了提醒自己还有这么个家，同时也是为了打扫一下屋子，我们决定在小芳的家里吃年夜饭。
“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整理……还有，饭菜如何了？”
“我只做了一两道家常菜，食材太多了，我不会做。”
“唉，还是要靠我才行啊。”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客厅的大门前。
“我去做饭了，你先收拾，如果叔叔回来了你记得给他开门。”
“嗯——你的脚没事吧，还是不要久站比较好。”
“没关系的，不就是一点小伤，我还能养多久？”
我给小芳回了个微笑之后，便打开门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家里，我穿上围裙，快速地将小芳做完饭没有清洗的厨具洗了一遍之后，打开了冰箱。
“我看看……海鲜有，排骨有，还有……好，差不多了。”
我先是将所有冷冻住的食材拿出来，放到烫手的热水里解冻，然后把一些需要处理的蔬菜处理一下，再来便是将食材切好，记住所有的调料和食材，经过这么多繁琐的步骤，才能正式开始烹饪。
“呼，开始吧。”
先把螃蟹上锅蒸熟，然后把蟹黄蟹肉都挑出来，放在碗里备用，接着准备米饭、胡萝卜、鸡蛋、葱、姜，先把鸡蛋炒熟，爆香葱姜，加入米饭和胡萝卜，冰箱里还有一些火腿肠一并放入，加入自喜量的生抽、老抽等调料，翻炒均匀后加入蟹黄蟹肉以及炒熟的鸡蛋简单翻炒之后便可出锅装盘。
“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料理吧，好吃就够了。”
接着是红烧排骨，将排骨解冻放入锅中倒入清水和料酒焯水，然后另起锅加入少量的油和冰糖小火炒出糖色，加入焯过水的排骨，倒入热水和葱姜、料酒、生抽、老抽和耗油，再将事先准备好的香料包放入水中，大火煮开转中小火，盖上盖让它自己炖着，就可以准备其他的菜了。
“然后是……”
不知不觉间，已经做了八九个菜了，就在我把最后一道汤准备盛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橱柜里没有足够大的盆，只有一些小的盘子、碗什么的。
“说起来好像好久没有做过汤了，盘子也不够了。”
对了，去小芳家里找找就好了。
突然，我意识到，家里吃饭的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六个人，而是我、小芳、叔叔三个人，我看着满桌子的菜，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时兴起就做多了，难搞了啊……”
没办法，既然做多了那就慢慢把所有菜吃完就好了，反正每次年夜饭都会有剩菜，这次不过是剩的多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好像是拧在了一起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先不管这些了，先去小芳那里吧。”
这么对自己说着，我解开了围裙，转身走出了自己家的门，来到小芳家的门口。
我刚准备用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门居然没有锁，这才想起来我在走的时候根本没有锁门，心里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批评了一句之后，打开了小芳家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客厅的小芳，她看向客厅窗户的方向，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而拿着手机的小芳，却在那里红了眼，眼中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小……芳……”
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回应我，继续保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奶奶，我们都挺好的，不用操心了，半年之前不是看过你一次吗，今年爸爸妈妈他们有点忙，就不回去了。”
听到小芳的通话内容，我才明白小芳现在根本没有发现我过来了，她继续看着窗户的方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们家和小芳家每年都会回去看望奶奶，按理说今年也会去看望奶奶，而我，在奶奶家本来就不需要在意锅碗瓢盆的数量问题，所以才没有提前准备装汤的盆的习惯，我也是才注意到这一点，那么不难猜到，电话那头便是我和小芳的奶奶，半年前我们最后一次去看望的、我们最亲的奶奶。
等等，半年前？这一切事故的开始，都是从一年前去看望奶奶的回家路上发生的，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小芳苏醒并且失忆的时间是去年寒假结束，在学校已经上课的时间点醒过来的，按道理小芳并不知道事故发生后到现在过了多久才对，而且我从来没告诉过小芳发生事故前我们两家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而发生事故，现在我才注意到，因为小芳当时没有过多询问，所以我忘了把前因后果给小芳说，如果是小芳推断出来的就更不合理了，从小芳目前的表现来看，她最多只有小学时期的记忆，而我们两家有每隔半年就去看望奶奶的习惯是从我们两个人升入初二才开始的，而且今年由于事故，我们已经有一年没回去了，在这之前小芳应该不知道有这回事才对，难道……
