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放开我了。”叶枫说。
嗯?怎么回事,难道说并不是没听见,而是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开个玩笑就害羞了。”
“没,身体恢复了一些,我就想看看能不能自己走。”他面无表情地诉说着。
就好了?刚才还站不稳。
“唔……这样啊。”
我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失望,不舍得松开了他,但还是抓着他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抓着他就觉得很放心。
他自己站住了,走起路来也没有一点摇晃的样子,看上去很好,但我总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叶枫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感觉到了那种温馨的氛围,安心又舒适。
“手——”
“嗯?”什么意思?手,手怎么了,我往他的手瞟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另一只手垂着,手心里全是血痕和嵌入手里玻璃碎渣。
那是,刚才救我的时候受的伤,我想起他刚才右手一直垂着。
“把手伸出来。”
“啊——哦,知道了。”我呆呆的伸出手,却一直想着他手里的伤。
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难怪玻璃碎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那么硬的玻璃锤碎的时候疼痛却没我想象中那么大,是个这原因吗?那时想着问题才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才为止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为了一个陌生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明明被温馨包围着,我却感觉有些悲伤。
一个玉佩放在了我手上。
“玉佩?”我念着手里物品的名字,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要就算了。”他说着。
“要、谁不要。”我才反应过来,手抓紧玉佩缩了回来。
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前面……好像有光。”
光?有救了!
我连忙向前走了几步,确定叶枫看不到我的脸,才抬起头。只是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我看见一辆汽车远远地开着灯,不是从我们身旁过去的,那就是从对面开过来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摆出笑脸回头:“太好了——我们得救了!诶——”
怎么回事?为什么躺在地上?我们得救了,快起来啊。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之前到底忘了什么,刚才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我都是靠着运气和软座位才没有重伤,他坐着公交车,受的伤怎么可能看上去和我一样。明明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为何突然好了很多。这些都明白了。
我抱着万一的可能性靠过去,脉搏——已经不再跳动了。
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流,只是两种心情完全不同。
汽车渐渐靠近,黑暗的道路被照亮,这其中就有一个躺在地上的男生,和一个脸上是血却无声的流着眼泪的女生。
司机慌忙地停车,拨打了110和120……
两天后,一处郊区别墅,十来个人在商议。
“那个丫头居然回来了,怎么办事的?”
“不会暴露了吧!”一人问。
“不能保证,但是她不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意外,以后想下手就更难了。”
“染豪怎么还没来?每次都迟到,染凯,告诉他下次再迟就不用来了。”一个人说。
“我把他带来了!”一道凌冽的声音响起。
门被推开,染墨雨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把死狗一样的染豪丢在地上,染豪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全场寂静。
染凯见染豪这样子,眼睛都红了。
染墨雨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人品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硬的,可算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撬开。”
染凯喝到:“染墨雨,你对你表哥做了什么?”
“表哥?他是我表哥?真奇怪啊。”染墨雨歪头轻笑了一声,怎么听都是嘲笑。“刚开始的时候他满口都是‘小贱(喵)人’‘小表(喵)子’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不过倒也没错,后来没力气叫了,还是从他嘴里撬出了不少东西。”
说到这儿,染墨雨笑的更加深沉了。“你说呢?我的大伯——”最后一句声音冷了下来。
染凯眉毛稍微弯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恢复了过来,连愤怒都不自觉的收敛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倒是你,这么对表哥,不觉太过分了吗?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染凯说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旁边其他人一眼,才再次开口道:“你这可是违法……不过——你要是肯和我们一起去自首,大伯念你是初犯,还能给你说些好话。”
说完,旁边便有人附和道:“墨雨,你大伯说得对,别误了自己。”
“二伯,染志可是说你也有参与。”染墨雨也只是回了一句。
“染志,”被称为二伯的人脸色一变,“你把他怎么了?”
染墨雨没有回话,又对着坐在最中间的人说:“果然你也有参与,叔叔,多亏我爸爸那么信任你。”
染墨雨的叔叔倒是非常坦然:“墨雨,当年我们都是一起陪着你爷爷打拼的,可是你爷爷太偏袒你爸爸了,我们几个人股份加在一起也没你爸的多,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这…四弟。”大伯染凯显得十分为难。
“无妨——”染墨雨叔叔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守卫来消息了,说她是一个人来的…既然一个人来了这种地方就别打算走了。”
大伯和二伯脸色同时一变,说:“这可不行,染墨雨来的时候应该还是有人知道的。要是失踪或者死在这里,不管怎样都不好解释。”
“既然染豪重伤,染志也落在她手里,染墨雨又直接闯进来,就表明她已经知道了某种程度上的消息,势必要撕破脸皮,继续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同样,墨雨直接告诉警察的话,有没办法表明消息的来源,到时候染豪和染志完全可以说是被逼打成招的。”说完还看了染墨雨一眼,“侄女,你还是太急了,本可以有更多时间慢慢来寻找证据,为什么会这么冲动,独自一人直接过来,这不像你啊……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安然脱身呢?”说完,便目光凌厉的盯着染墨雨,想借此压迫染墨雨,或者从表情中发现一些什么。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是来求证一下,或者说是请你们辩解一下,对我爹和我下手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染墨雨问道,在杀父仇人面前依然保持着不正常的冷静。
大伯恶狠狠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四弟发话了,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对,想少受点苦就把染志交出来。”二伯也在一旁附和。
“不说吗?算了,我也没指望你们会说,我只需要知道与你们都有参与就够了。”染墨雨显得有点失望。
但是很快,又变得很有趣的样子问道:“叔叔,你儿子今年才十岁左右吧。”
叔叔仿佛感觉有些不妙,不想谈这个,问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安排了不少人,他那边安全得很,没那么容易得手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在想,如果你的儿子陷入和我一样的境地,你会怎么想?”
“你什么意思。”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儿子如果拥有一大笔财产,而周围又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会如何呢?会不会所有人都想要他死呢?”染墨雨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又转头对着二伯说道:“二伯,不好意思,您儿子嘴有些硬,我下手太重,虽然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您的儿子性命却没有保住。”
听到这个消息,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停住了交谈,谁都没有想到,平时文静的染墨雨会做出这种事。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先害人在先,又不断地逼迫着一个原本善良的女孩,那女孩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同于其他人,叔叔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紧锁,片刻后脸色大变,“染墨雨——你!?”
回应他的只有染墨雨越发灿烂而疯狂的笑容。
“能聚集到这里的,都是相关人员,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染墨雨念叨着,声音不大,仿佛不是在告诉他们,而是在劝说自己。
最后露出了平静而解脱了的笑容。想起一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像走马灯闪过脑海,最后留下来的一个傻子的话语——请问…需要帮忙吗?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我已经……呵呵。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声过后,又是接连几声响起。与此一起消失的,是别墅周围的建筑,最后的爆炸声中,大厅中的所有人与别墅一起,消失在了火海中……
染家集团的大部分股东死于不明爆炸,染家主要人物全部死亡,染家直系子孙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少年,推测可能是仇杀,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