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鸣杨柳外 曲院风来荷花展
月凝听泉台 断桥雪隐梅香探
四季轮回转 君子年少独凭栏
抱剑观花西湖畔
云栖青松鹤归山 斜阳夕照雷峰晚
……
难听的唱腔在空旷的官道上断断续续地回荡着,使得这无人的大路显得更加荒凉。偶尔几个路过的乌鸦,估计也是被此人五音不全的声调给吓住了,在天空上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仿佛在表示鸟禽也应有抗议的权利。
只可惜唱歌的那个人并没听到他们的抗议,依然在我行我素。
这是一名看起来挺年轻的男子,正背着一件白布裹住的、齐头高的大块事物,身后还吊着一个小女孩。他正百无聊赖地一边唱着歌一边赶路。大概也是因为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吧,所以此人唱歌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喉咙都有些嘶哑了。
这个苦逼的人当然就是我了。
“咦,这首我没听过哦?”正坐在我背后小竹椅上的师祖好奇地探过头来,两条柔顺的马尾辫如同缎子一般轻轻地在她脑袋后面晃悠着,时不时还掠过了我的耳鬓和脖子,弄得我痒痒的。
“叫什么名字啊?”小师祖捉着我的后脑勺头发,问道。
我强打着精神回答着小师祖的询问:“哦,这首歌叫‘依山观澜’,依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听过。”小师祖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好听不?”
“难听。”
“……”我被噎了一下,随后干笑一声,说道:“这个,可能是因为我喉咙有点干,所以唱得不好听吧……其实,这首歌还是挺不错的……”
“是吗?”小师祖表示怀疑。
“当然!如果有MP3的话,我就可以……”
“恩屁三?”
“呃……不说那个了,那依依你喜欢我唱哪首歌?”我抹了抹汗,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古人面前说些太穿越的事物了……
“你上次唱的那首……什么‘我爸刚弄死他’?”
我顿时一僵。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纠正小师祖的审美观,提高一下她的音乐品味水平,于是很严肃地对她说道:“依依啊,其实,那首歌很难听的……”
“有么?但我觉得很好听啊!”小师祖说着说着,甚至自娱自乐地哼了起来:“十个馒头一起搞基搞不搞,搞,搞……”
完了完了,师祖的审美观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忽然有一种摧残了大唐花朵的罪恶感……
抬头看看,天色快晚了,但距离扬州还有一天多的路程……
是的,扬州。
也许有人会问,不是去长安那边的纯阳宫,找纯阳太师祖来帮小师祖看病吗?
“唉。”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是出门之前不做好计划的后果。
早知道当初便走水路,然后直接去扬州雇一辆长途马车就好了。我也是愣头愣脑的,背着小师祖走了几十里路才醒悟过来自己根本不认识往纯阳的路。虽然知道纯阳宫就在长安附近处,但这个“附近”其实也是差着好几百里甚至千里的。如果没有一个认识路的人带路,光我这两条腿的话,那么恐怕走到下辈子都走不到……
于是,我索性往回走。始终还是得要去扬州那,雇一辆马车,然然舒舒服服地去长安。至于长途跋涉什么的,我又不是苦行僧,能免则免了吧。
我背着小师祖就这样走了一整天,心里不止一次地想着:假如我也好像游戏中那样,会神行这个技能的话,那得多方便呐!嗖的一下,就算是隔着千山万水,也是几秒钟就到了。
可惜,这终究只是YY而已。
……
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里,寻了间客栈便住下了。
小二问我,说要开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
我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说,当然是一个了。
在一旁的小师祖看了我一眼,忽然好奇地问:“真哥哥你不是说过,不是亲人的话,男女不能住在一起吗?”
我回答说有吗,是你记错了吧。
没错,就算不是亲人,男女住在一起其实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嗯,这是非常合理的……
正当我心满意足地牵着小师祖准备踏入客房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你这色狼,放开那个小女孩!”
我回头一看,怔住了。
那个人一看清是我,也是怔住了。
虽然她戴着面纱,还特意戴着那种严密的斗笠遮住了容颜。
但我还是认出她来了。
莫思韵。
我忍不住眉毛一抖——我靠,这算是冤家路窄么?
我和她之间,似乎还真有一种说不清的孽缘啊……