我忐忑的咽了口口水，轻轻地关上小芳家的门，走到小芳身边。
小芳这才注意到我，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我连忙轻轻捂住小芳的嘴，接过手机说到。
“喂，奶奶是你啊。”
“唉！这声音，是雨馨吧，过得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许久未见的奶奶温柔的声音，声音不大，还有点带地方口音，但听起来却无比温暖。
“好着呢，您就放心吧，我和小芳还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好着呢，就是今年忙，不能回去看您了。”
“没事，没事，我这边热闹着嘞！你爷爷过年还找人下棋，村里人都找他吃酒嘞，我在这里也不闲着，和其他老太太唠唠嗑，也挺忙的。”
“对不起啊奶奶，这么久都没看您了，放心，明年中秋我们一定回去看您！”
说完，我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让小芳也能听到奶奶的声音。
“唉！奶奶记着了！告诉那臭小子，别又给忘喽，雨馨，你可帮我告诉你爹！”
“好，好！我记着呐！”
虽然我用着比平时大一些的嗓门和奶奶一句一句应合着，内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咬着下嘴唇，内心莫名有些愧疚感。
“行，那多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奶奶就先挂了，啊还有啊，记得帮我看着那个臭小子，别让他总是喝酒，跟他爸一个臭毛病……”
奶奶不断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仿佛这些话永远说不完一样，而我也没有阻止她，打断她，就这么听奶奶说了十几分钟。
“唉，知道了——你爷爷让我送酒去嘞，记得多给奶奶打电话啊，拜拜，雨馨、小芳……”
之后，奶奶便电话都没有挂就跑去给爷爷送酒去了。
“又忘了挂电话，这个老毛病估计改不掉了吧。”
我看着手机通话界面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回头将手机还给了小芳。
“对不起，突然抢走你的电话。”
“没事，你也想奶奶了吧。”
“嗯，已经好久没见奶奶了啊，距离上次已经一年了。”
“对啊，一——一年？”
小芳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她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对。
“应该是奶奶记错了吧，半年前我们根本没有回去——小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说到这里，我盯着小芳的眼睛，表情有些严肃，而小芳则微微低下了头，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能不能……先不说这个事情，我想在吃完年夜饭和你单独聊聊。”
“嗯……好吧，我等着。”
说完，我就立刻放开了架子，走到小芳家的厨房里，打开了橱柜。
“我那边没盆了，来你这边拿一个。”
“哦……”
小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我拿了盆和一些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们去拿菜吧。”
“嗯……”
我们将所有的饭菜都摆放到小芳已经擦好的餐桌上，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成就感。
“叔叔还没回来吗？”
“他说晚上一定回来，现在还没到家。”
“那我们就等会儿吧。”
“先吃吧，他估计又是很晚才回来……”
小芳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她还是很希望叔叔能够早点回来的。
就在我们刚说完，门锁便传来了和钥匙碰撞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了。
“爸爸！”
“叔叔！你回来了！”
叔叔进了门，看到我们两个坐在餐桌前，笑了笑。
“回来了，这公司也真是的，不回老家就多在公司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烦死了——这些都是雨馨一个人做的？”
“哪一年年夜饭不是我做的？不过这次不一样，这个，还有这个，是小芳自己做的，我没有插手。”
听到这样的话，叔叔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我刚才指的那些菜，稍微睁大了眼睛。
“闺女长大了，居然自己会做饭了，哈哈哈哈，好，比我强！”
叔叔摸了摸小芳的头，开心地笑了几声之后，扭过头再一次看向门口。
“对了，今天还有一个人陪我们吃年夜饭——站门口干嘛，进来啊，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
我和小芳闻声看去，只见小康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小康？你不是坐火车去外省了吗？”
小芳惊讶地说到。
“出了点事故，改到年后了，和我一起的朋友在这边有认识的人，我们先分开了，正好遇见了叔叔，他把我接到这里来了。”
小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又看了看我和小芳。
“别站在外面说了，来进来说话。”
说着，叔叔把小康带了进来，关上了门。
“没事，陪我们一起过年吧，反正今年挺冷请的，多个人多份热闹嘛。”
听到我说这句话，小康瞟了一眼小芳，见小芳没什么表情变化，又看了看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康笑了笑，也没有再约束自己，将自己的包放在了客厅后，脱下了厚厚的外套。
餐桌上，四个人吃的十分开心。
“哇啊，这些都是小芳姐和雨馨姐两个人做的？”
“是的，但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我还只是初出茅庐而已，手艺不精。”
“没有的事！虽然做法简单，但味道真的不差！而且在国外吃不到这些，我真的很想念家里的饭菜，太好吃了。”
小康一边赞扬着我和小芳的厨艺，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菜，看着他吃的这么开心，我内心也开心了起来。
“我说少了什么，怎么不开电视啊，节目都开始了。”
说着，叔叔伸手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出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人们在晚会中载歌载舞，还有众多大大小小的节目，十分热闹。
“多久没看跨年晚会了？”
“大概，三年了吧。”
叔叔开始了属于长辈们的问话模式，不过这一次的对象，是难得的小康，而我和小芳是叔叔再熟悉不过的“晚辈”了，当然问不出什么新的东西，而小康不同，面对能出去到国外的小康，叔叔一时来了劲，连吃饭都忘了。
“吃好了吗？”
“啊？嗯，算是吧。”
小芳突然拍了我一下，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跟我来一下。”
“啊？你俩去哪儿？”
“没事，去阳台吹吹风。”
“哦，小心点儿。”
此时的叔叔已经喝了一些酒了，脸也喝红了，但不妨碍他向小康说着一些有的没有，在把跨年晚会当做背景音的前提下，继续对小康说着他那些人生阅历。
我和小芳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来到阳台上，吹着夜晚的冷风，我们两人都有额外穿一件外套，所以并不会感到冷，反而这股凉意才是冬天的象征。
“说吧，什么事情。”
“就，关于吃饭之前我说的那个……”
“哦~对了，所以，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我其实已经恢复记忆了……啊，好烦，果然浪漫什么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时候恢复的？”
“在，在……应该说是雪崩之后？还是第二天，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现在是完全恢复了的。”
“所以，你就瞒了我快半个月？”
“其实，我没啥别的心思，就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所以我说我和浪漫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浪不浪漫这是另一回事，那么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关于你自己的。”
我用着像是询问的语气向小芳说到。
“果然，那种感情还在吗？”
小芳没有说话，难得表现出扭捏的模样，点了点头。
“你还在想着让我动心？”
“嗯……”
小芳微微抬起头用那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一只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小狗一样，点了点头。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瞒着你——就看望奶奶那件事？”
“不然呢？你藏得也挺好的，我居然一直没发现，给你说一下吧，可能你醒来就去上学了没有什么概念，我们可是过了一个暑假了的，但是今年暑假我们因为那次事故没有再次回去看望奶奶，所以你才说错了，不过幸好奶奶没有说什么，不然你在奶奶那边也要露馅了。”
“嗯……知道了。”
“你低着头干嘛，我也不是在责怪你。”
“那，是什么？”
“我想过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凉气从我鼻腔进入肺部，让我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说着，我将小芳搂到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头。
“熟悉吗，你经常让我这样摸你来着。”
小芳愣住了，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状况。
“不过，更熟悉的应该是膝枕吧。”
“哈，你就想吧，以后这种行为就是一种享受了哦。”
“我可是一直在享受着呢——那么，你的回答是？”
“什么回答，你都没有问。”
“居然搞着出吗，咳咳——”
小芳后退了几步看着我的脸，面带着微笑。
“雨馨，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好老套的表白形式，虽然我知道你也不会想到什么有新意的吧。”
“知道就不要吐槽了啊，本来就没什么气氛，你也知道我说出这句话要多大的勇气才对。”
“嗯，倒也确实，不过，你真的认为我会同意吗？”
“额，问得好直白……说实话我确实没想过你会同意，所以你还是会拒绝的，是吗？”
“我有说过吗？”
“啊？那你的意思是？”
其实，在这两周的时间里，我也看到了小芳的努力，她为了我，为了两个家庭，用不输给叔叔的努力在完成我没办法完成的打工任务，估计曾经的我在旁人看来也是一样的吧。
那么，如果这个时候给小芳泼了冷水，那我是多么罪恶啊，为了我，也为了小芳，我不能逃避，终究是无法躲过去的，是时候真正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看了看地面上的石砖，有抬头看了看小芳的脸，看起来十分期待的样子，不知道是冷风还是小芳内心的心情所致让她的脸颊变得通红。
说实在的，我曾经从未想过恋爱的问题，更没想过会有一个女孩子给我表白这种事情。
同时我还要佩服一下小芳，居然真的，让我有些心动了，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我居然也会有“小鹿乱撞”的这种感觉。
“从今天开始的新生活也请多多关照哦，小芳！”
我保持着微笑，脸上也同样泛起滚烫，胸口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这就是每次和我接触时小芳的反应吗，自己的情绪变化的这么快，会不会被小芳认为是轻浮的回答呢。
听到我的回答的下一刻，小芳哭了。
我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被我惹哭的可爱女孩。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小芳一边擦去流出的眼泪，一边抽泣着说出断断续续的句子。
我上前，抱住了小芳，不过这一次，我搂住的是她纤细的腰，亲吻住了她的嘴唇。
大概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总之这段时间好像很漫长。
“太过了啦，这种反应。”
“如果能得到亲亲的话，我觉得一点都不过。”
“怎么说话开始叠词了啊，真恶心。”
我笑着这么说完，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在寒冷的冬天，我们两人却如此温暖，甚至汗水有些打湿了里面穿的衬衣，但我们没有就此分开，而是慢慢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感受着这份特殊的、来之不易的接触。
终于再次分开，我和她都喘着气，呼出的白雾融化在空气中。
“用劲太大了啊，明明是我的初吻。”
“我也是第一次啊，也没有经验。”
说完，我们两人相视一笑。
“biu——pa！”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烟花？”
“怎么可能，不是禁止燃放了吗？”
我们放开彼此，往阳台楼下看去。
突然，我们两人一起笑了出来，楼下有两个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其中一个人站在电线杆前，用空的塑料瓶敲打电线杆，便是刚才听到的“pa”的声音，而前面的“biu”，则是另一个人用嘴配的音。
“你说，这算不算放了个没火的烟花？”
“算吧，就是这烟花有点费人，费手还费嗓子。”
说完，我们两个再次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真正笑出声的大笑。
“你们两个，新年倒计时快开始了，快来看！”
叔叔坐在电视机前，向我们喊到。
“回去吧。”
“嗯，走吧。”
众人守在电视机前，只见电视上出现了几个大大的数字。
“5！”
我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迎接新年的到来。
“4！”
我们一起跟着电视倒数，数着今年最后的时光。
“3！”
尽管今年有许多愉快与不愉快的时光，但都已经过去了。
“2！”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而且在这一年里，我感到幸运，发现了始终守护和等待我的人。
“1！”
而现在，终于到了——
“0！”
新的一年！
“小芳，雨馨，小康，新年快乐！”
“叔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叔叔！”
“爸爸新年快乐！”
就算有人离去有人在，但在这个快乐的日子，我们仍然开心，享受这份属于我们共同的快乐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